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嗦两口,一脸的满足。 她走路似乎尚不稳重,摇摇晃晃的一路爬过来。 浑身带着奶香,温热的小手落在他的眉心。让他即将脱离的神魂,被死死禁锢在原地。 【呀,快死了……】俞朝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你该死于疫病。可我明明改变了你的命运轨迹……】 【我明白了,天道拨乱反正,又将一切掰回来了。】 “贼……贼老……天……”俞朝朝嘟囔了两句。 她蹲累了,干脆抱着奶瓶盘腿坐在太子身边。 太子不能死,死了,他就成女主的舔狗啦!! 俞朝朝讨厌舔狗! 她眨巴眨巴眸子,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顽皮。 “嘿嘿……”她笑的贼兮兮的。 “太太……太纸锅锅,泥……” “想……不,想活吖?” 太子气得直翻白眼,不想活,难道想死吗? 他想要说话,可他如今不能完全掌控身体,想要说话,可另一半魂魄死死的咬着唇,溢出丝丝血迹。 太子被死死困住,急的焦头烂额。 俞朝朝似乎看出了异样,抓了抓头上的小揪揪。 “点头?”她话语一出,太子飞快的点着脑袋。 【可素,就算朝朝救你一次,天道也会将你掰回正轨啊。】 【除非……】俞朝朝嘟囔着脸。 【除非,你与朝朝共享生命。】俞朝朝功德大过天,要想救个人,轻而易举。 【不过,凡人不配共享朝朝的生命。只能……做奴仆!成为朝朝的奴仆,追随朝朝,便不再受天道束缚,可重获新生。】朝朝的小揪揪都快抓垮了。 她盘腿坐在地上:“泥,泥……愿意……” “做,朝朝……的奴仆吗?”她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努力吐字清晰。 太子不停的喘气,他能感觉到,手脚已经无法自控,浑身的气息变得陌生。 他,即将被抹除。 谢承玺死咬着牙,眼眶充斥着血丝,他站起身,跪在瓷器上。 “我,谢承玺,愿侍奉朝朝左右,生生世世做朝朝的奴仆!” “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降下惊雷。 团团乌云汇聚上空。 这,当然不是太子宣誓成功。 是天道,在阻止俞朝朝。 俞朝朝双手叉腰,奶瓶扔在地上,小圆脸满是烦躁。 右手指天:“闭嘴!” 语气奶凶,一副没有耐心地样子。 “再,再吵吵……抽泥!” 汇聚的乌云缓缓一僵,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四散而去。 太子惊呆了。 啪嗒,就给她磕两个响头。 磕的格外真诚! 不亏! 天道都吃瘪,他只是个小太子,磕两个头怎么了?当奴仆怎么了?天道都不敢吭声!! 俞朝朝看了看指尖,然后伸进嘴里。 狰狞着小脸,狠狠咬了一口。 拿出手指…… 糊满口水的指尖上,只有俩牙印,她陷入了沉思。 咬不破?? 牙才两颗?! 俞朝朝小小年纪不懂尴尬,但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小婴儿也是要脸面的啊!! 她气得在瓷器上一哗啦,一滴鲜红的血珠霎时冒了出来。 空气中出现一股浓浓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吸一口让人神清气爽! 她将指头戳在太子眉心。 “气气……契约成!” 那滴血迹直接没入其中。 谢承玺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强悍的力量注入,将他神魂稳固。 那叫嚣的异世之魂,瞬间被踢了出去。 太子浑身失力的坐在地上。 “谢承玺,愿追随朝朝,成为朝朝的奴仆。谢朝朝救命之恩。”太子郑重的对着朝朝行了大礼。 他不曾说自已能听到朝朝的心声,他怕朝朝不自在。 他算是明白了。 俞远泽这个女儿,怕是有大来头。 偏生,俞远泽这个蠢货,错把鱼目当珍珠。 太子取下腰间玉佩,将它挂在俞朝朝腰间。 “朝朝,此玉佩代表孤亲临,有这东西,在北昭可随意行走,谁都不能伤你分毫。” “哦。”朝朝淡淡道。 你父皇才给了一个。 她那堆靠山,能活活把她爹吓死。 太子摸了摸脑袋,朝朝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 “朝朝喜欢什么??”谢承玺蹲下身子,小心的对朝朝道。xᒝ 朝朝眼睛一亮:“肉肉!” 【大鸡腿大鸡腿大鸡腿!!】 【糖葫芦糖葫芦!】 【糖人儿糖人儿!!】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谢承玺。 