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开口,店老板就满脸堆笑的冲我走了过来。 老板冲着我手里的银子大献殷勤:“少爷您来买衣服?看您器宇轩昂仪表堂堂,怎么说也该买上等好绸子才成,来来来,这边看,您看这面料,上等的妆花云锦!” 昨天还称叫花子,今天见面就喊少爷。 手上这银子当真有力量。 店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衣架子上找到一件外袍和裤子,不由分说就把衣服往我身上一披。 还走远两步仔细端详端详,一脸的赞叹:“真是什么衣服衬什么人,少爷您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颜如宋玉,好看,这衣服非您莫属!” 少爷我真有这么帅么? 难道比手里的银子还帅? 店老板脸都不红一下,接过银子咬了咬,仔细又对着光看看,拿个戥子边称边笑:“少爷说笑了,银子有什么帅不帅的,帅的自然是少爷您!” 少爷我哈哈一笑,那就这身了! 穿上这身出来,掌柜的还特别给我送了一把洒金折扇。 我“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走到四袋长老面前。 长老问我:“花了多少?” 少爷我露出一个英俊潇洒的微笑:“都花了!” 长老跳起身来:“都花了!你个冤大头!就一身外袍长裤,犯得着都花了?!哎呀呀 ,你个没花过钱的穷小子,被人宰了还笑得出来。” 我用扇子扇了扇风:“有钱难买爷高兴,斤斤计较这些作甚。” 长老气的直摇头撇嘴:“憨包!你就瞅瞅你这一身大红大绿的绣花牡丹,远看活似一床被子成了精!正常人哪个穿成这般骚样子?咱这是要给人算命去,你就不能朴实一点穿的像个读书人?” 我摇摇扇子伸出手:“换也成,你拿钱来我再买一身去。” 四袋长老气的对着我翻白眼:“算了算了,走吧,哪个有闲钱让你这么瞎造。你只记着,到了地方我说话你听着,别乱插嘴。” 我摇着扇子,穿着这一身绣满了花的衣服心中很是舒爽啊。 ![]() 记得有一次我受了些风寒,鼻涕横流,无奈山上草纸刚好用完,一着急,把师父的一块绣花手帕拿来擤了鼻涕。 师父当时勃然大怒,不顾我病弱的身体,下手胖揍了我一顿。 我当时就想,不就是一块绣花手帕嘛,瞧师父这抠门样子,等老子有钱了,穿他一身绣花,想在哪里擤鼻涕就在哪里擤鼻涕! 摇摇摆摆的跟着四袋长老走到一个大宅院前面,长老跟看门的说:“大爷,麻烦你跟老爷通报一声,有个外地的神算子,掐指一算就知道小姐的病因。” 看门的皱着眉头看看四袋长老又看看我。 看看四袋长老忍不住要鄙视,看看我又忍不住想笑,最后终于拿定主意:“走走走,你两个江湖骗子赶紧走,还神算子,神算子就长这样?” 我听了这话,倒是老大不乐意,那神算子该长什么样? 不等四袋长老开口,我抢步上前,一把掐住看门的脉门,低声道:“看你昨晚干的好事!” 看他眼圈乌黑,面色焦黄,脉象急促,昨天晚上不是去偷鸡就是来摸狗。 师父刚教的相面术,决计不会有错! 看门的汉子果然身躯一震,脸色顿时黄里泛青,青里透红,脑门微微冒汗,眼珠骨碌碌乱转。 他反扯住我的手,压低声音哀求道:“你莫嚷嚷!” 我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看门的吞吞吐吐想说什么,看了看我的脸,却又硬咽了回去,磨蹭了会,终于一跺脚:“你两个稍等,我这就禀告老爷去!” 四袋长老目瞪口呆:“嘿!想不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 没等四袋长老再多夸我两句,就见一个中年文士走了出来。 此人白面长须,气度沉静,想来便是这家主人了。 中年文士看到我和四袋长老后不由眉头一皱。 我看到他以后却也眉头一皱。 此人印堂之间祟气隐隐,他家宅中到底有妖还是有鬼? 不等我仔细看,文士已经开口了,声音温雅醇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两位若是缺银子,大可不必如此,我稍稍帮衬一下也无妨。阿豆,你去取十个铜钱给两位。” 四袋长老开口了:“十个铜钱,你打发叫花子咧。” 王员外哭笑不得的看着四袋长老。 四袋长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继续说:“我们真是来帮你家小姐看病的。你家小姐患病那么久,前前后后你请了那么多和尚郎中道士可曾有用?我跟你说,这位先生是真有本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 我打断四袋长老的絮叨,上前踏一步,掐住王员外的手腕。 怪,他倒没什么大事儿。 那看来他家中这邪祟是逮住他女儿一个祸祸了。 王员外甩开我的手,皱眉看着我,大是不高兴:“你干什么?” 我仔细看他印堂,印堂阴气是妖非鬼,被妖所祟的人大都有些共性:“令千金这些时日应该是喜欢自己嘟嘟囔囔,仿佛身边有人一样,但是不饮汤药,不喜和人共处,尤其是员外你和夫人,我说的可对?” 王员外神色一变,默然沉吟良久。 似乎在辨别我这话是从旁人处听来还是当真有本事。 旁边四袋长老一看有戏,忍不住又开口:“王员外,你且让他看看,要是他没什么本事,你赶他出来就完了,若是当真有本事,小姐不就有救了?” 王员外上上下下看着我,似乎是在思考长老的话。 四袋长老一脸期待的看着王员外。 我皱了皱眉头,心下倒是有些犹豫。 昨晚忙活了一晚上,今天连觉都不睡就要无缝衔接的继续干活,这节奏是不是稍微快了些? 然而王员外却长叹一声,看样子也是着实无计可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先生,你且随我来看看吧。” 四袋长老忙道:“员外,你看俺这邋遢样,着实不能进府,不如先把我打发了?” 王员外看看四袋长老:“看看病症无妨,但你若是存心讹我,却如何是好?” 四袋长老张张嘴:“你闺女的命还是不是命啊。万一这位真给你治好了呢?” 他倒是对我有信心。 王员外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跟看门的阿豆说:“阿豆,我当时说过谁能给我介绍好郎中,我赠送纹银五锭。你且去拿一锭银子给这位...吧。” 说着,王员外冲我拱拱手:“先生,他去取银子,您且随我进来。” 我摇摇扇子,看看四袋长老,四袋长老喜滋滋的冲我拱拱手,跟着阿豆走了。 甭管我有本事没本事,四袋长老硬是一眨眼功夫就用一小块银子换了纹银一锭,好本事! 我要是帮主,高低得给他再往上升两袋。 第十二章 公子,你不记得奴家了? 一路走来,王员外两进的院子平平淡淡乏善可陈。 我边走边打哈欠,要说起来,老槐树精的宅子比这个院子来的更符合我的审美。 阳光普照,清风徐来。 若不是王员外眉宇之间的黑气,此间哪里能让人想到有妖怪出没呢? 太阳有些大,我眯缝了眼睛。 想我昨天一宿没睡,今天又辛辛苦苦来捉妖,真是可怜可敬。 师父若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