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岑小姐,您怎么来了?” 岑知雪微笑反问:“你不知道我要来,那在这里等谁呢?” 肖鄢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岑知雪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她和陆崇远的约定谁都不知道,肖鄢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戚迟冰,然后伸手摁下一楼的按钮:“我想起来我落了东西在车上,戚小姐,你楼层到了,不下去吗?” “下。” 戚迟冰硬着头皮走出电梯。 第19章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 彻底看不见岑知雪后,肖鄢明显松了口气。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现在能跟他的老板交差了。 肖鄢对戚迟冰做了个手势:“戚助理,请跟我来吧,陆总已经在等您了。” 这话怎么听都应该发生在办公室的场景里。 戚迟冰客气礼貌的边走边问:“陆总还好吗?他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昨晚有个人酒驾撞了陆总的车,本来是不要紧的,陆总也没打算计较,那人却觉得陆总瞧不起他,转头又开着车撞过来。陆总伤到了膝盖,医生说至少三个月不能走路。”肖鄢回答。 三个月。 难不成这三个月都不能结束这个案子,回到纽约了? 也不是……陆崇远伤的是膝盖,又不是脑子,她在病房里把案子解决处理不就行了? 走去病房的一路上都很安静,不是病人很少,是压根就没有别的病人。 戚迟冰好奇的问了句:“这一层都没别的病人吗?” 肖鄢温和的笑笑:“这层是VIP病房,是为了保护隐私特建的。除了陆家,能住这一层的病人家世都是非富即贵的。” 戚迟冰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医院楼下水果店十块钱三个的苹果和十二块一个的芒果。 跟这里格格不入。 现在看起来还不如什么都不带。 戚迟冰犹豫着要不要趁肖鄢不注意,把这袋水果随便先丢去哪个角落。 这时肖鄢停下脚步,推开了面前病房的门:“戚助理,请。” 好吧,这下彻底没机会了。 戚迟冰走进病房,陆崇远半靠在病床头,右腿的膝盖被石膏包裹无法弯曲。 “陆总。” 她悻悻喊了声,却不敢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她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画面:大雪纷飞,她和陆崇远在路灯下亲吻。 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的、被她遗忘的记忆。 陆崇远原本正在看文件,听见声音,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过去:“戚助理。” 戚迟冰有些局促地攥紧手,手里的塑料袋因此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陆崇远往她手里看了眼,而后看向肖鄢。 肖鄢立刻上前:“戚助理,水果给我吧。”说完就接过那一袋子水果。 这下手里没了东西,戚迟冰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而陆崇远对她的态度让她愈发云里雾里。 别说什么前男女友的关系,他对她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彷佛两个人根本没有过去那段过往。 果然昨天突然浮现的那幅画面是她的幻想吧。 戚迟冰在病床边坐下来,抿了抿唇开口:“陆总,你……还好吧?” 陆崇远静静看着她,薄唇轻启,不料却是说:“昨天晚上齐司楠给我打电话了,你和你的同事没事吧?” 齐司楠?那个“楠哥”? 那他岂不是也告诉了陆崇远,他告诉她,她和陆崇远曾经在一起五年的事? 她本来还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戚迟冰的目光一直往下看:“没事,那几个人就是喝醉了,你朋友没帮忙的话,如果他们太过分,我也是会报警的。” 要不要顺便提一句她有阿尔兹海默症,她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 正犹豫,耳边传来陆崇远低沉的声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第20章 戚迟冰怔在原地,心脏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感到闷痛。 她下意识捂住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那一道屏障,展露在她的眼前。 但紧接着她撞进陆崇远幽深的双眸,又一下清醒过来。 她缓缓放下手,粉唇张了又张,最后再次垂下眸:“抱歉,我有阿尔兹海默症……你的朋友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 陆崇远还是凝视着她:“你也不需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戚迟冰猛然抬起头,拧起了眉:“什么?为什么你需要道歉?” 陆崇远却没有回答。 他想起两年前温瀚清葬礼那天,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戚迟冰在到墓园后看向他时,她的目光有几秒的涣散和迷茫,那就是她患病的症状。 如果他当时能追问一句,或者让人去查查,他会更早知道她的病,就不会让她那样轻易的离开北京。 他不会以为她死了,她也不会一个人在纽约度过两年。 他欠她的太多了,从前的,加上现在的。 或许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戚迟冰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陆崇远看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以为回到了好多年前。 只有在当时谈恋爱时,她才有这样单纯的眼神。 后来他假死离开,做回陆家独子“陆崇远”,他几次偷偷在远处看过戚迟冰。 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变得颓废、枯萎,那双让他一见钟情的眼眸彻底失去昔日光彩,像一湾死水。 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痛苦不比她少半分。 但他的痛苦是应该的,他抛弃了深爱自己的那个人,他活该受到报应。 可戚迟冰是无辜的。 她什么都没做错,她什么都不该承受。 所以上天让她把他忘了。 他不应该再打扰她的,可是…… “没什么。”陆崇远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是因为齐司楠的话才想来看我?” 戚迟冰勉强扯了扯嘴角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来,在听到陆崇远受伤了之后,她的心脏本能地骤缩,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 但冷静下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茫然。 “于公于私……我都该来看看你。”戚迟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随后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又端坐起来,想开口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陆崇远。 陆总?还是陆崇远? 虽然说两人是前男女友,但她不记得了,如果直接喊他的名字,她总感觉怪怪的。 斟酌了一下,戚迟冰清了清嗓子:“陆先生,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案子聊一下?这个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