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主,谁在凤仪殿,谁就是正主。” 第三十三章 计划 入秋,天气转凉,晨间的露水渐多。 陆云洲很早便离开凤仪宫去上朝了,沈朝惜醒来时已近晌午。 睁眼时她浑身酸痛,身上红白相间。 分明是欢爱之事,沈朝惜的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来。 秋络瑶在傍晚时分踏进了凤仪殿,没有派人通报,直接走入殿内。 沈朝惜便没了缘由遣她。 “见过皇后娘娘。” 沈朝惜瞧着:“起来吧。” “谢过皇后娘娘。”秋络瑶笑着起身,坐在木椅上,“听闻姐姐昨夜又降好事,妹妹特来恭喜。” 说着,她身子一侧,露出了腰间的那枚粉色的护身符,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秋”字。 沈朝惜看了眼,而后冷淡地移开视线,说:“妹妹真是耳听八方,什么样的事都要来凑热闹。” “怎的不昨夜过来,亲自学习一下?” 这话说的秋络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妹妹无事还是早些回宫歇息,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完,沈朝惜便起身,挥袖离开了。 身后的秋络瑶狠狠地望着沈朝惜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屋中。 沈朝惜疲累地坐在妆台前,深觉后宫不适合自己。 纵然她不想再过在刀刃上舔血的日子,也不想在后宫天天勾心斗角。 沈朝惜想办法给秦刹带了信。 夜半,沈朝惜换上许久没碰过的夜行衣,三两步离开凤仪殿,去了空无一人的青容殿。 寒冷的月光下,秦刹站在檐下,默默看着沈朝惜。 “好久不见。”沈朝惜先开口。 “嗯。”秦刹沉声应了。 沈朝惜可以理解秦刹,毕竟他费尽心思让她假死,还她自由身份,可她却为了保护陆云洲,再次陷自己于后宫之中。 “我……有愧于你。”沈朝惜抿抿唇,垂下眼眸。 “阿惜,其实你知道主子定会留有后手,不会遭陆渊毒手,但你……”秦刹欲言又止。 但她就是害怕有意外发生,她不敢拿陆云洲的命赌。 保护陆云洲这句话是她这辈子注定的使命,早已刻进血肉,成了本能。 “秦刹,我想离开了。”沈朝惜喃声说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刹才缓缓开口。 “好。” …… 边关突战,陆云洲忙得一月有余未曾踏入后宫。 这一月来,沈朝惜身子总是疲乏不堪,连带着胃口都不佳。 她以为是心中烦躁的缘由,直到那日她平白无故地干呕,贴身宫女才猜测地说:“娘娘,会不会是……有喜了?” 沈朝惜下意识否定,不过才两次,怎么就有了? 宫女很快请来了太医院的人。 细细诊断过后,太医跪在地上贺道:“恭喜皇后娘娘,确是遇喜了。” 沈朝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不能带着孩子逃走,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可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再走,要等十个月。 十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但如若想办法流掉,她不忍心。 偏偏,在这个关头,有了这个孩子。 沈朝惜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可置信这里面怀了陆云洲的骨肉。 一时间,她又欣喜,又忧心不已。 半晌,她偏过头,看向太医和宫女,说:“这件事先别告诉皇上,我要亲自告诉他。” 太医和宫女相视一眼,只能点头,应了。 第三十四章 腊月寒冬 秦刹在子时出现在了沈朝惜的寝宫里,他说:“近日边关战乱四起,主子整日忧心仲仲。” “现下,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闻言,沈朝惜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脸上神情有些犹豫。 但寝殿内灰7V暗无光,秦刹未看见沈朝惜脸色。 “我在禁门处安排了自己的人,两日后午时,你换上宫女衣服,自然有人安排你离开,阿惜。” 沈朝惜低声应了:“谢谢你,秦刹。” 秦刹沉声:“不必谢,你我生死伙伴,我还是那句话,你自由便是我自由。” 他不能离开陆云洲太久,说完便如一道魅影般消失在黑夜之中。 独留沈朝惜在月下惆怅万分。 想起陆云洲,腹中的宝宝让她生出千般不舍与牵绊。 可想起秋络瑶,若是让她知晓自己有孕,沈朝惜深觉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搅得后宫天翻地覆。 沈朝惜深知无父无母的生活是多么的孤苦无助,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过着没有父亲得生活。 