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闲聊才知道她是公司董事长的千金,似乎正在追求陆长河。 至此,纠结多日的事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分手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陆长河站在楼下浑身湿透,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我想让他快点离开,便给了他一个最扎心的理由,说不想跟他过苦日子了,要去找一个有钱人。 陆长河像是被人迎面砸了一拳,好半天都一动不动,最后沉默地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反复说服自己:乔西,你做得对,你不是成全他,而是成全你自己。 说得多了,自己也信了,就这样过了许多年,却在一场重逢后的旧梦中不得不承认—— 我后悔了,可惜已经太迟。 第4章 早上醒来后,我两只眼睛都哭肿了,陆隋给了我两颗水煮蛋让我敷一敷。 “您还知道这方法呢?” “陆长河高中时经常打架,肿眼睛是家常便饭,保姆就会煮鸡蛋给他。” “那您肯定经常被‘请’去学校吧?” “并不会,因为他跟老师说他爸常年卧病在床,去不了……”陆隋喝了口咖啡,苦笑,“臭小子嘴真坏啊,一语成谶!” 话音刚落,陆长河已经从楼上下了来,径自走到我旁边坐下,拿起我用过的鸡蛋就吃。 我连忙按住他手,“不能吃!” 陆长河的起床气一如从前,横眉立目的,“怎么了,过了一夜这个家改姓乔了?” …… 真是狗脾气! 陆隋慢悠悠地往面包上涂着果酱,“你要是不想公司也改姓,就赶紧回来占个位置。” “算了吧,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堪大用,还不如你自己好好干,多留点遗产给我就行了。” 我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陆长河吃痛,瞪了我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陆隋也不在意,递给我一杯牛奶,“那下个月新项目的实地考察,你就和周副总一起去吧。” 我皱眉,下意识想拒绝,被陆长河抢先。 “我不在公司都听说过那孙子经常性骚扰女同事,你会不知道?” “我不管他人品如何,能为我赚钱就够了。况且我从来没打算包庇他,是那些人自己忍气吞声。” “所以你就装聋作哑,永远都这么自私!” “你要是看不惯就自己来整顿,要么就闭嘴。” 陆长河气得摔了筷子,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等在门口,少见地穿着正常。 陆隋毫不意外,给他整了整领带,带着我俩出门。 一路到了公司,直接把陆长河塞进了我的办公室,说让我带他一起做新项目。 陆长河不愿意,正要反抗,恰好周副总来找我讨论项目进度,他便老实坐下了。 整个会议开下来,没见他记录一个字,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周副总看,搞得后者坐立不安。 之后的沟通便改成了电话和邮件联系。 我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好笑,偷偷告诉了陆隋,他也忍不住笑。 “陆长河确实是个有正义感的……莽夫,这点不像我,但是比我强。” “或许您该试着相信他。” “已经太迟了。” 陆隋摇头,话中的唏嘘让我觉得悲伤。 他不该是如此。 当年毕业前夕,导师找到我说资助人想要见我一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陆隋,他有着与真实年龄不相符的倜傥,意气风发。 主动邀请我去陆氏入职,并且愿意以他个人名义为我母亲先行垫付治疗费用。 当时我也有困惑,比如他为何要借其他公司的名义资助我,又为什么偏偏是我。 但我顾不上深究,只能牢牢抓住这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哪怕我母亲终究没能保住性命,哪怕我后来知道了他的真实目的,我也依旧对他心怀感激,愿意倾尽所有来报答他。 “陆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做检查?” “忙完这阵子吧,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好……”陆隋抬起头,“下午帮我约陈律师过来。” 这位是负责他私人事务的律师,帮他处理一些股权变更,房产过户等事情。 平时都是自己来,今天还带了两个人。 陆长河敲敲我桌子,“你还不去看看,八成是来写婚前财产协议的,别什么都捞不着。” 我随口敷衍他,“无所谓,我又不在乎那些。” “所以你是真心爱他的?这比你图他的钱更让我恶心!” 陆长河将我拽起来贴在他胸前,对着我耳朵磨牙。 “乔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在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后还能毫无负担嫁给前男友父亲的?” “你该不会还想得到我的祝福吧,期望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若无其事地相处?” “呵,不可能!