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卿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王爷……” “怎么?”墨渊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是说,为奴为妾都心甘情愿吗?难不成,你心口不一?” 柳卿卿脸色惨白,摇了摇头,眼里噙着泪水:“王爷,奴家对王爷的心意天地可鉴,只是……只是我肚子的孩子,他不能没有名分啊。” 墨渊忍不住失笑,他缓缓蹲下身来,盯着她看了一会,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你若再不识好歹,本王便让你跟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死!” 墨渊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寒刃。 柳卿卿深知,她所有的把戏在墨渊这里都无处遁形,倘若她再多说一个字,墨渊一定不会再顾念老太妃的面子,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并处死。 想到这,她哪里还敢争什么名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况且,好歹能安然无恙地留在府中了,她肚子里好歹有货,想必老太妃应该不会亏待她的。 书房。 墨渊满脸疲容地坐在椅子上。 清风推门进来,转身关好了房门,汇报起了这几日宫内的情况。 “皇上一月前突发疾症,如今重病卧榻,最多不过半年光景,宫中各皇子蓄势待发,已有争夺储位的意向。” 墨渊这段时间都没有去上朝,可宫中的情况尽在他的掌控中。 其中,最有可能被册封为太子的人选无非是三皇子谢玉和七皇子谢玄。 三皇子谢玉最得皇帝器重,生母又是当朝皇后,理应继承太子之位。 只是皇后病逝多年,母家势力早已被削弱,倒不如七皇子谢玄。 自打那日谢玄与净兰萱在偏殿中发生的那档子荒唐事,永安侯就不得不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七皇子为正妃。 这样一来,七皇子有了永安侯的扶持,加上徐阁老也为他筹谋划策,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在朝中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再无人能匹敌。 此次的太子册封,他势在必得! 只是,皇帝一直没有正式册封,可朝中局势已经四分五裂了,各皇子暗中拉拢权臣,一旦立储诏书一下,只怕宫中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储位之争,自然少不了前来拉拢墨渊的盟友,可都被他拒之门外。 不结盟,就必然会被视为眼中钉。 譬如如今这局势,徐阁老一党早就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连根拔出。 为了铲除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将人都安插到自己府里了。 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道:“杨忠最近的行踪如何?” 清风道:“这段时间,时不时会来找容妃。” 墨渊勾了勾唇:“本王那嫡母,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如此也好,她既然选择帮衬外人,那便如了她的愿,去吧,将本王病重的消息,散播出去,让她透露给她那情郎,本王倒要看看,那对奸夫淫妇知道之后,会如何对付本王!” 誉王府。 戚瑶沐浴之后就借口身体不适,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内,谁也不见。 不过她身体不适倒不是借口,而是因为到了毒发时间,百毒蚀骨的痛楚,无药可缓解,唯有自己死扛。 毒发时,她锁了门窗,连秀芝也打发了出去,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死死咬着棉被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发丝凌乱状若疯魔,整个人痛不欲生。 真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倒不如直接死了才好。 可这样的痛苦,只需要她扛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消退下去。 上官蓉放心不下戚瑶,虽然秀芝已经告知过她,戚瑶已经睡下了,可他想起自己昨日同她说的话,他怕她深受打击,心里会不好受,便想要来看看她。 他走到戚瑶的房间门口,见屋内还淬着灯,就上前敲了敲门。 “瑶瑶,你睡了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此时,戚瑶正在饱受着百毒蚀骨的痛楚,根本无力答应。 上官蓉耐心地守在门外,轻声说道:“昨日是我话说得太重了,你不要太在意,如果你心里不好受,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千万别憋在心里。” 戚瑶张嘴吐掉被褥,强撑着答话:“我……没事。” 可即便她极力控制,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她痛得浑身抽搐,冷汗顷刻浸湿了她的发丝和里衣。 她知道上官蓉就在外面,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又死死咬住被褥,身子蜷缩成一团。 再撑一会,一炷香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只希望时间能快些过去。 第263章:原来是她想多了 上官蓉一直等在门外,直到戚瑶屋里熄了灯,他想,她大概是真的睡下了,这才转身离去。 屋内,戚瑶痛到浑身无力,身上汗如雨滴,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脸颊上。 她想,自己此刻的模样一样狼狈极了。 可她已经没有精力打理,就连爬上床都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 她安慰自己,才三个月而已,况且这毒每日才复发一次,只要她咬牙扛过去就没事了。 …… 第二日一早,秀芝就急匆匆推开门进屋。 “小姐,小姐,小侯爷说的没错……” 秀芝火急火燎地进来一看,这才发现戚瑶竟然还未醒。 秀芝觉得十分诧异,平日里戚瑶都是起得很早的,即便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到了第二日,还是会掐着时辰醒来。 可今日也不知怎的,完全还在睡梦中的样子。 “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没起啊?” 戚瑶被秀芝吵醒,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今日醒得是比平时较晚,昨日受那百毒蚀骨之痛让她浑身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一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与其说是睡着了,倒不如说是痛得昏厥了过去。 今日若不是秀芝莽莽撞撞跑进来,或许自己还在睡梦中。 她从床上爬起身来,身体还有些无力,好在身体已经不痛了。 秀芝打了水进来,伺候她洗漱,她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那张脸,肤白如雪,明眸皓齿,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病态。 这几日,她已经摸清了毒发的时辰,基本都是在深夜发作,白日里她就跟没事人一样。 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高僧曾告诉过她,这毒一旦开始发作,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最终会痛不欲生,面容枯槁地死去。 她失神地摸着自己的脸,不由地想,三个月后,又该是怎样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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