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姝余光瞥向跪在地上的昭满满。 这就是她的七妹妹,蔺池野名义上的正妻。 她过去从未注意过这个所谓的七妹妹,只知她是父皇在民间找回的女儿,蔺池野身后的跟屁虫,总跟着他打转。 可这般的人却和蔺池野缔结了婚书,按照礼法说不准日后会成为皇后…… 想着,昭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昭满满呆呆地跪在地上。 直至那浩浩荡荡一行人远去,她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阿玉,我们回去吧。” 阿玉看着昭满满,眼神悲伤:“公主……” 她知昭满满有多难过。 可昭满满拍拍衣物,无谓地笑:“定是我穿的不起眼,阿野才没有看见我。” 阿玉心里一痛,掩住目中悲戚,轻声道:“公主,这个月的新料子还未领,奴婢这就去领了给你做身新衣裳。” 昭满满高兴地点头:“好啊!” 到了尚衣监。 阿玉进去领料子,昭满满就在门口的池边看荷花。 倒春寒天,满池枯叶。 昭满满想起,去年夏天时,她摘了一朵清艳至极的荷花送与蔺池野。 不知今年还有没有机会送给他呢? 想着,昭满满出了神。 就在这时,身后不知被谁猛地推了一把。 昭满满猛地往前栽倒,整个人掉入池中! 冰冷的水带着腥味,瞬间包裹住她的单薄身躯,夹着泥猛然灌入鼻腔,凶猛的要夺去昭满满的命! “公主!” 阿玉的惊呼声传来。 她目次欲裂的奔到池边,便见昭满满从池塘中爬出来。 湿漉的发丝宛如水草贴在脸上,满身泥泞如水鬼般。 看到阿玉又慌又呆的模样,昭满满冻得青白的脸上忙挤出一个笑来。 “我没事,你忘了,我水性好着呢。” 阿玉这才松了口气。 她都急忘了,昭满满的水性确实好。 这些年,两人饥一顿饱一顿的,往年夏天昭满满就总是偷池子里的藕填肚子。 阿玉又问:“怎么就落水了?” 昭满满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是她的错觉,方才真有人推了她一把。 可她只是笑着,似乎不好意思的开口。 “看荷花看得入神了,你记不记得前年时我还给阿野摘了最好看的荷花?” “记得,公主大半夜偷偷溜过来偷摘的。” 昭满满眼睛弯弯,说着好笑的事。 “哈哈哈结果第二天才知道,这一整池的荷花都是父皇专门为三姐姐种的,特地挑了最好的花匠打理,难怪是所有荷花池中最美的。” 倏然一阵风吹来,打湿的衣物似冰一般。 昭满满身子在颤抖,嘴唇失了血色,伸手紧紧抓住阿玉的袖口。 “阿玉,我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 阿玉反手握住她冷冰冰的手,哑声道:“好。” 可回到清溪院后还是冷。 这里没有甚么取暖的物件,只有薄薄的两床被,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 昭满满还未来得急洗浴,蔺池野来了。 昭满满先是一愣,随即喜形于色,将一切都抛之脑外。 “阿野!” 昭满满笑着上前,却被公公拦住。 “大胆!满身脏污!莫要靠近陛下!” 蔺池野也拧起了眉。 昭满满看出他目中的嫌恶,身子猝然一僵。 原本冻得发白的脸色,窘迫得泛红。 “我、我马上去换身干净衣裳。” “不必了。” 蔺池野的声音传来,冰冷无情。 昭满满还未多说,就见蔺池野拿出一张纸来。 昭满满认得那是什么。 ——是他们的婚契。 昭满满一怔。 这是,终于要予她名分了吗? 可蔺池野的声音却似冰雪,将她整个人冻在原地。 “昭满满,我们的婚约作废。” 说完,他直接将婚书撕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