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我们之间所有亲密的事,也不介意ʝ再帮你回忆一次。” “如果你不想被爆出家庭乱伦丑闻的话,现在立刻进去,告诉他你不嫁了。” 滚烫的手掌如烙铁一般钳制着我的手腕,狠戾的气息几乎将我淹没。 这样的陆长河陌生而可怕。 我将这归结于他被抛弃的耻辱以及自认为被玩弄的愤怒,反正无关爱情。 毕竟他已经有了沈潇然,连陆隋看上去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为他的情绪而动摇。 见我不动,陆长河冷哼一声推开我,大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陆隋正在录视频,被迫中断,陈律师则迅速收拾起了手边的文件,被陆长河一把抢过去。 “陆总,你还真打算娶她啊?” “你小子又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 我追上来打断他,“陆长河,你闭嘴!” 室内寂静无声,陆长河胸口快速地起伏,拳头攥得很紧,像只随时要冲上去咬人的大型犬。 陆隋却无奈摇头,“你是不识字吗,还是眼睛有问题了?” 陆长河这才想起手中捏着的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惊呼出声:“遗嘱!” 我蓦地看向陆隋,他不着痕迹地对我摇了摇头,再看陆长河,还没回过神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防患于未然吧。万一哪天不小心被你给气死了,留点钱给你也不至于让你饿死。” 陆隋这么说话,摆明了就是不希望陆长河追问,而他果然也只顾着顶嘴。 “我看你好得很,还要娶年轻老婆,老当益壮呢!” “怎么感觉你对我再婚的事好像很有意见,还是……针对人?” 我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只盼着陆长河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彼此都难堪。 可惜事与愿违。 陆长河翻到遗嘱最后一页,对着陈律师阴恻恻地笑。 “这里能不能再加一条,我父亲去世后,他的资产连同遗孀,由我一起继承?” 第5章 我从没见过陈律师露出那样复杂的神色。 像是同时看到了疯子加傻子加法盲,以及吃到了惊天大瓜的震惊与兴奋。 他犹豫着看向陆隋,发现后者比他要淡定得多,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但是让我留下了。 “陆长河,我是怎么教你的,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不要只想着等别人放弃。就算我不娶乔西,她也不一定是你的。” 难怪要让别人出去,这话简直太离经叛道了,由陆隋口中说出,又多了几分惊悚。 我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是知道我和陆长河的旧事。 是在试探,还是警告? 陆长河显然也看不懂陆隋,只是凭着一腔意气在硬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也明白你没有任何可以和我竞争的东西,除了年轻,但26岁的你还是比不上26岁的我。” 陆长河被戳中死穴,瞬间暴怒,疯了一般打砸。 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母亲,问父亲,总是得不到回答。 只在某次醉酒后,偶然听到父亲呢喃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周慧。 那是父亲被拆散的初恋。 当年初恋一夜间消失,只留给父亲一封没头没尾的分手信。 还是爷爷拿给他的,说周慧在他和二百万中,选择了后者。 父亲心如死灰,被动地接手了家族生意,也听从安排娶了一个不爱却合适的女子。 有了一个儿子后就提出了离婚,就此恢复单身。 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被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人,甚至没有一张与他的合照。 得知真相后,陆长河和父亲大闹了一场,也终于明白父亲需要的并不是儿子,而是继承人。 他就偏偏不让对方如愿。 于是他叛逆、独立、逃离,甚至故意做一个浪荡子,就是为了与父亲对抗。 到头来才发现,在父亲眼中他一直都只是那个幼稚、无能,不堪大用的孩子。 激愤与恼怒在陆长河胸口堆积,几乎将他眼眶憋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拂袖而去。 办公室一片狼藉。 陆隋长叹口气,小声咳嗽,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 我走过去打开抽屉想要找药,被他抬手制止,“乔西,对不起啊。” “……其实您一直都知道我和陆长河的关系是吗?” “对,你们刚在一起时就知道了。我调查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