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宁下意识地看向傅屿深。 他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脸更疼了。 姜浅宁抚了抚红肿的脸,语气低迷:“我丈夫去世了。” 此言一出,傅屿深的眉梢一抽,脸色也黑了几分。 这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许彤一愣,而后挽着傅屿深的手臂,眼中带着戏谑:“抱歉,看你挺年轻的。” 姜浅宁嗫嚅着有些干裂的唇,没有搭话,带着赵母离开了警局。 在将赵母送回家后,姜浅宁就见她的婶婶李月正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视。 “婶婶,我妈不见了你都不管吗?”姜浅宁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李月头也没抬,口气不善:“我管得住?难不成我要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你要嫌我照顾的不好你就带走,我还不乐意看这个又傻又疯的老女人。” 姜浅宁闻言,心里更是冒了火:“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妈不要奶奶的遗产,你就会照顾她的,而且我每个月都会给你生活费。” 她的声音因为怒气有些颤抖。 “这疯子拿着钱有用吗?你要看不惯,就趁早带走,省得我烦心!” 李月二话不说就强行把赵母推出门外,姜浅宁忙去扶她,身后“嘭”的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 姜浅宁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想带赵母回家,但想到傅屿深又打消了念头。 几番思索之下,她想起机场附近的那套公寓。 姜浅宁看着手机中傅屿深的号码,上一次拨出还是三个月前。 犹豫半天,她按下了拨通键。 待傅屿深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姜浅宁将有些困意的赵母送进房中,看她睡着才走了出来对傅屿深说:“麻烦你了。” 傅屿深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我还以为你想现在就离婚搬走。” 他好像是故意在激姜浅宁。 姜浅宁的心因他这话泛起了涩意。 她转过身准备进房,不愿与傅屿深同处一室。 突然间,她被眼前的人猛地一推,重重靠在墙上。 姜浅宁抬起头,却被傅屿深突然靠近的气息怔住。 他两手撑在她双肩上方,以一种禁锢的姿势将她困住。 “姜浅宁,你的丈夫是怎么去世的?” 傅屿深双眸像是一把利爪,抓住姜浅宁黯淡的眼神。 姜浅宁平静地看着他,反问:“我还有丈夫吗?” 第七章 离婚前六天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许久,傅屿深收回了手,冷漠的视线终于从姜浅宁身上离开。 “你不觉得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吗?” 姜浅宁紧握着拳,有些不甘地看着那欣长的背影。 “怎么才算对不起?”傅屿深冷硬着嗓音,“那一夜的事,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 姜浅宁心狠狠一痛:“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喝了一杯酒,醒来的赵候我就躺在你身边。我也觉得很荒唐,可我喜欢你并不假。”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带着一丝疲惫:“这三年我也很用心在当一个好妻子,但你当好一个好丈夫了吗?” 傅屿深口气冷淡:“娶你,难道不算负责?” “如果是这样的负责,我宁可当一夜情。”姜浅宁满是悲痛的目中带着一丝嘲讽。 傅屿深转过身,眼眸一眯:“你再说一遍。” 姜浅宁语调高了几分,重复道:“我说我宁可当做是一夜情,起码不会浪费这三年。” 这句话像是触碰了傅屿深的逆鳞。 他一步步走近姜浅宁,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浪费?你得到你想要的所有,没有我,你能坐上现在的位置?” “啪——” 姜浅宁重重地甩了傅屿深一耳光。 她的手和双肩微微颤着,红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这些年自己辛辛苦打拼出来的成果,却被傅屿深认为是因为他而全盘否定。 “整个航空公司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怎么靠的你?”姜浅宁哽咽着,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委屈不不忿。 傅屿深怎会不知道她的努力,但他心中就是有一团无名火,烧的他心烦意乱。 “脾气见长,是因为找到下家了?” 他讽刺了一句后,长臂一伸,将姜浅宁牢牢地锁在怀中,俯身俘获那因生气而紧抿的红唇。 姜浅宁惊怒交加,使劲地挣扎。 “这是你作为妻子的义务。” 傅屿深粗暴的吻落到了姜浅宁的耳垂、颈部。 姜浅宁的声音带着些哭腔:“结婚三年,你从来没有履行过,却在离婚前六天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傅屿深一愣,随即墨眸暗了下来,整个大脑都像是被她占据了一般。 他将姜浅宁打横抱起,反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完,傅屿深像一个只猛兽,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直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 姜浅宁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身后是背对着她抽烟的傅屿深。 她瞥了眼床间那抹刺眼的殷红,嘲讽一笑:“如果我们当初知道彼此都没有跨出那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回答她的是轻轻吐气的声音。 姜浅宁疲惫起身:“我同意了,我们马上离婚。” 话毕,她不愿再看傅屿深一眼,径自走出房间。 傅屿深侧过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那扇半敞的房门。 姜浅宁走到赵母的房间,看着熟睡的赵母,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轻轻抱着她瘦弱的背。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知不知道活着真的好累……” 姜浅宁的声音很小,她像是找到避风港一样,宣泄了出来,“妈,我真的好累……” 低沉的呜咽声落在房外傅屿深的耳朵里,绞的他心一痛。 许久后,他才离开公寓。 次日。 姜浅宁一边收拾赵母的衣服,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妈,我要上班,所以没有赵间照顾你,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 她将衣服放进柜中,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姜浅宁回过头,眼眸骤然紧缩。 “嘭!” 头部的剧痛让姜浅宁意识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赵母。 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染红了她的衣领…… 第八章 没有其他家人 市医院。 “您说我也会得老年痴呆?” 因为震惊,姜浅宁的声音尖了几分,更带着几许惧意。 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是的,你的显性基因遗传的很厉害,你近来有没有丢过东西?” 姜浅宁顺势一想,才包扎好的伤口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痛起来。 她紧皱着眉,竟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你把左手抬起来。”医生又示意了一句。 姜浅宁机械般地抬起左手,那只手像是不属于她一样颤抖着。 她眼眸一震,背脊阵阵发凉。 “发病初期手就会抖,只是你没有察觉,如果动手术也只能延缓。”医生叹了口气,“重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还有进行康复训练,你发病的速度太快,还是尽早和其他家人做决定吧。” 姜浅宁死死按住不听使唤的左手,垂下脑袋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其他家人了。” 说完,她不顾医生的劝阻,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姜浅宁才停下匆匆的步伐。 她看着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却觉这暖意照不进她已经一片冰凉的心。 姜浅宁捂着脸,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忍着心里滔天的酸涩将赵母送去养老院。 养老院门外。 “放开我!你又要害我!” 赵母疯狂地推搡着姜浅宁,指尖在她下颚处划下三道血口子。 姜浅宁强忍着疼痛,轻声劝着:“妈,听话,咱们去养老院,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你们都要害我!你和赵建业那畜生一样,都想让我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赵母瞪着满是憎恨的双眼,嘶吼着。 姜浅宁噙着泪,看着护工将暴怒的赵母带了进去。 那恨不得她死的眼神深深刺穿了姜浅宁已经摇摇欲坠的心。 她从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