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卿坐在纯白的桌前,眼神落在桌上不停碰撞的永动球上。 墨珩在她对面,推过来一瓶药。 “这是新药。” 他嘱咐道:“可能会有副作用,记得吃之后及时跟我反馈你的情况。” 戚小卿木然的点了点头。 墨珩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戚小卿抿紧唇,桌下,右手不自觉的握住左手手腕。 那里是她妈刚刚抓出来的抓痕——被她亲手送进精神病院的母亲。 她垂着眼,一个人身上的罪孽怎么可能洗得掉呢? 戚小卿将药放进包里,准备离开。 却听墨珩说:“宴非白有新女友了你知道吗?” 窗外有风吹进来,瞬间带走了房里所有的声音。 “砰砰” 这一刻,戚小卿只听见心脏在耳边猛烈的鼓动。 她攥紧手,那如结冰湖面般的眼,终于溢出一丝情绪。 是藏得最深的痛苦。 很快她闭上眼,将情绪遮住。 只轻声道:“谢谢。” 回到家,戚小卿拿出药直接咽下。 接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任昏沉朝她袭来。 梦里依旧是一片漆黑,只远处有一道淡淡的光。 第二天,青木舞剧院。 戚小卿挂起惯常的笑,走进练功室。 剧院正在排一部新舞剧,她是第一女主角。 刚换上练功服,编剧便走了进来。 “童老师,从英国请来的指导老师到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戚小卿转过头,却陡然怔在了原地。 编剧还在给走进门的男人介绍她:“宴老师,这是我们舞团的首席童老师。” 这一刻,戚小卿只觉周围景物都淡去,只余眼前长身如玉的男人。 他身量很高,俊美锋厉的眉眼被银丝眼镜掩去。 戚小卿定定看着他,嗫嚅着嘴唇:“好久不见……” 然而下一秒,宴非白径直与她擦肩而过,连眼神都没有多留一分。 徒留戚小卿一人,钉在了原地。 大家没有注意到戚小卿的异常。 编剧发完剧本,将角落的她拉到宴非白身边:“童老师,你先跟宴老师讨论一下人物,等会咱们排一遍。” 说完,他匆匆去找下一个演员。 留下戚小卿手足无措的望着宴非白。 一别五年,再见故人,却已是物是人非,形同陌路。 她低着头,哑声开口:“宴老师,请您先说吧。” 宴非白眼眸晦涩,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女主角的设定很简单。” “她就是个水性杨花,放浪形骸的女人。” 他嘴角勾着,开口的话语如同冰棱,刺入戚小卿的每一寸皮肤。 “童小姐不是本色出演么,怎么会不懂?” 戚小卿脸一白,心口一阵抽痛。 她捏紧剧本,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话到嘴边,只有苍白一句:“对不起……” 宴非白腾的转过身,像是厌烦她至极,径直消失在了后台。 戚小卿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慢慢暗下去。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低呼。 戚小卿看去,有几人正在给剧团成员分发礼品。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穿梭在人群里,嘴里说着:“这段时间就需要大家,多多照顾我家非白了。” 高调张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我家非白……” 戚小卿念着这几个字,胸膛里登时空荡荡的。 这时,分发礼物的人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个礼盒。 那女人见状,上前拂开了那人的手,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塞进戚小卿手里。 她取下墨镜,灿烂的笑道:“我叫刘雨桐,是非白的女朋友。” “大学期间,辛苦你照顾我家非白了。” 戚小卿一怔,便见刘雨桐的笑容倏然消失,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离他远点。敢再勾引他,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