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也彻底冰凉。 “我同意换血,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让我把我的东西让给萧凉儿了?” “好,娘允诺你!” 像是怕她拒绝,陈母直接将她早就守在门外的太医拉进屋内。 那日,没人记得是她的生辰。 …… 狂风呼啸,刺骨的寒风也将陈流月从回忆中抽离。 她端量着房里的一切,只觉这里让人窒息。 因为府邸的每一处,都充斥着她给萧凉儿让这让那的记忆…… 连绵不断的疼痛让她陈流月再也不能承受,她转身拿上佩剑,只身前往军营。 她在军营逼迫自己练了一天的剑,从初晓到黄昏,吕少煊都没来找过她。 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强,她无力的坐在台阶,恍然记起有次受伤,吕少煊从太医院立马赶来军营,脸上全是焦急和怜惜——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该怎么办……” 过去的甜蜜和今日的默然,让她开始分不清真假。 心口蓦地传来揪心的疼痛,陈流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到何时。 她忍痛上马,只想快点见到吕少煊,在仅剩的时间里多陪陪他。 “吁——” 到了吕府,得知他竟还在自家府邸,陈流月只能压着情绪打道回府。 回到陈府后,她飞快下马,步履没停,却在经过萧凉儿房间时,愕然定住! 病榻前,萧凉儿双手紧紧抱着吕少煊的腰,在他怀里尽情的撒娇!第3章 而吕少煊也亲密地抱住萧凉儿,英俊的眉眼里满含宠溺。 陈流月僵站在门口,心底被狠狠一刺。 哪怕知道这是萧凉儿故意给她看的。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了。 这些年,萧凉儿对她的挑衅从没断过,也只有在她面前,萧凉儿才会露出脆弱外表下的恶毒—— 犹记得萧凉儿刚来陈府的第一个月,就故意跳下池塘陷害她,那次,从小舍不得她哭的哥哥,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陈流月,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她可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 从那之后,陈流月就成了个心肠歹毒的人。 直到及笠那年,她单枪匹马赶走敌军,救下阳城百姓,得陛下看重,特封为燕朝唯一的女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她的生活也才步入正轨。 后来又遇吕少煊,被他真诚所打动,有次受伤,他甚至不要命去悬崖采雪莲救她。 将士们都调侃,若有一天她战死了,怕是吕太医也会自刎殉情。 就是吕少煊的赤诚让她重新有了被爱的底气,于是三年前,她第一次带他回府,见到萧凉儿眼中熟悉的觊觎时,她没在意。 可短短三年,一切好像又变了…… 曾经换血留下的针口,似又一次痛了起来。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们给她的承诺,都不再做数? 忍着肺腑的痛,陈流月迈着僵硬步伐,去见了母亲。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母亲嫌弃的说:“凉儿好不容易才醒来,你这段日子就住在军营,别回来刺激她了。” 说完,就让丫鬟关了门。 陈流月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荒谬又可悲。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大家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要求她? 如果一昧的妥协和忍让,换来只是这些,那她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让的? 敛起悲痛,陈流月再次返回到萧凉儿的房间。 隔着窗棂,她看到刚才将她赶走的母亲,正慈爱的哄着萧凉儿吃药。 而哥哥陈焱还有吕少煊一个拿着蜜枣,一个拿着手帕,等在一旁。 萧凉儿还冲着三人撒娇:“哥哥,少煊,药好苦,我可不可以不喝药啊!” 那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深深让陈流月心底泛恶。 她强忍不适,推门走进。 萧凉儿见到她,立马变脸一把抱住吕少煊,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流月姐姐,你把少煊让给我好不好?” 屋内如死寂般安静了许久。 陈母和陈焱装起了哑巴,无人去斥责萧凉儿不要脸的抢姐夫。 只有吕少煊抬头看了陈流月一眼,眼含愧疚,却任由萧凉儿抱着,一动不动。 陈流月凝着吕少煊的侧脸,终是彻底失望:“吕少煊,我们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吕少煊这才慌了起来,推开萧凉儿追出去,在亭廊上拉住陈流月胳膊:“流月,你别生气,我和凉儿真没什么,她只是心疾伴随忧虑太重,需要人陪。” “我本来想等她睡着就去军营找你的……” 陈流月却一把将它甩开:“吕少煊,你是觉得我瞎吗?” 