两日,她该如何抉择…… 翌日。 “皇上,臣愿带兵出征,定将那蛮荒匪贼全部赶出,替皇上效命!”大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脸上满是精忠报国的毅然。 “皇上,那匪贼驻扎之地易守难攻,眼下实在不是攻打的最好时机,还请皇上三思啊!”老臣跟着跪下,愁容不消。 陆云洲紧锁眉头,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众爱卿平身,朕知晓你们都是为国,但那匪贼如今占据一座城池,擒我三百子民,此事还要再议。” “皇上,不可再拖了!” 陆云洲捏了捏眉心,挥手说:“朕知晓了,退下吧。” 文武两派相对而视,应声,退出了议事殿。 殿门未关,陆云洲坐在大殿之上,看见殿外秋风瑟瑟,那桃花渐败,落了一地残瓣。 想来,许久未见沈朝惜了。 见陆云洲起身,卫公公连忙迎上。 他挥挥手,示意卫公公不必跟着。 已近秋日,天气渐凉,偶然吹过一阵风,让陆云洲不禁寒颤。 走到凤仪殿门外,不知宫人都被遣到何处,竟无一人守在门口。 陆云洲走进院内,发现沈朝惜不知道何时在院中养了几棵菊花,现下正含苞待放。 他轻推开殿门,厅中竟也无人值守。 陆云洲不禁皱眉,无一人伺候沈朝惜? 向寝殿走近,终于出现个人影,是沈朝惜。 她弯着腰,不知道手上在做着些什么。 陆云洲放轻了脚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走近了,他才看清,沈朝惜是在收拾衣物,收拾好了,放在包袱里。 那模样,分明是在收拾行装。 一瞬,陆云洲的神色阴鸷下来,声音也沉得瘆人:“皇后这是要去哪?” 闻声,沈朝惜手一颤,那件衣服就掉落在地,掀起些许灰尘来。 她转过身,望向陆云洲的眼神中尽是恐惧。 她的心快速跳着,好像就要从胸口处蹦出来一般。 “皇上……怎么来了……”沈朝惜声音都是颤抖了的。 陆云洲冷笑,眼底尽是嘲弄:“整月未见,我甚是想念皇后,故抽空来看看皇后,不想,皇后倒是给我准备了惊喜啊。” 沈朝惜轻挪步,试图遮挡床榻上未收拾完的包袱。 陆云洲一把拉过沈朝惜,将她甩到妆台上。 沈朝惜下意识护住小腹,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 陆云洲并未看见她的动作,甩开她后,他直接拿起那包袱,摔在她的面前。 “皇后倒是说说,这是准备去哪?我好安排宫人护送皇后!” 沈朝惜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不如我替皇后说吧,皇后这是准备瞒着我,逃离皇宫!”陆云洲冷声道,八月的秋倒像是腊月的冬一样冷。 第三十五章 珍宝 陆云洲怒火中烧,看着沈朝惜的眼里尽是愤恨。 “我以为,我许你后位,许你更加盛大的婚宴,许你这天下珍宝,你便会明白我的心意。” “纵然过去十二载,我对你过于苛刻,让你受了委屈,可我都在尽力补偿你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陆云洲目眦尽裂,尾音都沙哑了许多。 沈朝惜怔在原地,对陆云洲的话惊愕不已。 什么心意,什么补偿? 他在说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沈朝惜的沉默在陆云洲眼中却是无声的抵抗。 他微微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 在此时,沈朝惜却忽的干呕一声,直弯下腰来。 陆云洲蹙眉,一个不成形的念头浮现在心中。 “你怎么了?”陆云洲问。 沈朝惜心下一惊,忙回:“我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可陆云洲不信,他朝着殿外喊:“伺候皇后的人呢,一个个都想死吗?” 话音落下,一众宫人躬身小跑而来,齐齐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啊……” “怎的一个个都不在宫中好好伺候皇后?!”陆云洲怒道。 “是……皇后娘娘让我们出去的。” “皇后娘娘让你们出去,你们便躲起来偷闲,”说着,陆云洲看向沈朝惜,“等皇后娘娘丢了,就等着拿头来赎罪吧。” 沈朝惜抿唇:“你何必这样吓唬他们,这事跟他们无关。” “皇后是觉得,自己的那条命只属于自己,牵连不到别人?” “皇后若是有一天消失了,这满宫的宫人,还有皇后的胞妹,大理寺卿夫妇,都要替皇后受罪!” 陆云洲冷言说道。 沈朝惜抵在妆台上的手缓缓握紧。 如今她不是无依无靠的沈朝惜了,不是那个贱命一条,无畏生死的沈朝惜。 而是父母尚在,胞妹在侧的秋允惜。 到底是她想的简单,以为离开后宫便能潇洒自如,却未想到自己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想着,她的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