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眼泪,他心头陡然涌起一股烦躁,扯了扯领口,直接起身,很没好气:“下车。” 姜思娴抿紧了唇,整理好衣服下车,车门还没关上,傅言致就一踩油门,直接开走。 姜思娴看着车背影,疲惫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似乎,要承受不住了。 而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她离开,这个契机来得非常快,快到就是第二天。 第12章 第二天,姜思娴跟随傅言致,陪昨天那位史密斯先生到龙舟制作厂。 碧云集团主做风投,是国内最大的投资公司之一,海内外都有注资的项目,影响力极大,社会地位举足轻重,因此也带头帮扶一些政府扶持的项目。 比如这个非遗龙舟制造厂。 姜思娴已经收起昨晚失态的情绪,以一个标准的总裁秘书形象站在傅言致身边,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就说话,不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跟着。 偌大的厂房内,几十条已经五彩斑斓、神态各异的龙舟,罗列展示,老厂长为他们做介绍,史密斯听得连连赞叹。 老厂长骄傲:“这些只有十八米长,我们正在制作世界上最长的龙舟,一共101米,等制作完成,我们还要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申城龙舟!” 史密斯震惊:“101米?比一栋楼还要高,下了水,得是多壮观的场面!我有这个荣幸可以看看吗?” 老厂长笑着说:“当然可以,其实它就在我们头顶,看——” 所有人都抬起头,才发现,厂棚半空,就吊着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长舟。 老厂长说:“它太占地方了,只能这样吊起来节省空间。现在只完成基本结构,后面还有很长的工序,下一步就是完成整个龙身。” 大家都在看长舟,姜思娴却敏感地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瞄准”了。 她目光四处巡视,就看到远处角落里,有一个戴着帽子口罩,个子很高的男人,拿着长焦距的相机往他们这个方向拍。 姜思娴蹙眉:“厂长,那个人是谁?” 老厂长看了一眼:“他说自己是什么博主,反正就是拍东西发到网上去的,听说我们是非遗,还在制作101米的龙舟,就想来拍摄,我觉得这也是个宣传方式,所以就让他拍了。” 男人镜头的方向,说是在拍龙舟也解释得通,毕竟这条龙舟特别长,他们就走在龙舟的“腹”下。 可能是她多心了。 姜思娴收回目光,接着傅言致就把手伸给她,她一时没有反应。 因为她也不知道他伸手是想干嘛? 傅言致的手在半空晾了二三十秒没有人搭理,皱眉看向姜思娴,姜思娴跟他对了一眼,才明白他是在跟她要湿纸巾擦手。 男人有洁癖,碰了东西就要擦手。 以前姜思娴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也会深深记得他所有习惯,只要他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她便立刻明白过来。 而今天,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姜思娴从包里拿出湿纸巾递给他,心下也对自己忽视他感到意外,她没有在想什么,只是…… 没有像往常那样想着他。 因为她的忽视,傅言致反而多看了她两眼。 昨晚她那一巴掌不重,并未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柚今天自然也在场,注意到傅言致流连在姜思娴身上的目光,那句“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从她脑海掠过。 她忽然喊:“思娴姐。” 姜思娴转头。 眼角瞥见那个男人又在朝她的方向拍照,这次她很确定不是错觉,他就是在拍她。 姜思娴本想过去问他,拍她干什么,但客户还在场,闹出什么事影响不好。 反正参观马上就结束,等结束再去找他也还来得及。 姜思娴看向白柚:“什么?” 白柚小声:“这种项目,公司赚钱吗?” “这种项目获利的不是金钱。” “那是名声?”白柚露出甜甜的笑容,“我明白了。” 姜思娴扫了一眼墙上贴的标签“4”,然后跟上傅言致。 众人参观了一圈,行程结束,傅言致邀请客户中午一起吃饭,就在这时,二楼突然有人大喊:“危险!快躲开!!” 底下的人听到喊声的第一反应是抬头去看。 然后就看到那条101米长的龙舟不知怎的发生倾斜——它是由十几根麻绳捆着吊在半空,此时此刻,绳索断开,整条龙舟失去支撑,直接砸向地面! 众人眼睛睁大,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思考,姜思娴下意识去拉傅言致。 但抓了个空。 砰—— 龙舟砸下来的瞬间,下面的人摔作一团。 姜思娴因为去拉傅言致,动作慢了一拍,没能完全躲开,小腿被龙舟砸中,她低叫一声:“啊!” 痛。 但被砸的地方好像还不是身上最痛的地方。 姜思娴抬头看到那边,她没拉到的傅言致将白柚护在身下——刚才那一瞬间他扑向了白柚。 他居然这样不顾一切。 已经爱得这么深了吗? 姜思娴看着伤腿,突兀地笑了一声。 笑自己三年的时间,真的毫无意义。 第13章 意外突发,始料未及。 现场陷入兵荒马乱,搬开木头的搬开木头,送去医院的送去医院。 万幸龙舟只有骨架,不是特别重,姜思娴的小腿经过拍片没有骨折,如果是成品龙舟,几吨的重量,那她这条腿必然是废了。 但不妙的是,史密斯被当场砸晕,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交代。 老厂长在他们送医期间,火速调查清楚事情原委——原来是支撑龙舟悬在半空中的其中一根麻绳松开了,这才导致龙舟失去平衡,产生连锁反应,有了这场事故。 那么那根绳子,为什么会松开? 病房里,老厂长苦哈哈道:“松开的绳索编号是4,但厂里没有监控,不知道怎么会松开,根据大家的回忆,出事前后,只有一个人在那个位置停留过,是……” 傅言致脸上没有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就是生气了。 “谁。” 老厂长犹豫地瞥了一个方向一眼:“是……” 姜思娴靠坐在病床上,突然开口:“是我。” 傅言致回头看着姜思娴。 因为刚才的意外,姜思娴的头发乱了,衣服脏了,纤细的小腿上包了厚厚的纱布,看着有些可怜。 傅言致想起了昨天晚上。 昨晚她红着眼睛看他,也是这种可怜。 他沉息,疏冷地问:“你站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姜思娴实话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