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越过护卫,轻车熟路的朝殷景惑的居处走去。 不想推开门的那刻,却见到了陈如娇。 宋清欢脑海中的弦断掉了。 如今不过卯时,这么早陈如娇怎么会在这儿?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她骤然想起昨夜殷景惑对陈如娇说的话,难道‘回府’回的不是陈将军府,而是……摄政王府? 这念头生出,宋清欢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压下情绪,直接问:“陈小姐怎么在这儿?” “回陛下,景惑送了我一块玉牌,我是来回礼的。” 陈如娇答着,将一个香囊递给殷景惑。 宋清欢手不由的缩紧。 在永嘉国,人人都知道赠女子赠男子香囊意味着定情。 他……会收下吗? 宋清欢看向殷景惑,心紧张的提起。 下一秒,就见殷景惑毫无犹豫地收下,挂在了腰间! 陈如娇见他收下,开心告退。 目送着她离开,宋清欢看向殷景惑腰间的香囊。 那上面绣着的‘景惑’二字,更是让她心脏一颤,一阵钝痛。 宋清欢忍不住开口:“你和陈小姐走得如此近,对你们二人的名声有损。昨日在鞠场……”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殷景惑打断:“臣昨夜用陛下的玉玺拟了一道圣旨。” 宋清欢一怔,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什么圣旨?” 殷景惑嗓音凉淡:“臣与陈如娇的赐婚诏书。” ======第4章====== 殷景惑语气平淡,却如惊雷般在宋清欢耳边炸响。 她瞬间滞在了原地。 殷景惑像是没看见一般,又问起了其他:“陛下今日来,是找臣有事?” 宋清欢回过神,望着眼前这个放在心里爱慕多年的男子,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那便是再也不想被这所谓的身份桎梏。 她想将自己的感情说出来! 名为理智的弦‘啪’的断开,宋清欢猛地拥住了殷景惑。 “殷景惑,你当真不知吗?我心悦你!” 殷景惑周身的淡漠气息霎时冷肃起来。 他用力掰开宋清欢的手,语气冷硬:“陛下自重。” 自重? 宋清欢不明白,自己一个女子喜欢上他又不是错事,怎么就要被说自重! 她眼眶泛红,声音发哑:“我只是喜欢你,这有什么错?” “若当年知道会像如今这般,只能在一旁看着你而不能靠近,我宁愿不要这个皇位!”
殷景惑眸子倏地一沉,面上一片冰冷:“三年前你答应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结果。” “如今,你没得选。”殷景惑说完,径直拉开了房门:“陛下没别的事,就离开。” 暖阳从门外照进来,宋清欢却觉得打心里发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承乾殿寝宫。 宋清欢失魂般地推开门,还未踏进去,喉中猝然涌上一阵腥甜。 下一秒,赤红的鲜血从口中涌出,喷洒在地! 一旁的太监见状大惊失色,慌忙喊道:“陛下!” “快!快传太医!” 宋清欢却拽住了他:“不必。” 这些年,她身子再不适也不曾传过太医,因为她是女扮男装!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 太监看着宋清欢苍白如纸的脸色,忧心不已:“可您的龙体……” 宋清欢挥了挥手:“无碍。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这样说,太监也不敢再多言,只能躬身告退。 眼看着他离开,宋清欢又将人叫住:“吐血这事别让摄政王知道。” 太监愣了下,随即点头:“是。” 宋清欢这才走进了寝殿,关上了门。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血迹,走向榻边的暗格。 殷景惑曾给过她一种药,嘱咐她只要身体不适便服下。 可暗格打开,宋清欢才发现药不知何时,竟用完了。 想到殷景惑都是从太医署拿的药,她抹掉唇边的血迹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转身出了门。 不料还未走出多远,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臣女参见陛下。” 宋清欢一愣:“陈如娇?你怎么在宫里?” “前日入宫的德妃是臣女的闺中好友,我今日进宫探望。” 说着,她想到了什么,晃了晃腰间玉牌:“说来还多亏了景惑赠予的这块玉牌,我才得以顺利进宫。” 宋清欢目光落到玉牌上,瞳孔一颤。 眼前这分明是宋清欢独独赐给殷景惑,可以不用通禀,随时出入皇宫的令牌。 关乎了她性命安危的东西,殷景惑竟随手送了人? 宋清欢心如同被针扎般,刺痛难耐。 这时,却听陈如娇说:“对了陛下,景惑和我说过南疆预言之事了。” 她面上挂起一抹明媚的笑:“臣女也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景惑已经答应我会增兵南疆,陛下不必再为此忧心。” 她说完这些便告退了。 宋清欢站在原地,心堵的厉害。 自己的劝说殷景惑嗤之以鼻,陈如娇一说他便应允派兵。 殷景惑便这般喜爱她吗? 酸涩苦楚的情绪翻涌,宋清欢缓了许久都无法平复。 她没有再去太医署,而是回了承乾宫。 夜,慢慢漆黑。 承乾殿内没有燃烛。 宋清欢就在一片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