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每年从首都寄来的那个包裹,是你寄的吗?” 第25章 包裹? 在一旁的徐闻年听了,神色却是一怔。 “爸,什么包裹?” 沈父说:“这三年,时不时总有从首都寄过来的包裹,上面的寄件地址查不到,我不知道是谁寄的,就也没拆,久而久之我也没放在心上,就没跟你说。” 听见这话。 沈襄芸神色露出几分诧异:“您一个都没拆?” 看来,这包裹确实是她寄的了。 沈父轻哼:“这来历不明的包裹,我干嘛拆?” “那可都是我特意给您挑的。” 沈襄芸嘟囔了一声。 当时她远在首都,不能回来,但也时时记挂着父亲的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后来挣钱后,就用攒下的稿费给沈父时不时会送一些东西回来。 可她却忘了,沈父的性子对这些来历不明的包裹肯定是持警惕的,竟然放到现在连拆也没拆。 沈父笑笑:“你今后再寄给我,我就拆了。” “好。” 沈襄芸眸中水光闪烁,鼻腔也泛起酸。 天色暗了下来。 沈父今天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不需要家属守着了,到了点,沈父便开始赶人了。 “好了,你们两人从沪南赶回来就没有休息过,今天回家去好好休息。” 见沈父身体确实已经没有异样。 沈襄芸和徐闻年这才动身离开。 离开医院。 踏上熟悉的道路,沈襄芸的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 盛北跟她记忆中变化不大。 每条路都是她走过很多遍的路。 两人就这么往家属院走去。 谁也没有先开口。 之前记挂着沈父的事,两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好好谈谈,如今所有的事都落定下来,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了,一时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临近家属楼时。 迎面急速骑过来一辆自行车,险些撞上沈襄芸。 “小心!” 徐闻年下意识伸手要去拉她,却拉了个空,沈襄芸比他先一步躲过去了。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气氛似乎变得更尴尬了。 沈襄芸勉强笑笑:“我自己可以的。” 徐闻年点点头,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奇怪的情绪维持到进了屋。 三年没有回来,门锁都生了锈。 徐闻年推开门板,屋子里的灰尘扑面而来。 两人挥了挥手,皆呛了几声。 看着堆满灰尘的房屋,不知怎的两人对视一笑。 “看来要先打扫卫生了。” 徐闻年率先上前去,将打水的铁桶提出来,“我先去打水。” “我扫地。”沈襄芸也熟稔地拿上了扫把。 劳动很好地将两人之前的怪异气氛消散。 他们配合默契。 将满是灰尘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柜子里放着的被子还需要明天晒晒再铺。 索性现在是夏季,将竹席铺在床上擦擦干净也能睡。 但等一切处理完毕。 两人洗漱完齐齐站在门前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而他们两个人,不管是三年前的分离还是如今的重逢,关系似乎都并不适合同睡一张床。 安静许久。 徐闻年先开了口:“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在长凳上睡。” 说着,他便转身要离开。 沈襄芸深吸一口气,却是叫住了他。 “一起睡吧,那么多年夫妻了,介意什么?” 第26章 说完话后,沈襄芸兀自先躺在了最里面。 八月份的天气炎热黏腻得很。 有蚊子在耳边不断嗡鸣。 沈襄芸拧眉,正要去拿蒲扇时,旁边扇过来阵阵清风。 是徐闻年拿着蒲扇在替她扇风。 “你睡吧。”他说。 这是三年前的徐闻年从不会做出的举动。 三年前再热再多蚊子,徐闻年也能安然入睡,还曾经嫌弃过她细皮嫩肉,娇生惯养。 ——“身为军人,这点忍耐力是你该基本做到的!” 当初他说过的话沈襄芸如今还能记起来。 她愣了下,不禁问:“你不觉得是我多事矫情吗?” 扇风的动作一顿。 月光下,徐闻年的眸色微怔,显然也记起了当初他说过的话。 片刻,他重新替她扇风。 只说:“不矫情,是我以前太忽略了你。” 这样坦诚,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沈襄芸睁着眼睛定定望着天花板。 虽然在医院守了三天,刚刚又打扫屋子做了不少体力活,可两人此刻谁也没有睡意。 沈襄芸没有睡着,始终未停的蒲扇也说明徐闻年同样没有睡着。 过了许久。 徐闻年先开了口:“我看见你写的那份遗书了。” 遗书? 沈襄芸先是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记起似的。 她猛地反应过来,半晌没了声。 