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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怎么,粟含妤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粟含妤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粟含妤:“是周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周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粟含妤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粟含妤领到陈嘉森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粟含妤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陈嘉森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陈嘉森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陈嘉森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粟含妤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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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清罪孽……

粟含妤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原来对陈嘉森来说,和她结婚生子,竟然是一种罪孽!

那张纸条被她攥在手里,像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她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与陈嘉森的初见。

那天之后,他成了粟含妤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突然穿越,提前看见了两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粟含妤在天色微亮时悄悄离开了普德寺。

因为还太早,没有车接单,她走到公路上等了很久才拦到车。

坐上车,粟含妤面无表情地给陈嘉森发了一条消息。

“恭喜你,离婚后你的罪孽就赎清了。”

然后就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错误的选择一次就够了,她不能赔上一辈子。

半小时后,粟含妤按响虞家别墅的门铃。

来开门的管家见到她一怔:“小姐?”6

粟含妤直接走进客厅。

虞父正在吃早餐,看见她,他皱起眉:“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和陈嘉森离婚。”粟含妤言简意赅,坐到餐桌前拿起半边三明治吃起来。

话音刚落,虞父就拍案而起:“胡闹!离婚是小事吗,你说离就离?”

虞母在粟含妤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一直觉得这是父亲的错,所以凡事都和他反着来。

父女俩这些年来一直针锋相对,粟含妤唯一一件顺着他心意做的事就是嫁给陈嘉森。

虞父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你给我回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胡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粟含妤陡然红起的眼眶。

“爸,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快乐。”她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咽下,声音囫囵沙哑

下一秒,她扑到父亲的怀里痛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虞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向叛逆的女儿突然的依赖。

安静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粟含妤的呜咽。

半晌,虞父拉开她,用带着茧的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当初我就要你考虑好,这个人要陪你过一辈子,你选了他就不能后悔。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也长大了,你不能任性。”

粟含妤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还没从情绪中脱身。

只见虞父转头对管家吩咐:“把小姐和她的行李送出去。”

然后又看向她:“云声在外面等你。”

这下换粟含妤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虞父,不等她反应,管家就把半请半拉的请出了门外。

直到门关上,她才猛然回神。

“虞年肃,你有良心吗?我是你亲生女儿!”

事实证明亲生女儿也没用,虞父没有开门的打算。

粟含妤深深呼吸了几下,一抹眼角的泪转身——

那辆象征尊贵的红旗黑车果然停在路边。

陈嘉森坐在车后座上,没有车窗遮挡的淡淡看着她:“现在能回去了吗?”

彷佛早就料到她回不去自己的家。

粟含妤心头无名火起,更坚定了绝不妥协的念头。

以为把她逼到无处可去,她就会乖乖回家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面很快接起。

听筒里随即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姐姐?”

粟含妤迎着陈嘉森蹙起的眉,唇角上扬故意放柔声音。

“是我,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第9章

号码的主人正是那晚在别墅与粟含妤说笑的体育系男大学生沈清刓。

沈清刓没犹豫一口答应:“当然,姐姐把地址发我,我二十分钟后一定到。”

粟含妤笑得温柔:“我等你。”

但一挂电话她就收起了笑,冷淡的看着陈嘉森:“你可以走了,从今天开始除了走离婚程序,我们没必要再见面。”

陈嘉森握紧佛珠,面色冷倨下来。

而粟含妤移开视线,再不肯看他一眼。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直到路那边传来一声引擎的轰鸣,一辆酷炫的荧紫色超跑飞驰而来。

车子停在陈嘉森的车后面,沈清刓开门走下来,年轻的脸在阳光下蓬勃生气。

“姐姐,我来了。”

他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拍了拍车顶盖:“没给姐姐丢面子吧?”

粟含妤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酷。”

陈嘉森的脸色彻底阴沉。

但粟含妤无视他,直接坐进沈清刓的车里。

又一声轰鸣,超跑疾速起步,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坐在驾驶位的助理感觉车内的空气变冷了。

怎么回回修罗场他都在场……

他观察着陈嘉森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周总,咱们追上去吗?”

陈嘉森冷着脸很久都没说话。

半晌,才听他漠凉嗓音:“找人看着,她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都要告诉我。”

助理点头:“是。”7

然后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粟含妤离开的第一天,助理急匆匆走进陈嘉森的办公室:“周总,夫人她……”

陈嘉森皱起眉:“她怎么了?”

助理忙将手下人发来的照片给他看,只见照片上,粟含妤勾着沈清刓的脖颈站在一辆跑车的车顶,笑容灿烂。

陈嘉森捏了捏眉心,放下照片:“压下去。”

第二天,助理再次走进办公室:“周总,夫人……”

“她又去赛车了?”陈嘉森抬眼。

助理摇摇头,又递上一张照片——酒吧舞池里,粟含妤身着热辣上衣短裤,与另一个年轻男子相距极近的对舞。

陈嘉森眸光微沉:“继续压。”

接下来的一周,陈嘉森每天都会收到粟含妤的活动。

从赛车越野到高空蹦极,每一天她身边的男人都不一样。

到后来,连助理都能面不改色的递上照片。

然而这些消息压得住一时,压不了一世。

第八天,陈嘉森接到了周父的电话。

周父语气严肃:“你和粟含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短视的人,应该清楚这些丑闻一旦传出去会给周氏带来什么影响。”

陈嘉森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沉凝:“我知道,父亲,我会处理的。”

挂断电话,他拨通粟含妤的号码。

然而对方早将他拉黑,根本打不通。

陈嘉森的脸色更冷了些。

他拿起外套转身往外走,正好助理走来:“周总,您是要回家拿东西然后去普德寺吗?”

陈嘉森脚步一停:“今天几号?”

“十八号。”

每个月十五、十六号是他去修禅的日子,他从没忘记过。

可这次过去了三天他都没发觉。

他的生活向来都是按计划进行的,没出过一点差错。

粟含妤是唯一的变数。

陈嘉森捻了捻手腕上的佛珠,沉默片刻:“不,我回家一趟。”

回到别墅时,周婂已经放学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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