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轻颤,不死心地追问道:“你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什么叔叔婶婶都可以。” 小女孩继续摇头:“我和爷爷两个人一直住在家里,没有别人。” 舒栀呼吸一滞,如果病危通知书没有人签字,那医院也只能采取一般性的常规人道性维护措施。 她看向医生,询问道:“老人是什么情况?” 医生也听到舒栀和小女孩的对话,面色并不好看:“突发脑溢血,要开颅做血肿腔穿刺引流,但是现在没人签字,根本做不了!” 此时手术室出来一个护士对医生大喊道:“医生!患者快不行了!” 医生闻言连忙回到手术室:“心跳呢?准备心肺复苏!快!” 舒栀不安地看着医生回到手术室,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她之前也是医生,深知突发脑溢血,如果不及时抢救很快就会死。 现在离老人送进抢救室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再加上病危通知书迟迟都没有人签字,医院根本不会动用那些昂贵的医疗器械,更别说要开颅穿刺。 她低下头看向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和这么小的孩子说。 小女孩愣愣地注视着紧闭的手术室门,还不知道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她察觉到了舒栀的脸色很难看,怯生生地问道:“阿姨,爷爷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舒栀只能强扯起一抹嘴角抚摸她的头:“是啊,我们一起为爷爷加油好不好?” 说到一半,舒栀蓦地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安慰。 小女孩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很快医生便走出抢救室,默默摘下口罩。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第十七章 话落,舒栀双手猛地攥紧。 小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仰头看着舒栀:“阿姨,怎么了?” 舒栀抿紧唇,悲伤地闭上了眼。 事到如今她又该怎么和一个几岁的孩子说,她最后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很快,一个盖着白布的病床缓缓从抢救室被推出。 舒栀强忍着泪意带舒栀走近病床:“和爷爷告个别吧。” 说罢,她轻轻揭开白布的一角,露出了老人毫无血色的脸。 小女孩此时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爷爷的脸,瞬间哭着去触碰爷爷的脸。 “爷爷,爷爷怎么了,为什么眼睛睁不开了?” 小孩子的哭声响起的一瞬间,舒栀再也忍不住也捂住脸默默流泪。 上午明明还对她感谢的老人,现在却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 一条生命好似就在她眼前悄然流逝,让人猝不及防。 小女孩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一半都搭在病床上,无论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舒栀心疼地抱住小女孩,哽咽道:“孩子别哭,不要哭,好好和你爷爷告别吧……” 小女孩浑身上下都在抗拒,哭声也愈发令人揪心:“不要!爷爷……爷爷你醒来啊!” 这里的响动引来不少人围观,无一不是对这场生离死别唏嘘不已。 “这么小的孩子,她父母怎么都不在?” “怕不是就爷孙俩生活吧?这小孩以后怎么活啊……” “真的造孽啊……” 舒栀听着外人的议论,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她咬牙用力将小女孩扯下病床,让医护人员先将老人的尸体放在太平间。 小女孩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爷爷,尖锐的嘶吼从她口中发出。 她用尽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想挣脱舒栀的桎梏。 舒栀死死抱住小女孩,默默承受小女孩在她身上拳打脚踢的发泄。 过了许久,小女孩在她怀里用尽了力气,只能靠着她时不时抽噎一声。 舒栀将力竭睡着的小女孩带回自己租的房子,随后拿出一块湿毛巾小心擦拭她脸上的泪。 她坐在床边,看着睡着还皱紧眉的小女孩,眼中流露出心疼。 现在这个孩子在世界上已经没了亲人,与其送到福利院,不如让她领养。 舒栀拿出手机,找了一个本地律师事务所的电话。 “你好,我想领养一个孩子,请问要什么手续……” 隔日,小女孩从床上缓缓睁开眼。 刚坐起身,她便闻到从房外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 她疑惑地下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环顾四周。 很快舒栀手里端着两个碗从厨房走出,看到小女孩醒了,柔声道:“来吃饭了。” 小女孩有些没缓过神,下意识照做。 等她坐在餐桌边,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面,忽得掉下泪滴落在碗里。 舒栀一看,连忙将纸巾递给她,关心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吃面吗?这里还有饺子——” “我爷爷再也不会醒了,对吗?” 舒栀心中一紧,捧起小女孩的脸耐心擦拭泪水。 她努力扯起嘴角,柔声安慰道:“你爷爷以后会在天上默默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 小女孩抽噎道:“真的吗?” 第十八章 与她那双湿润的大眼睛对视,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了。 舒栀一脸慈爱地抚摸小女孩的头,温声道:“不仅有爷爷,你的爸爸妈妈也会一起守护你。” 终于,小女孩的眼中重新露出光亮。 她开始吭哧吭哧大口吃起面前的面条,看上去饿得不行。 半小时后,舒栀收拾完餐桌,迎面撞上小女孩。 小女孩抬头看着她,小声道:“阿姨,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舒栀蹲下身,询问道:“你不是说你家里没有人吗?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陪阿姨住几天好不好?” 小女孩咬住嘴唇,纠结片刻后微微点头。 见小女孩并不抗拒和自己住在一起,舒栀暗暗松了口气。 也好,现在至少有了一定的进度。 等孩子彻底不抵触了,她就和孩子说领养的事。 舒栀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医院上班。临走前对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 小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可以看爷爷吗?” 舒栀差点没忍住鼻尖一酸:“当然可以。” 小女孩闻言立刻跑到舒栀身边,一副我准备好了带我走的表情。 医院内。 护士站的护士看到舒栀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疑惑道:“冉姐,这个小孩是你亲戚家的吗?” 舒栀还没来得及解释,另一个护士明显认出了小女孩,惊讶道: “冉姐,这不是昨天那个老人的孙女吗?怎么在你这?” 舒栀一边给自己换上护士服一边解释道:“这孩子就只有爷爷一个亲人,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让她住我那了。” 几个护士闻言,立刻对小女孩露出同情的目光。 很快,小女孩手里,口袋里都被护士们送的零嘴塞得满满的。 舒栀见状也放下心,推着车开始去给病人换药。 下午,舒栀的手机响起短促的消息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工资到账了。 舒栀熟练地打开一个慈善项目的捐款入口,在输入金额时蓦地停顿。 她现在要领养一个孩子,怎么说也得给孩子留一些生活费。 想到这,舒栀改了先前的金额,留下近一千给小女孩买衣服什么的。 当手机页面显示捐款成功,舒栀安心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手上的动作。 与此同时,淮安医院。 江远坐在办公室,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绿̶忽得亮了一瞬。 他拿起手机一看,又是一条来自慈善机构的感谢短信。 他不解地皱了皱眉,上个月这个时间也有一条慈善机构的短信。 但是他根本没有给慈善项目捐款,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