那封遗书是她在入空军后写的,当时其实并没有想过会真的被他看见。 不过…… 那里面的字字句句倒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没有说话。 徐闻年便继续开口说:“我有些问题看不懂,你现在可以给我答案吗?” “你在信里说,我该走上我注定的轨迹,什么才叫我命中注定的轨迹?” “还有,你说我会抛妻弃子去喜欢别人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 沈襄芸忍不住纠正:“我没说你会抛妻弃子,我只是说你会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跟别人组建家庭。” “我不会。”徐闻年皱起眉头反驳。 “那是因为我跟你没有孩子,所以你……” “我说了,我不会。” 徐闻年语气透着些许怒气,他扇风的手停了下来,沉沉望着她,“我没想过要跟你分开,我也没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 沈襄芸愣住,心底却是有些发酸。 “可我们确实不合适的,你命中注定要过一辈子的人不是我,你应该要跟梁……” “够了。” 徐闻年实在是听不下去,打断了她,“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我也不想我们刚和好就又吵架,这个问题以后我们再慢慢谈,你睡吧。” 他终结了话题,继续给她扇风,却没有要继续多谈的意向了。 沈襄芸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便背对他闭上了眼睛睡去了。 但是到即将睡着前,她才迷迷糊糊恍然意识到—— 不对!她什么时候就和徐闻年和好了? 然而此刻的困意袭来,沈襄芸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多想,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沈襄芸是被阳光刺眼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正好对上身侧眸色沉沉盯着她看的徐闻年。 沈襄芸陡然往后瑟缩了下。 过了一会儿,却恍然意识到什么,眉头拧起来—— “徐闻年,你昨晚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第27章 对于沈襄芸的这个问题。 徐闻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他盯着乌黑的眼圈起身,只说:“你醒了,我去给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沈襄芸眸色一紧,总觉得徐闻年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她叫住了他,带了些许强势:“你先睡一会儿。” “不用。”徐闻年拒绝了她,要走去厨房。 可他的脚步分明都是虚浮着的。 沈襄芸这时忽地记起来,在医院守着沈父的那三天,徐闻年时不时让她眯过眼,可她却从未见过徐闻年合过眼。 如果徐闻年昨晚也没有合眼的话…… 他便是四天四夜没有睡过觉了。 再好的身体素质,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沈襄芸跟上去,再次喊住他:“徐闻年,你需要睡觉。” 可徐闻年顶着乌黑发青的眼圈,眸色却异常清亮,他笑了笑:“我不困,你放心,先给你做早饭,等会我们还要去趟军区政委办,要重新恢复你的身份还需要走一些流程。” “这个我自己可以去办。” 沈襄芸拧起了眉头,后知后觉出徐闻年的状态似乎确实不太对。 徐闻年看了她一眼摇头:“不,我要看着你。”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走。” 沈襄芸说着,一把拉住了他,下一瞬,她脸色骤然一变。 大夏天,他的手竟然冰凉。 沈襄芸抬头看去,只见徐闻年的额头上冒着细汗,她抬手触碰他的额头,他额头的温度也凉得很。 “你病了。”沈襄芸神色一变,拉他要去医院,“走,去医院看看。” “没事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一听要去医院,徐闻年一改刚刚的态度,倒是愿意好好睡一觉了。 沈襄芸眼底闪过些许疑惑,“你是不是不止一次这样了?” 徐闻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沉默走向了床边。 他躺在了床上,却迟迟没有要闭上眼睛的意思。 沈襄芸坐在床边,眉头拧起来:“徐闻年,你到底怎么回事?” 室内安静下来的。 徐闻年静静望着她许久,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他嗓音沙哑,缓声开了口:“我怕我睡着再醒来,你就不见了,我怕你回来只是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