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枝显然没有要和他继续纠缠的意思:“我和你很熟吗?”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拉着段榆景的手离开。 段榆景眉梢微抬,在临走前给了祁闻峻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 身后仓皇赶来的王端和赵修永,硬生生从那一眼中看出了些宣示主权的威胁意味。 “……” 王端感到略微有点牙疼。 虽然本来也没打算让自己去玷污时令枝,但乍然看到这一幕,多少还是感到些许难受。 毕竟要真论起来,面对祁闻峻他们还能争上一争。 毕竟都是烂人,谁比谁更烂呢? 可段榆景不一样,那是真正洁身自好、德才兼备、龙章凤姿的豪门继承人。 和他们这些混日子的二世祖完全不同。 和段榆景争,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王端烦躁地将墨镜甩下来,将眼挡了个一干二净。 他看向身旁的祁闻峻,正想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见后者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跟在时令枝和段榆景身后。 王端:“……” 他舔了舔牙齿,低声嘲道:“舔狗,操。” 祁闻峻本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骂了,他倔强地跟在时令枝身后:“我和你不熟?我和你不熟那我们之间的五年算什么?” 时令枝懒洋洋道:“算我脑子有病。”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觉得那么不堪吗?”祁闻峻声音哽咽,汗珠从额角落下,像有根丝线在一点点锯断他的心脏,“我现在已经改好了,是,我以前是蠢,但我现在知道了,我们和……我们重新认识好吗?” 时令枝觉得他挺可笑的。 她停下脚步,声音里夹杂着笑意:“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什么叫已经改好了,搞得跟几天前在王端发过来的照片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不是祁闻峻一样。 时令枝微笑道:“我们充其量只是雇主和保姆的关系而已,现在合同解除了,我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你还不懂吗?祁小少爷。” 祁闻峻是真的不懂。 或者说,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现在的祁闻峻完全可以用装傻来形容。 “不……不是这种关系,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女友,你是以我女友的身份和我住在一起,不然我凭什么让一个保姆和我住在一间屋檐下!” 身旁,段榆景微微眯起眼眸。 合同,什么合同? 时令枝懒得和祁闻峻在这掰扯:“没可能了,你离我远点。” “连这都要跟来,你豪门公子哥的风范呢?” 祁闻峻一噎,他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令枝也懒得再和他掰扯,连段榆景的手都不拉了,径直离开。 段榆景在原地没动。 他眼眸微眯,眸色深沉。 男人将袖口对折上去,慢条斯理地朝祁闻峻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合同?” 我和他是假玩,和你才是真玩 段榆景的话音落下,祁闻峻半晌没吭声。 后方的王端和段榆景也意识 到哪里不太对劲。 合同,什么合同? 他们男女朋友之间为什么会签订合同? 签合同就算了,还保姆。 时令枝一直觉得自己在祁闻峻那边是保姆的身份? ……开什么玩笑? 王端觉得荒谬。 但现在这个气氛似乎容不得他开口说话。 的确是这样。 他觑了眼祁闻峻和段榆景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最终还是识相地退下了。 开玩笑,在这个时候凑上 去,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找时令枝。 这么想着,王端果断地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还跟着赵修永。 原地只余留下两个人。 祁闻峻声音干涩,面上带着些许的慌乱之色:“没什么。” 段榆景看着他,淡淡道:“说实话。”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在祁家积威甚重,祁闻峻只要看到段榆景就发礎,被这么一吓但却还算硬气。 祁闻峻不傻,他知道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再去追时令枝也没有任何底气ᴊsɢ了。 本就是他一纸合同强迫过来的关系,中间还将人伤成这样,父母和兄长只会觉得他懦弱无能,更加不允许他去打扰时令枝。 祁闻峻现在已经完全放不下了。 他满脑子只有那抹倩影。 放弃的念头只要一出现,便会让他痛不欲生。 祁闻峻摇头,咬牙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和笙笙之间的事情,你无权探究也无权干涉?” 闻言,段榆景没第一时间说话。 他只用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盯着祁闻峻。 目光压的人直透不过气来。 祁闻峻全身僵硬,后背“嗖嗖”地往外冒冷汗。 其实他也知道,段榆景若是想收拾他,有千千万万种方法。 是,父母是很溺爱他,但真正器重的人仍旧是段榆景。 段榆景做出的选择,他们不会干涉不会阻拦。 再多再多,也只是在事情结束之后来安慰祁闻峻几句罢了。 段榆景不慌不忙,用绝对的、上位者的姿态轻睨着祁闻峻,语气轻懒:“我记得父亲前些年说要把你送去M国深造,你还记得吗?” 话音刚落,祁闻峻全身一僵。 M国,那是距离京市、距离华国都分外遥远的地方。 前些天时令枝又删了他的联系方式,顺带拉黑,新建的号也是刚加上就被拉黑了。 在京市还好,他要真去了M国,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时令枝了。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时令枝还记得他,认得他,那就不算太糟糕。 但要是去了M国…… 祁闻峻眼眶通红,眼底弥漫着雾气。 他看着段榆景,问道:“我们好歹是兄弟,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兄弟又如何?”段榆景声音里没有丝毫偏袒的意思,“做错了事就该罚,你祁家二公子的身份并不是你的保护伞。” “祁闻峻,你被家里养的太任性了。” 任性……时令枝也说过他任性。 他明明已经二十好几了,为什么还是说他任性? 祁闻峻声音发抖。 最终,他颓丧道: “我说,我都说。” - 时令枝没去祁闻峻和段榆景。 她径直回了童涟待的地方。 “怎么了吗笙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童涟刚打牌赢了几百块,正是乐的欢快的时候。 时令枝在她身边坐下:“没什么,只是碰到了个很不想见到的人。” “祁闻峻啊?”童涟脱口而出。 时令枝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 “能让笙笙讨厌成这样的人真心不多,祁闻峻姑且算是一个吧。”童涟的语气格外理所当然。 她伸了个懒腰,将刚赢得的钱里抽了一百放倒时令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