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这时,沈宁茹的副将走上前,拿出一块带血的衣料和沈府管家的令牌。 沈父抓住,不可置信的说:“这是柳兄的东西,怎么会……” 见状,柳思薇心虚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低下头。 副将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沈老将军,末将有罪,末将不该答应沈将军将真相藏起来。” “什么真相?”沈父蹙着眉发问,就连沈焱也站不住厉声发问。 副将含泪诉说:“三年前,我曾和沈将军撞见柳小姐和当年的绑匪在天香楼见面,走近后才听到……” “原来当年的绑匪都是柳小姐花钱雇的人,其目的就是为了取沈将军的性命。” 接着,副将把带血的衣料摊开,上面是柳管家写的的血字—— “今不孝女犯错,柳延福自知有愧,定以命护大小姐性命!” “不可能!”沈焱一把抓住那血书,通红了眼。 那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是来自柳伯的亲笔,还有他们沈府独有的管家令牌也做不了假。 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踉跄的朝棺木奔去,要去看他的亲妹妹…… 沈母也声声哭诉,沙哑着喊:“宁茹,我的女儿啊……” “这不是我做的!”一旁的柳思薇却还是不承认,抓着沈母的手哭得楚楚动人。 “这一定是宁茹姐姐陷害我,那年我才10岁,我怎么会买凶杀人。” “娘,你要相信我啊。” 听着柳思薇的话,沈母也有瞬间动摇,还未来得及询问,身后又响起一道声音—— “沈老将军,沈夫人、沈少爷、裴太医、在下是军中的军医,有话要说。” 一个穿着步衣的老者上前说:“三年前,沈将军怜惜柳小姐,托在下给柳小姐诊治,可柳小姐却百般推辞。” “为何?”沈母不解的问。 军医继续说:“在下不敢隐瞒,根据从医多年的经验,柳小姐不像患有心悸的人,况且……” “况且什么?”沈父也追着问。 军医紧盯着柳思薇,一把抓起她的手。 “在下亲眼所见,柳小姐将毒蛇扎在胳膊上后,又将毒蛇一拳打死!” 第11章 听到这句,沈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柳思薇的手查看。 “你的手上为什么全是虎口?”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 一个常年虚弱的小姐手怎会如此粗糙有虎口,只有他们这种常年摸剑拿刀的人,才会如此。 沈焱恶狠狠盯着柳思薇:“思薇,你真的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兄长突然严厉的职责,柳思薇虽害怕,还在装。 她低眉似装作我见犹怜:“哥哥,思薇只是羡慕你们都能上阵杀敌。” “爹,娘……我手上的不是虎口,是伤口啊,你们相信我。” 沈焱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胡说八道的柳思薇,再转身看着躺在棺木里的沈宁茹。 “嘭!” 一拳砸在重重的门上,心痛不已。 他没有资格去责骂柳思薇,因为沈宁茹的死,他也逃不了干系。 如果说柳思薇是主谋,那他就是主谋的帮凶。 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想到这,沈焱再也无言面对沈宁茹,重重给了自己一拳,无声跪倒在棺木前。 低着头,无声的悔恨中。 而一旁的沈母也快哭晕了过去。4 还有那个一向伟岸的沈父,此刻立在原地,显些站不稳。 本来欢喜的沈府,被悲伤弥漫。 喜事变白事。 雪下得更大了,大家身上都落满雪,湿了裤脚,却没一人起身,一片哭泣声。 裴衡诩更像是失了魂般,就这么抱着沈宁茹的遗体。 无声无息,无悲无喜。 柳思薇嫉妒极了,她穿着嫁衣来到众人面前,发疯的大喊。 “你们都在哭什么?沈宁茹都死了,你们不都应该把我当宝贝吗?” 她拽着沈母:“娘,你看看我,我是你最疼爱的思薇啊!” 她拉着沈父:“爹,你不是答应柳老头会照顾我,你还不来主持我的婚礼!” 她扯着沈焱:“哥哥,你只是死了一个妹妹,你还有我这个妹妹啊!” 最后,她牵起裴衡诩的手:“衡诩哥,我才是你的新娘,你起来和我拜堂啊!” …… 没有一人理她,就连在场的沈府宾客,都小声抽泣着。 柳思薇气急了,摇晃着喜婆命令她:“你快喊吉时已到,要拜堂了。” 她就像疯了一样,穿着红嫁衣,穿梭在众人旁发疯大喊。