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女孩子,我得护着她些,免得又被人欺负了去。” “说,之前把她关厕所的,背了处分,这次用篮球砸她的,我帮她砸回来了。好吧,我先认错,不该以强欺弱,ᴊsɢ尤其是对女生,但她们很过分,我不想忍,她又那么笨,只有我帮帮了。” 拓跋晟愣住,脑子一嗡,手不自觉地攥紧。 “妈妈,她骗我,说如果我温柔会喜欢我的,但她偏心许清川,她喜欢他,我真不懂,那个人有什么好的,那么虚伪,她眼光真差,我不开心,不想把奖牌送给她。” “妈,她不跳舞了,好像又被林家的欺负了,我不在,都没人护着他,她离了我可怎么得了。但那天晚上我看见她在跳舞,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她对我主动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我乐意奉陪。” “她果然喜欢他,我看到她写的情书了。妈,有件事特别搞笑,你说,许清川是不是来许家讨债的,你是,我也是,但我们又不欠他的,怎么就那么可笑呢。拓跋晟——她啊,这个笨蛋,她以为,好多的事,那些事,都是许清川帮她做的……妈妈,但我,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到,嫉妒得心都要爆炸了。” 一刹那,拓跋晟的瞳孔微微一缩。 心房像是穿破了个大洞,正呼呼地往里灌着风,那股寒凉,从头蔓延到脚底,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竟让她大脑混沌,分明是很通俗易懂的话语,却令她尤其费解。 丁雅又接着道:“我强迫她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说到这里,丁雅的眼眶已经红了,她自己都是一个栽在‘情’上的人,这时又能说点什么来劝慰、游说,她心疼自己的儿子,这毋庸置疑,但对拓跋晟,她同样也倾注了母爱,尚且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却知道也不能太过火。 丁雅深深吸了口气,大概是有些遗憾,怅然若失的:“后来,他长大了,成熟了,话也少了。只有一回,来我床前闷闷哭过,说他还没来得及,就失去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知子莫若母,我能感觉到他情绪很低落,人格外的消沉。” 丁雅不知道,怔怔的没回过神的拓跋晟却颤了颤眼睫,她的脸色有点僵冷,表情像是被凝冻住,渐渐地有了点反应。 往事一帧帧的闪过她的脑海,有序的、凌乱的,而后她明白过来,那应该是她擅自做主打掉孩子的那次,凌清漪对她发了很大的火,看着她的眼睛猩红,吃人般的又似要落泪。 “再后来,我就愈发不清醒了,次数降低,还能想起来的,依稀听他提过几句林家的事,另外就是他说他好像做错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听上去格外的苦恼。” - 那天。 拓跋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神思恍惚,手脚竟然发软。 脑子里仅有的念头便是:怎么会?怎么可能? 但转念又想到,那是凌清漪啊。 是那个嘴硬但心软,虽然表面总是对她凶巴巴的,但总会下意识朝她服软顺从的凌清漪啊。 所以,她为什么会把许多事情,好的地方都指向许清川,而坏的,却往往想到凌清漪呢。 回去时,她仍旧心神不宁,除去了解到的一些陈年往事的真实性,还有丁姨的嘱托。 那时,在她们讲完旧事后,丁雅神色戚戚,拓跋晟得知她的病情并未得到好转,只是最近几天清醒的时间增多,却每次过后,很多事便忘得更彻底,甚至出现幻痛,自残的频率比以往还高。 拓跋晟听得心闷闷的难受,她于心不忍,不知道她和凌清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见上一面,忽然想起那时他们去摘樱桃,拍了不少照片,便翻出来拿给丁姨看。 丁姨喜不自禁,看得认真,不断地用手抚摸屏幕上已经成熟的男人,对镜头笑得正一脸得意满足,她含泪笑着点了点头,不断地重复着:“好,真好。” 她又牵住拓跋晟的手,紧紧地握了握:“丁姨很高兴,你们很般配。” 拓跋晟同样握住她,包裹着她那双瘦骨伶仃的手,温柔的触碰着,并未反驳。 到底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丁雅觉察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行为举止,开始有自残倾向后,便让拓跋晟离开。 