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无法,只得上前准备把傅逸骁和沈曼吟拿下。 忽然,沈曼吟从袖中拿出一块御赐金牌,眼神一暗:“大人,我想你才该尝尝牢饭的滋味儿。” 金牌一出,衙役们瞪着眼愣在了原地。 吴县令浑身一怔,立刻慌了神:“皇……皇皇皇太女……!” 第四十三章 白头 一时间,公堂中跪倒了一片,吴县令和师爷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皇太女饶命!皇太女饶命!” 吴县令一边求饶一边打着自己嘴巴:“是下官糊涂,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皇太女和提邢司大人!” 沈曼吟看向傅逸骁:“按魏国例律,他该如何?” “革职查办。”傅逸骁接了句。 闻言,沈曼吟扫了眼已经开始哆嗦的吴县令,忽然笑道:“但我觉着这县令心忒坏,我会向䧇璍皇上请示,赐他一个死罪。” 听了这话,吴县令两眼一翻,瘫倒在地。 傅逸骁见此,冷嗤了一声。 这官儿估计也是吴县令拿钱捐来的,若由他一路迁升,如吕琪冤死或张氏这等有媛无处诉之人只怕更多。 沈曼吟转过身,去扶张氏。 张氏却将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草民叩见皇太女……” “大娘莫要多礼,我自当会还你公道的。”沈曼吟温声道。 闻言,张氏感激地看着她,嘶声道:“多谢皇太女……” 沈曼吟写好信命人将其送京,把吴县令和师爷关进大牢,县衙一切事物暂且由县丞代理。 宋员外一听是皇太女亲自断的案,吓得六神无主,只得求饶。 “你先是妄害人性命而后勾结县令,我岂会饶你!”沈曼吟冷冷道。 直至最后,宋员外锒铛入狱,将由县丞按例律严判。 此事一过,已入了午时。 二人从县衙内出来后早有问询赶来的百姓,见沈曼吟出来了,全部都跪了下来。 “参见皇太女,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曼吟一愣。 往日受群臣参拜她心中并无异样,如今是同乡百姓,倒觉有些膈应。 她下意识的抓着傅逸骁的手,道:“起来吧。” 话落,趁着他们起身间,拉着傅逸骁就跑了。 直到个巷子口,她才停下了脚步,看向傅逸骁。 见他紧蹙着眉,似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而目光却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沈曼吟悻悻松开:“我,我净过手的。” 才说完,傅逸骁忽然将她揽入怀内。 她心中咯噔一下,却也没有抗拒。 傅逸骁抱着她,浅浅地吸了下她发间的馨香,哑声道:“是我错了……” 他不该进京。 若不进京,在这凉州之地做一小县令,和沈曼吟生儿育女,看着孩子长大,承欢膝下,再到儿孙满堂…… 傅逸骁红了眼,竭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从前触手可及的东西因为他的贪婪全部都变成了奢求。 沈曼吟听着这极轻的四字,鼻尖微涩,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环住他的背。 她没有说话,也知道多说无益。 好一会儿,二人才平缓过来。 沈曼吟故作轻松道:“我们去拿春联吧。” “你先去,我一会儿去找你。”傅逸骁道。 苏婉殪崋婉脸上划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 …… 八日后。 辞别了陆成杰,沈曼吟和傅逸骁一同上了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 摇晃的马车中,他们如同来时一般各自望着车窗外。 但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沈曼吟望着远处山头的一片绿意,心间泛涩。 她突然希望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能让她和傅逸骁走到白头的路…… 第四十四章 有孕 傅逸骁感受着掌中的微微颤抖,心不觉一紧。 “婉婉。”他看着窗外不断过去的枯枝,眸光黯淡。 沈曼吟转过头,看向他:“嗯?” 傅逸骁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淡而轻:“人若死了,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吗?” 闻言,沈曼吟眼瞳一怔。 她又红了眼,缓缓低下了头:“……或许吧。” 若果再给她选择一次,她大概会选一死了之。 沈曼吟的回答似是给了傅逸骁一丝希望,他僵硬地弯着唇角:“那便好了。” 不知他是何意,沈曼吟沉默着。 人生在世,又能有几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即便重新来过,等那良人再次回头,二人相隔已是天涯,徒留的不过是半生的孤寂和遗憾。 紧扣的十指慢慢收紧,谁也不再提此事。 回京的路途似乎比离开时要快了许多,在沈曼吟觉得她还有许多话没有说时,马车便停在了城门口。 城门外站着侍卫,他们奉了皇上的命,恭候多时了。 傅逸骁依旧是率先下了马车,而后扶着沈曼吟下车,两手仍旧未松。 领头的侍卫见了沈曼吟,立刻跪地行礼道:“参见皇太女,奉皇上旨意,将反贼傅逸骁羁押入天牢。” 沈曼吟虽早已做好准备,身体却仍旧止不住地颤了颤。 她眼尾泛红,望向身旁的傅逸骁。 岂知他面上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即将沦为阶下囚的仓皇和惧意。 傅逸骁转头看着沈曼吟,轻轻捏了捏掌心微颤的柔软后慢慢放开手。 “萧寒……” 沈曼吟喃喃低唤一声,竟死死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而傅逸骁浅浅弯着那星目,抿唇笑了一下,用力地抽回了手,转身朝城中走去。 几个侍卫立刻跟在了左右。 寒风吹过,初雪悄然而至。 如羽毛般莹白的雪落在沈曼吟和傅逸骁的黑发上。 沈曼吟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那身影渐渐远去,泪水徐徐落下。 她曾无比眷恋的人,又曾满心怨怼的人,就要这么走了。 心底的苦涩渐渐翻涌,混着刺痛慢慢覆过了她的全身。 沈曼吟只觉眼前一黑,跌进了似曾相识的深渊中。 …… 再醒来时,沈曼吟发现自己已在提邢司府中房内。 “夫人,您可算醒了。”守在一旁的丫鬟松了口气。 沈曼吟恍惚地坐起身:“我……我怎么了?” “夫人,您有喜了。”丫鬟道,“昨日太医来把脉,说您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闻言,沈曼吟眼眸一震。 微颤的手渐渐抚上小腹,呼吸都慢慢放轻了。 脑海中,那日和傅逸骁缱绻的一晚慢慢浮上心。 他们……有孩子了。 忽然间,沈曼吟心一沉,猛地掀开被褥下床。 丫鬟吓得连忙去扶:“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你有孕在身不能……” “替我梳妆,我要进宫面圣。” 未时,养心殿。 皇上正在看折子,见沈曼吟来了,忙让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