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人一直没来领,就放在失物处存着。” “寄过来给我。” 徐北沉沉沉下达了命令。 挂断了电话后。 他目光重新落在那封信上,指尖竟带着些许颤抖。 今早他正是因为收到了这封回信,才对陈安宁的身份重新起疑,他是故意接触她,想从她身上试探一番。 他忽地记起今日在医院陈安宁摔倒之际不小心露出的半截手臂,那上面也有不少疤痕。 书记员只说那陈安宁的脸上有胎记,可没说陈安宁的手上也有胎记。 调查越多,心中那抹原本觉得天方夜谭的猜测竟被渐渐证实。 徐北沉眼底深处泛起阵阵涟漪来。 这天晚上。 沪南军区的士兵都发现,向来严格的徐上校竟然没有加训,到点便离开了营地,走的时候还容光焕发的,冷峻的面庞上竟然还透着笑。 有人看见他骑车是往医院的方向去的,几人聚拢在一处好奇讨论。 “难不成是去找梁护士?” “看来梁护士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有了结果。” “我看不一定,之前徐上校对梁护士那个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但凡他要是有点意思就不至于做到那么狠心。” “可徐上校的夫人都走那么多年了,要真的另外找也不稀奇啊。” “行了,徐上校对他夫人感情多深你不清楚吗?” “别乱猜了,要是被徐上校知道你们乱嚼舌根,有你们好受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当即打了个寒颤,没敢再多聊一句话。 解放军医院。 沈兰舒从陈婶的病房里出来的,低着头离开。 这三年,由于脸上的伤疤,她习惯了低着头往前走。 一路出了医院,险些撞上面前的人。 她往旁边侧,那人也跟着往旁边移动,就像是专门堵她来的。 沈兰舒眉头紧拧,抬眼看去,心下霎时一惊:“徐上校?” “陈同志,真是巧,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你要回去吗?我送你。” 徐北沉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 沈兰舒狐疑看他,很快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顺道而已。”徐北沉坚持。 他说话时丝毫没有收敛眼神,就差没清楚将‘他就是为了来接她’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沈兰舒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心底实在是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也明白他的性子向来强硬坚持,自己的拒绝恐怕是没什么用。 最终,沈兰舒还是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回去的途中,徐北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也确实是他的性子,他向来做事专心,骑车时就更加不会分心了。 到了家属楼。 沈兰舒向他道谢:“多谢徐上校。” “明天你早上几点要过去,我可以……”徐北沉再度开口。 他倒是直率坦荡,一点儿都不掩盖想法。 沈兰舒定定望着他,开口打断了他—— “徐上校,你这是要追求我的意思吗?” 第20章 大概是没想到沈兰舒会直接开口这么问。 徐北沉一时怔在原地,有些语塞。 “开玩笑的。” 沈兰舒旋即又轻笑了声,语气轻飘飘道:“毕竟整个沪南军区谁不知道,徐上校对亡妻专一深情,我想徐上校应该也是看不上我这个普通女人的。” 顿了顿,她语气带着正经:“但是徐上校,我也想提醒您一句,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最好还是不要做这些会让人误会的事,今天一次就算了,若是我经常被你接送,之后指不定会让人传闲话的。” 她自认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了,以徐北沉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再有别的举动了。 果然,徐北沉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反驳。 最终,他确实往旁边撤离了去。 “我听懂了,在你还是陈安宁的时候,我不会过界。” 他这话出口却是让沈兰舒一怔,她心口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北沉看着她的视线炙热。 “我知道你听得懂。” 过了许久,沈兰舒往后退了一步,叹口气:“徐上校看来是又把我认错了。” 徐北沉也不再多解释,很快转移了话题。 “还有件事,我本来是让你弟弟来问你的,是我在沪南这边认识几名祛疤专家,听说你自幼为胎记困扰,我可以请他们过来替你看一下。” 他说得诚恳认真。 沈兰舒想了想,却是摇头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这个伤已经太久了,习惯了,不重要。” “可……”徐北沉的眉头皱起来,还想要劝说。 沈兰舒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进屋去了。 房门吱呀关上。 徐北沉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多留,迈步上楼回房去了。 当天晚上。 沈兰舒在晚饭时,陈肖然将这事又提了一句。 “不用了,我已经跟徐上校说了,我不治。”沈兰舒的态度依旧没有变。 陈肖然一愣:“为什么?” “我脸上的伤不碍事的,”沈兰舒不甚在意地笑笑,“有这些精力,还是将钱和资源用在陈婶身上才是。” 这三年,她已经欠了陈家太多了。 虽然伤后之后,沈兰舒一直用写文章的方式赚钱给陈家补贴家用,陈家本身也并不缺钱,但陈婶的病是精神方面的,以后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她想着能存着钱就存着,至少不会等将来有法子了拿不出钱来治。 当然,这些想法沈兰舒是不会跟陈家人说出来的。 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会让她为自己着想,这点从之前她伤还没好时,陈家就到处用顶尖祛疤药给她用就能看得出来,当时他们怕她愧疚,还骗她说是民间偏方药,不值钱。 要不是沈兰舒有次碰见他们扔掉的包装盒,这事她都还不知道。 见沈兰舒坚持。 陈肖然欲言又止许久,最终还是没再多劝。 这件事之后。 沈兰舒原本以为自己跟徐北沉说得已经很清楚,他应当也有分寸不会再来打扰她了才是。 事实上,徐北沉也确实如此。 他们白天偶尔在家属院碰见,就像是普通的邻居碰了面,点头之交。 直到这天。 她正要出门去给报社寄自己最新的稿件。 刚跨上自行车,准备骑车走时,迎面跑来徐北沉的身影。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自行车车头,阻止她前行。 徐北沉双眸猩红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沈兰舒心头莫名紧张起来,“徐上校,你这是……” 话才起头,就被徐北沉当即打断。 “你根本就不是陈安宁!你就是兰舒对不对?” 说话的同时。 他手上掏出来的,是一张陈安宁的照片。 准确来说,是陈安宁的遗照。 第21章 沈兰舒见过这张照片,从陈父的手里。 陈父曾经日夜摩挲着这张照片,思念那个早早离世的女儿。 每每这时,沈兰舒忍不住会记起自己的父亲。 她会想,父亲会不会也跟陈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