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稍等,奴才这就命人去找。” 这么冷的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没法游过这冰水将尸体捞上来。 冯瑜良是想用长竹竿打碎冰面将尸体刨过来,待其游到岸边时往上一捞便是。 在众多官差和骆府小厮的齐心协力下,尸体很快被捞了上来。 郝仵作看着跑得发胀的尸体砸了砸嘴; “衣裳上都还结着冰疙瘩呢,这会子验尸,老夫怕是要被冻死。” 外头天寒地冻的,确实不是个验尸的好地方。 冯瑜良当机立断命人将尸体搬回了大理寺,而他则领着乔艺茗几人去陈七的屋子里一探究竟。 陈七是府上的杂役,住在后罩房,本来是四个人一间屋子。 因为陈七来的时候其他屋子都住满了,他便算是走了狗屎运,一个人住了个单间。 第316章官银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大通铺和一张简易的原木桌子以外,再没有别的物件儿。 陈七的床褥被翻得乱七八糟,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也七零八落。 大理寺几人在屋子里踱步观察着周遭,乔艺茗漫不经心地问管家; “就凭一锭银子,如何能断定陈七就是锁门之人?” 这城西骆府管家原先是骆明诚身边的亲随,他自然是认识乔艺茗的ᴊsɢ。 只不过,他并没有唤乔艺茗二小姐,而是叫她骆大人。 “当日事发以后,有人瞧见这陈七偷偷摸摸将一把钥匙扔进了湖里,老奴带着人来搜查他的屋子,便发现了这锭来路不明的银子。” 说话间,管家从袖子里掏出那锭银子交给乔艺茗。 乔艺茗伸手接过,掂了掂以后将银子底朝天拿着,只见上边明晃晃刻着几个大字“启顺十二年,长安造办处。” “哟,还是块官银。” 说罢,乔艺茗晃了晃手里的银子对冯瑜良道: “大人,咱逮着一条大鱼了!” 冯瑜良听到官银的那一刻,亦是精神一震,他疾步上前接过银子,摩挲打量着,恨不得将银子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大晋的官银朝廷统一熔造,都是完整的银锭,底部刻有熔造年制,以便与市银区别开来。 官银,顾名思义,只有朝廷能用,譬如军饷、俸禄、宫廷、赈灾等都是由朝廷统一拨付。 各地各人收到官银以后,只有将官银熔成市银,才可在市面上流通。 为了防止有人私铸官银,大晋律法对擅用官银者,一旦发现,必当杀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严重者,甚至会牵连九族。 所以,几人在听到陈七房里搜出来的是一块官银时,才会那么惊讶。 “确实是真官银。” 冯瑜良看了乔艺茗一眼,顾虑到有外人在场,即将说出口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先查陈七之死。” 乔艺茗当即会意,走到管家跟前,面色凝重; “私用官银是何下场,想必你不会不明白,这银子,当真是陈七所有吗?” 管家随侍在骆明诚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不知事的,他躬身行礼; “老奴自然是知晓的,银子也确实是从陈七屋里搜出来的,正是因为官银事关重大,才会因为一个小厮之死惊动了诸位大人。” “那个说瞧见陈七锁门的人呢,我要见她。”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面孔跪在了乔艺茗面前。 眼前这个抽抽搭搭个不停的婢女,可不就是骆雪房里的大丫鬟之一,红莲吗。 “二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望二小姐看在昔日情分的面子上,能帮奴婢在各位大人跟前说说好话。” 昔日情分? 乔艺茗冷哼一声,昔日分明只有仇怨好吧。 “你说,宴会结束后,看见了陈七偷偷摸摸去池塘将一把钥匙丢了进去?” “是,奴婢亲眼所见。” “陈七扔钥匙的时候,你在何处得见?” “奴婢……奴婢藏在假山后边。” 乔艺茗以为不明地“哦”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屋外的墙头,上边还有未化的雪; “你可能瞧见,墙头上有多少只猫爪印?” 红莲好似明白了乔艺茗问这话的用意,她跪直了身子,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努力数着墙头的猫爪印。 【谢谢鱼糖的用爱发电~我也给你电一个,木嘛~】 第317章红莲 红莲数得很认真,半晌才道; “回二小姐,一共有七十六只猫爪印。” 不愧是骆雪带出来的丫鬟,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乔艺茗冷笑一声,吩咐梁成圆道; “你去瞧瞧,她数的可对。” 梁成圆快步跑出去,又很快跑回来,躬身道: “回骆大人,墙头上的脚印子凌乱不堪,根本就数不清楚,而且,那上头根本就不是什么猫爪印,而是鸟雀的爪子。” 红莲声嘶力竭,扯着嗓子狡辩; “不可能!分明就是七十六只猫爪子,你莫要胡说!!” 乔艺茗假意堵了堵自己的耳朵,漫不经心地道: “吵死了。” 梁成圆当即会意,刺啦一声拔出腰间的配刀抵在红莲的脖子上,冷声呵斥: “闭嘴!!” 刀刃冰凉,吓得红莲缩进了脖子,一双眼睛噙着泪水望向乔艺茗,似是十分不解的模样: “二小姐这是何意?饶是我家小姐往日里与您多有仇怨,您也不能拿奴婢撒气,公报私仇啊!” 乔艺茗俯身睨着红莲,声音森冷; “红莲,我没有功夫陪你在这儿演戏,从这儿到墙头,如此近的距离,你连是猫爪子还是鸟雀爪子都看不见。” 顿了顿,乔艺茗笑着道: “从池塘到假山,起码是从这里到墙头距离的三倍,你又能如何瞧见陈七手里拿的是钥匙呢?” 话至此,红莲骤然慌乱,她眼珠子转了转,急忙解释道: “奴婢藏在假山后边,陈七从奴婢身边经过时,奴婢就瞧见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 乔艺茗“啧”了一声,像猫戏耍老鼠一般,不紧不慢地坐实红莲的罪证: “是吗?你好端端地躲在假山后边做什么?再说了,若事实真如你所言,陈七必然是小心谨慎,正常人,应当是走到池塘跟前才掏出钥匙吧?” “奴婢……” “成了,不必再狡辩了,单单比杀了陈七这一条罪名,就够砍头的了。” 红莲再也绷不住了,大喊道: “奴婢没有杀陈七,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乔艺茗不再理会红莲的狡辩,一边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