谢承玺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可也明白,十个月的娃,哪能啃鸡腿啊。 当场拒绝。 他眼睁睁,看着小朝朝眼里的光,熄灭了!! 俞朝朝原本算计着,救命之恩总能啃个鸡腿吧? 遭到无情拒绝之后…… 上可怒斥无情天道,下可脚踹阴冷地府的俞朝朝!! 活活气哭了!! “哇……”的一声,眼泪鼻涕横流。 被骗了!! 说好的签订奴仆契约,奴仆什么都听主人的。 连个鸡腿都不给! 他连个鸡腿都不给!! 哇…… 第63章 迷茫的方丈 谢承玺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一天,他就把小主子给气哭了!! 他完了,死定了。 俞砚书推着轮椅进来时,俞朝朝已经气得打嗝。 方才还怒斥天道不公的公正模样,这会一边抽泣一边控诉:“坏……坏……” “劈洗他,劈洗他……”骂狠了,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些啥。 俞砚书将她抱进怀里,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 “小妹顽劣,殿下见笑了。”他仔细打量太子,见他神情虽然疲惫,但脸上依旧是自已熟悉的笑意,轻轻松了口气。 “不不,朝朝真性情。是孤,惹恼了她。”太子小心翼翼的偷看朝朝。 朝朝却是气得用屁股对着他。 “晚膳吃四喜丸子。”俞砚书淡淡道。 朝朝哭声一顿,继续捂着脸嗷嗷哭。 “再加蜜汁乳鸽。” 朝朝哭声弱了下去。 “今儿天凉快,再准备个锅子吧。朝朝看来是不想吃,只能……” 俞朝朝顿时挂着两行眼泪,大喊:“次次次!” “朝朝,次!”眼睛瞪得溜圆,鼓着脸颊瞪着大哥哥。 太子偷偷松了口气,急忙吩咐宫人准备晚膳。 俞砚书眼底藏着一抹狐疑。 俞砚书这段时日,与太子交往颇深。 他颇有才学,太子也很敬重他。 可…… 面对朝朝时,太不一样了。 朝朝用膳,他亲自给朝朝剔骨头,端热水,给朝朝夹菜喂饭,给朝朝洗手洗脸。 透着一股殷勤。 他有意捧着朝朝,把朝朝的身份,捧得很高。 直到朝朝用膳回府,他还恋恋不舍的站在门口,等朝朝离去才敢转身。 坐在马车上,朝朝趴在二哥俞政越怀里打瞌睡。 “朝朝,今日在东宫,发生了什么吗?”俞砚书问道。 朝朝砸吧砸吧嘴:“次鸡腿!” 俞砚书眼皮子一跳。 “除了鸡腿,还有别的呢?” 俞朝朝半响,憋出一句:“鸽子……”还次了乳鸽。 “除了吃!”俞砚书简直让她气得脑瓜子疼。 小家伙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哭哭……太纸哥哥哭哭。” “砰砰……”然后指了指脑门,这是磕头的意思。 俞砚书:要不,你还是心里吐槽两句? 偏生她此刻,心声嗷嗷叫的是【东宫伙食真好啊!!】 【脆皮乳鸽真好吃,入口即化,嘎嘎好吃。】 【今晚的锅子汤好喝,哎,肚子好撑啊,为什么不长两个肚子呢?】 【今晚的烤羊腿没吃上,好遗憾,闻着好香好香……吸溜吸溜】 【长牙长牙长牙,快点长牙……】 俞砚书默默堵住了耳朵。 算了,不听也罢。 马车回到忠勇侯府时,已经月上柳梢头。 俞远泽,今日依旧歇在了苏芷清房中。 自从许氏许下平妻之位,苏芷清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日日让俞远泽留宿房中。 裴姣姣将俞家所有的喜好都给了她。 如今,正好方便她行事。 说起来,俞远泽近来当真春风得意。 俞景淮的未婚妻姜家,姜老爷子从大理寺卿升任翰林院掌院,成了从二品。 俞景淮近来又做出一手好诗,冠绝天下,谁人不知俞景淮的名字? “将近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远远的,便能听见清平院中传来的声音。 “好诗好诗啊,千古绝句啊!”俞远泽多喝了几杯,此刻眉宇间满是欢喜。 他的景淮,他的景瑶,这一双儿女,当真给他争脸面。 这首诗传进宫,连陛下都问了俞景淮的名字。 俞砚书坐在轮椅上,眉眼淡然。 “俞景淮竟然也能作出这等绝句?”俞政越初听此诗,差点被惊在原地。 更何况外面那群人? 俞朝朝打了个哈欠【他妹妹,可是来自拥有上下五千年传承的华夏!】 【无数名人供他抄袭,他当然能作出啦。】 俞政越双手缓缓收紧。 俞砚书淡淡道:“科举,只会作诗可不行。” 俞政越的不安缓缓压下,好似在大哥面前,一切都能变得简单。 夜里。 护国寺方丈站在月色下,他一双眼睛无故瞎了,如今只能由弟子代劳望天。 四皇子尚是个小沙弥,此刻仰着头看向漫天繁星。 “师父,紫微星闪烁,时而昌盛,时而微弱,这是为什么啊?” “师父,紫微星越来越弱。已经开始变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