她盯着吕少煊的眼睛,再一次看清他眼里的慌张,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吕少煊,去年我给萧凉儿换血休养的那段时间,你说心疼我回陈家被欺,让我呆在军营调养,你也会在军营陪着我,可你并没有来……” “我担忧你出事,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找你,你猜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什么?” 吕少煊脸色骤然乍白,慌张抱紧陈流月。 “我可以解释,是你娘说凉儿因为我而心疾加重,所以我才陪她出去散心,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啊,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陈流月倏地出声打断,用尽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心疼得像被人生生撕裂开。 “你一边说要我等你回来,一边又衣不解带的照顾萧凉儿……甚至……甚至有日你在凉亭休憩,她偷亲你的时候,你都没有推开她!” “流月,我们已经要成亲了。” “那又怎样!我本不想戳破这一切,可你们实在欺人太甚!” 两人的话同时落音,陈流月眼睛红的像滴血,她给出最后通牒:“今日,我和萧凉儿,你只能选一个。” 吕少煊怔住:“我……” 话没说完,房里传来‘砰’的巨响—— 陈流月侧眸望去,就见萧凉儿疯了般将头用力撞向门柱!第4章 “嘭!嘭——” 一下比一下发狠,萧凉儿连续不停的撞,头部顿时鲜血迸溅。 隔着门帘,她表情狰狞得发狂:“陈流月,你为什么就不能让给我?!” “凉儿,你别这样,娘心疼啊!” “凉儿,你冷静一点,哥哥在,哥哥会帮你的!” 房间里,陈母和陈焱着急又心疼的拦着萧凉儿。 陈流月凝望着,麻木的心又被狠狠戳了一刀。 而吕少煊也犹豫了。 他松开了握着陈流月的手,目光闪躲:“流月,你信我,我只会娶你。” 随后他就折返,打横抱起萧凉儿进了屋。 陈流月知道,这一刻,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情意也没了。 而后,陈焱冲出来,火冒三丈直接给了她一巴掌:“陈流月,你还是个人吗?非要把凉儿逼死,你就高兴了!” 陈母在屋内哭着心疼萧凉儿,这会还不忘扭头呵斥:“你给我滚,我们陈府没你这个女儿!” 这场争取,陈流月又输得一败涂地。 这不是她第一次试图反抗了。 16岁那年,她上阵杀敌,一举拿下最难攻的虎门关,陛下赏了她一颗夜明珠,被萧凉儿看见后说—— “娘,我想要流月姐手里的夜明珠。” 陈母立马就逼她让给萧凉儿。 她倏地跪在地上,说着自己的打算:“娘,这颗夜明珠是陛下赏赐我的,但我自知此战不是我一人功劳,所以我想着向陛下为军营的弟兄换一个封赏。” “萧凉儿要是喜欢夜明珠,咱们府邸有钱,您大可去给她买一个,不用非抢我这颗!” 话音刚落,陈焱就抢着斥责她:“胡闹,陛下的封赏岂是你说换就能换,这根本就是你的借口,你是不是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把夜明珠让给凉儿!” “好了,都别吵了,你的夜明珠让给凉儿。” 连跟他一起上战场杀敌的父亲也偏了心。 过后,萧凉儿拿着夜明珠,在她面前故意显摆:“你看,在陈府,我才是那个受宠的陈府小姐,我想要的父母和哥哥都会给我,而你陈流月,连一个扫地丫鬟都不如。” 那时,她才隐隐明白—— 或许很久之前,他们就只是别人的父母和兄长了。 后来,命运让她遇到了吕少煊。 定情那天,月老树下,吕少煊将红绳缠在她的手腕上,真诚许诺:“流月,我心悦你,此后也定会疼你护你,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那天,她笃信他眼中的赤诚。 可如今…… 她笃错了。 从10岁开始,她就是一个人。 父母她留不住,兄长她留不住,吕少煊最终……也没留住。 还在期盼什么呢?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早该习惯的,何必留恋那短暂的温情? 陈流月魂不守舍走出府邸,浑浑噩噩漫步在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街市,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心口的抽疼一阵高过一阵,接着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陈流月满脸慌乱的被东西绊倒,接着鼻子就涌出一股血腥味的热流。 这时—— “哒!哒!” 纷闹的集市上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 陈流月顾不上疼,刚要撑起身子,就听到马车的急促摩擦声! “叱——” “砰!” 她被马车撞飞了。第5章 疼,很疼,胸口像是被炸开一般。 陈流月的意识被拽入黑暗,昏眩间,她好像回到战场,被敌人拿刀抵住脖子。 下一秒,就能结束她的生命。 她用力挣扎着,就在刀刃要划破喉咙之时,终于醒了过来! 却见萧凉儿恶狠狠站在她面前:“陈流月,你去死吧!” 萧凉儿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拿着刀刃就要捅向她! “滚开——” 陈流月毕竟是女将,哪怕身体虚弱至此,也还是徒手夺过刀刃,将萧凉儿推倒在地。 “咳咳!” 还没等她喘口气,房门就被猛地推开:“凉儿!” 陈流月抬眸,就见吕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