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离了你爸妈,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后面两个字响彻在安静的病房里,振聋发聩。 傅长柏完全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看林秀禾禾。 林秀禾禾胸腔起伏,扯得断掉的肩臂生疼,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其实这话她说严重了,前世的傅长柏后来也在认真赚钱为重新光耀门楣奋斗。 但那些都是以傅父的命、傅家的落魄为代价换来的。 那代价太大了。 病房外,傅父傅母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对林秀禾禾的诧异欣赏。 病房内,两人还在死死瞪着彼此。 傅长柏脸色难看至极:“我一事无成,那你算什么?寡廉鲜耻?还是唯利是图、贪财好利?!” 他的每个词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扎在林秀禾禾的心上。 林秀禾禾脸色惨白,她知道他向来看不起她,可听他亲口说出,心口还是一扯一扯的疼。 “医生来了。” 傅家父母当即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傅长柏一愣,随即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 林秀禾禾住了半个月院。 出院这天。 傅家父母正好有重要的生意要谈,去了港口,托人告诉她说傅长柏会来接她。 可林秀禾禾等了大半天却没等到傅长柏来。 她手臂上吊着夹板绷带,单手收拾好行李,自己去办理出院手续。 卫生院里都是她的同事。 林秀禾禾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护士们背对着她在聊天。 “多好笑啊,林秀禾禾她男人听说是替林晓梅出头才打架的,结果倒是让林秀禾禾遭了殃。” “不过这林秀禾禾也没什么好可怜的,谁让她先抢了人家男人呢?” “看来这人还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还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她们讨论得热闹,丝毫没注意到林秀禾禾。 饶是习惯了这种流言,不似前世那样在意,可林秀禾禾听见还是难受。 她缓了缓才出声:“护士长,我来办出院!” 听见林秀禾禾声音,那些人声音戛然而止。 还是护士长轻咳:“病例本拿来吧。” 林秀禾禾递过去,表面看起来神态自若,手却不觉攥紧,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觉痛。 和傅长柏的事发生后,她的人生几乎被颠覆。 交好的同事都鄙夷她,同情林晓梅。 自己之前努力工作好几年,原本马上就能评优评先,现在更是什么都失去了…… 办完手续出来。 傅长柏还是没来,林秀禾禾只好自己拎着行李包出院。 手提包很重,平时拎都难,更别说只有单手。 林秀禾禾踉跄了下,一只手迅速接过险些要掉的手提包。 林秀禾禾一愣,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看见了祁天成的脸。 跟傅长柏带着痞气的俊美不同,祁天成是周正的好看,五官端正英俊极了。 林秀禾禾心头一凛,回过神来,忙伸手:“多谢,给我吧。” “就算你结婚了,我们也还是朋友不是吗?”祁天成定定望着她,声音有些哑。 林秀禾禾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别过头:“我自己……” 祁天成打断她:“我就送你出院,请个三轮车送你。” 顿了下,随即他压低声音又补充道:“不会让人看见的。” 说完像是怕被林秀禾禾再次拒绝似的,祁天成提着行李大步就往前走。 看着祁天成高大的背影,林秀禾禾沉默着跟上去。 但谁知刚走到卫生院门口。 就听见轰隆巨响。 接着,傅长柏的摩托车停在了两人身前。 ======第6章======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 片刻,傅长柏坐直了身子,眼底泛起冷意。 “林秀禾禾,看来你并不需要我来接?” 林秀禾禾有些莫名尴尬:“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傅长柏冷笑一声,打量起她身旁的祁天成。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祁天成,他知道这人是林秀禾禾的前未婚夫,虽然他并不喜欢林秀禾禾,可心里却还是隐隐涌出不爽来。 “上车。” 傅长柏表情不太好,只冷冰冰落下这两个字。 林秀禾禾尴尬地朝祁天成伸手:“麻烦你了,行李给我吧。” 祁天成看了看她,却没递给她,而是递给了傅长柏:“拿着。” 傅长柏眼一眯,林秀禾禾几乎以为他终于忍不住要发火。 下一秒,却见他不仅接过行李,甚至还柔声朝自己道:“上车吧,老婆。” 林秀禾禾不知为何,更加尴尬。 她不敢去看祁天成,低着头上了傅长柏的摩托车。 刚坐上,只听轰隆一声,摩托车已经疾驰而去。 林秀禾禾吓得一只手紧紧攥住傅长柏衣角,傅长柏心情正好,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放慢了速度。 回到家。 傅青娇正坐在厅里嗑瓜子,见傅长柏带林秀禾禾回来,脸色当即一变。 她故意高声道:“哥,你不是说要和晓梅去看电影吗?” 傅长柏拎着林秀禾禾的行李,随意答:“晓梅说她有事就没去了。” 林秀禾禾脸色微僵。 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林晓梅放了傅长柏鸽子,傅长柏才会来接自己。 见林秀禾禾变了脸色,傅青娇遂得意一笑。 傅长柏没注意到,兀自提着行李进屋。 林秀禾禾沉默跟上。 这天晚上。 傅长柏余光看见林秀禾禾半身绷带又要去睡她那个硬邦邦的木长椅。 他清清嗓子,施恩般高高在上的态度—— “睡床上来吧。” 林秀禾禾顿了一下,但没理他,继续躺在了木沙发上。 傅长柏拧眉,张张嘴最终却还是没再多劝。 她不肯睡床,他也放不下面子,便兀自翻过身去不再多说。 夜色渐深。 累了一天,林秀禾禾正要睡下之际,耳边忽地传来傅长柏喊她名字的声音。 “林秀禾禾。” 她还当是自己听错了,没应。 可很快她又听见傅长柏闷声开口:“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睡意在这话消退。 林秀禾禾清醒一瞬,她其实根本不在意傅长柏口中这个人情,但她又想到了林母。 住院这半个月,自己特意让人瞒着阿妈。 如今自己还绑着绷带不好回去,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想着,林秀禾禾缓声开口:“明天你帮我去看看我阿妈,这个人情就算两清了。” “就这样?”傅长柏愣了。 “就这样。”林秀禾禾语气肯定。 傅长柏神色复杂,他还以为林秀禾禾会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跟自己提什么过分要求…… 最终他点头答应。 “好,你可别反悔。” 第二天。 傅长柏去了林家。 林母见傅长柏过来,当即看向他身后,不见林秀禾禾,林母脸色当即变了:“秀禾呢?” 傅长柏知道林母不待见自己,摸摸鼻子回:“她……上班没时间,让我帮忙送点补品过来看看您。” 林母打量他几下,语气硬邦邦的,往里走:“进来吧。” 跟在林母身后进屋。 傅长柏入眼是满墙林秀禾禾从小到大的奖状。 林母拿来热水。 见傅长柏在看,她神色立即露出满满的自豪:“我家秀禾从小就优秀又懂事,年年都是考第一,从小到大,从来没让我操过一点心。” “如果不是我拖累了她,她也不至于考上了大学却读不成,只能去读免费的中专,困在这镇上卫生院当个小护士。” 林母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我只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这样我死也能瞑目了……” 话及此,她一下止住话,看了一眼傅长柏。 这一眼中蕴含的不满已足够明显。 照常理,傅长柏被这样说早就撂挑子走了,但此刻却莫名尴尬又底气不足。 林母轻叹了口气:“我去做点东西你带给秀禾。” 待林母离开。 傅长柏盯着满墙奖状看了一会儿,这才Ns又看见桌角堆着林母大沓的病单。 屋子里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药味。 傅长柏心里想: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