拓跋晟放心不下,丁雅却很坚持,病态的脸甚至变得狰狞扭曲,她看着她叮嘱,目光仍旧柔和,也深深地:“阿羡,阿昼以后有你照顾,丁姨也就放心了。” 晚上的时候,凌清漪没有回来。 她翻来覆去的回想着丁姨说的话,将一些事串联起来,初听时只觉得惊讶震撼,后知后觉,发现竟是毛骨悚然。 以前凌清漪总在她面前讲,许清川虚伪、惺惺作态,却从不解释为何,是因什么缘故,她也当作是因为他看不惯许清川是他突如其来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然而事实却并非那般。 如果,真的就如丁姨所说,关于她的许多事,都是凌清漪在默默帮助,而许清川却贪天之功,有意无意营造出一种他才是出手相助的那个人,站在当时那个年纪的她来说,很难不被带动着误解他,所以导致这么多年,她甚至还在心底怨恨过,为什么在她遭受欺辱的时候,凌清漪不站出来,只冷眼旁观。 然而事实却是,他站出来了,默默无闻的,却被许清川冒名顶替,他竟然也能忍着从不提及。 但拓跋晟隐隐也清楚,依照他的个性,或许是不屑,也或许是自暴自弃,毕竟那时她对他同样虚伪、利用甚至记恨,他都明白的,所以宁愿被误会,所以后来,他宁愿逢场作戏,一错再错,也不愿说清道明,他受过伤,是以给自己戴上了厚厚地盔甲。 在爱情里面,谁都可以是胆小鬼。 因为他会觉得,她从来都不在意他,也一直在误解他,他的坦诚告白,不仅不会换来她的理解接受,反而会是冷嘲热讽。 凌清漪是高傲的,但同时也是自卑的,他用自己的傲气撑起了许多年来他和她之间的稳定联系;也用自己的自卑,付出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代价。 这晚睡前,拓跋晟不自觉地摩挲着食指上的伤疤,以往并不觉得的,此时此刻却感到恶寒。 曾经,她为那处疤痕,是心甘情愿受的伤,并且有过沾沾自喜,也借此打压过裴夕茴,也曾故意刺激过凌清漪。 然而如今,她只觉得反感。 第250章 挑拨离间 实际在听闻丁姨说过的那些话后,拓跋晟有想过去找许清川,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她打消。 不管那些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许清川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在那段青春过往,拓跋晟的确是受过他的好。 现在她跟他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有必要去联系的关系,拓跋晟最终没有选择质问。 - 北金排场大,周年庆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绅士名流如云,携带女伴的,也都是当红明星,许老先生也出山落坐,上前恭维慰问的人,络绎不绝。 拓跋晟的目光落在台上的表演,各个部门当真是用足了心思,才艺层出不穷,宾客席间的观众们,欣赏回应倒也热烈。 偶尔移开视线看向人群中西装革履挺拔卓然的凌清漪,他面上带着点斯文淡笑,同旁人说着话,眉宇间却隐隐有丝丝缕缕的不耐,不易被捕捉,拓跋晟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像是敏感觉察到她的视线,男人眉目轻转,看过来,唇轻轻勾起,不动声色地冲她颔首示意,略带了几分挑逗。 “……”拓跋晟默默移开眼,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孔雀了。 她吃了点水果,耳边忽然响起阵阵议论私语,拓跋晟不禁被吸引了注意力,顺着他们的声音看去,便见谭音盛装出席,夺了不少人的目光,众星捧月一般来到现场,踩着高跟鞋,步伐优雅又从容的走到老先生跟前,笑吟吟的:“许爷爷,好久不见,您老身体可好?” 老先生瞧着她,觉得有些陌生,经旁人提醒说是老谭家的,才恍然,“原来是小谭丫头,上一次见你,还只有这么高。” 他用手杖比了个高度,“老爷子我好着呢,你奶奶怎么样?” 谭音笑容不变,“她也好,前一阵儿还念叨着,说多少年没跟您下过棋了。” 许老先生有心多跟她聊几句,不过谭音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不乐意,轻飘飘的结束了话题转身就走。 去的方向却是朝着凌清漪。 一旁的三婶娘看了看老先生,又看看那道高傲的背影,琢磨出点什么,不经意的提了一嘴:“这孩子年纪看上去跟清昼相当,看着也是个有个性才干的人,年轻人走到一块儿,也说得上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