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一声高喊:“陛下有旨——” 众人这才回神,朝着来人跪拜。 高公公看着沈府门口这红白喜事交替的一幕,也难掩悲痛。 他打开圣旨,依照上面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昨夜北凉突袭燕阳城,沈爱卿为护城中百姓,以血肉之躯赶走敌军,朕既欣慰又心痛……” “特追封沈宁茹为骠骑大将军,谥号昭武,永享世人香火!并以大燕国国葬待遇,交由礼部为其举办葬礼!钦此!” 听着这般沉重的旨意,无一人不哭泣,抹泪送别燕朝唯一一位女将军。 裴衡诩更是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定定看着怀里的沈宁茹,只觉得心像被人挖了的疼。 高公公走到裴衡诩的面前,劝道:“裴大人,请节哀,还请让骠骑大将军好好安息吧。” 这句宽慰的话终于让裴衡诩有了丝反应。 节哀?安息? 这两点他一个都做不到,他无法想象此生没有宋宁茹的日子该怎么活。 在众人的悲悯诧异的哭泣中。 裴衡诩抱起沈宁茹的遗体,翻身上了马—— “宁茹,此生我欠你太多,往后我定守你白骨百年!” 第12章 裴衡诩抱着沈宁茹的遗体走了。 沈母抓着沈焱的胳膊,哭喊着:“阿焱,你快把你妹妹追回来,她是娘十月怀胎的宝贝啊!” 然而,沈焱却未曾动一步脚。 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迟来的愧疚换醒了心底残存的兄妹之情。 隐忍着悲痛从喉咙里沙哑发出一句:“娘,让宁茹走吧。” “呆在沈府,她不会快乐。” 沈宁茹在世时,他没有好好做到一个兄长的本分。 沈宁茹死后,他想给她想要的自jsg由。 因为沈焱记得,沈宁茹曾对他说过:“如果有选择,她不愿意做沈宁茹。” 但沈焱还是对着裴衡诩和沈宁茹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妹妹,如果有下辈子,哥哥一定会弥补你。” …… 天渐渐黑了,然而整座燕阳城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莫河边。 城里的百姓自发来此,在孔明灯下写下对沈宁茹的敬言,有年轻人,有老妪、甚至还有刚上学堂会写字的小孩…… 他们象征着整个燕朝的新陈交替,却都无一例外都是对沈宁茹的赞许。1 他们在孔明灯下写下。 “沈将军,我们点亮孔明灯,来接你回家,你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啊!” “沈姐姐,爹娘说是你救了我们全家,等我长大,也要做像你这样的英雄!” …… 无数孔明灯在天空漂浮,照亮了整片天地。 燕阳城犹如处在白日之中。 城门五里之外,山顶的一方木屋中。 裴衡诩也看到了这一幕,对着身旁躺椅上的沈宁茹,温柔含笑道。 “宁茹,你看到了吗?你有人疼,你守护的百姓都在送别你,你是他们的大英雄。” 说着说着,裴衡诩不自觉又湿了眼。 模糊间,他陷入了回忆。 那时,沈宁茹心思都在上阵杀敌,将敌人全军覆灭的思绪上。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每次来军营诊治伤兵的裴衡诩身上。 可是,裴衡诩却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沈宁茹,也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明艳的女孩,尤其是她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 想到这,裴衡诩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裴衡诩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感受,烟花在天空绽放,更绽放在他心里。 他看着一旁的沈宁茹,勇敢的向前和她打招呼:“沈将军,在下裴衡诩,御医院太医。” 沈宁茹回头看向男人,陌生却还是依旧微笑回了他:“沈宁茹,有劳你替军营的弟兄疗伤。” 但就是这一次的笑容,让裴衡诩彻底沉迷,想拥抱这个姑娘,永远不放开。 可是…… 他却并没有做到! “宁茹,对不起,是我错了。” 裴衡诩牵起沈宁茹早已冰凉的手,声音沙哑:“我一直都想着让你等我,也想着你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