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下声音,手指紧紧的握着傅靖年的手臂,如同对待珍宝一般。 医院里浓郁的酒精气味一成不变,傅靖年躺在床上,纤弱的手上贴着用来固定针头的胶纸,面部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整个病房静悄悄的,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医疗器械滴滴答答的声音。 傅奕努力撑着眼睛坐在傅靖年床边,疲倦感浓重的他时不时就会闭上眼皮,但他不敢睡着。 终于,在他快要等不住的时候,床上的人羽睫开始缓慢颤动着,紧闭的眼也随之睁开。 她好奇的打量着病房,沙哑着声音。 “傅奕,在里面的文件有帮我一起拿出来吗。” 傅奕将撑在下颌角的手拿开,起身,一脸震惊的盯着傅靖年,责备中夹带着关心。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工作,到底是命要紧,还是我的前程要紧。” 傅靖年张了张唇,到了嘴边的要说对方的前程更要紧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没想到她也开始轻视自己的生命了。 她转即挤出一个笑容:“总归我在里面被困了那么久,就是因为要找你的综艺节目啊,不能让我的心血白费了不是。” 傅奕抿唇,小心替对方掖好被子的一角,严肃询问。 “究竟是谁把你关在里面的,让你一个人去资料室的人又是谁。” “不知道。” 傅靖年目光怔愣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命令自己的女人不屑一顾的表情,“好像是个新员工。” 傅奕刚松开不久的剑眉又紧蹙在一起,他沉下声,紧握的拳头背面有青筋突起:“好,我记住了。” 欢愉公司的人一向无情,哪怕是昨日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公司都没ᴶˢᴳ有人敢提及和问津。 甚至今日傅奕再次经过那间资料室,里头还是冷气充足。 不敢想象傅靖年是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的。 傅奕开始讨厌这个公司的阿谀奉承和冷漠。 他按照傅靖年所描述的找到了那个女员工,一进去,女员工惊慌的目光与傅奕对视上。 大概是猜测到了傅奕此行是来讨要缘由了。 “慌了?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把傅靖年关在里面。” 傅奕大力地把门关上,周身戾气还未靠近女员工,女员工手脚就开始发软。 她畏畏缩缩地抬头,一双眼睛里写尽恐惧,声线也在颤抖: “对不起,我只是受人指使,一时被人鬼迷心窍了而已,我最近真的太需要钱了。” “受人指使?” 傅奕不由分说地接过女员工当做证据的手机,看到上头的备注,瞳孔开始收缩。 连同心跳也一并的漏了一拍。 沈霁烟三个字赫然显示在备注上面。 傅奕起先还不信邪,直到点进对面的聊天主页。 看到里头的微信号,才得以彻底相信。 女员工紧紧咬着嘴唇,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害怕地看着傅奕。 “对不起,现在可以不把责任怪在我身上吗,你有什么你就去找她,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傅靖年了。” 傅奕咬牙,将手机狠狠地摔回桌面。 “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再看到你在公司里面作威作福,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女员工身体一震,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她当初绝对不敢收沈霁烟那一笔钱。 傅奕离开,顺带着走的还有他身上那股很淡的幽兰香水味。 第51章 心有不甘 夜晚的西餐厅时常带着浪漫的情调和家庭的温馨。 桌上恰到好处的红玫瑰与发着幽幽烛光的蜡烛相称,是被以冠上浪漫的必备品。 傅奕小心地摆弄着那还带着晨间露珠的玫瑰,看着旁边欢笑的一家人,还有可爱活泼的孩子,心情很复杂。 以前的他,是有想象过以后能跟沈霁烟有这样琴瑟和鸣,阖家欢乐的场景的。 现在,好像只剩下泡沫了。 沈霁烟穿着淡黄色的长裙,外头套着白色雪纺外套,举手投足都顾盼生姿,亭亭玉立。 瞧见蜡烛照耀下那张冷峻帅气的脸看向自己,沈霁烟冲他盈盈一笑,衬得更加柔弱美丽。 傅奕只轻勾一下唇角,表示回应。 “阿奕,我还以为你不会约我出来了,上次你没有生气吧?” 沈霁烟看着一桌摆盘精致的甜点和西餐,心情大好。 傅奕还是在意自己喜欢吃什么的。 傅奕不语,静静地看着沈霁烟白净无暇的脸,眸色越发深沉。 “你为什么要对傅靖年下手,为什么指使人把她关在资料室里。” 手中切牛排的动作顿住。 沈霁烟动作迟缓地把一块牛排放入口中,杏花眸里满是不解。 “什么意思,我哪里对傅靖年下手了?” 傅奕保持面上的冷静,声音却是愤怒中的微微颤抖。 “不要再狡辩了,我既然能问得出来,那就知道了你都做了什么事情。” 思虑挣扎的一瞬,沈霁烟那勾人的杏花眸里面蓄满了泪珠。 她撒娇,秉承着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承认的原则。 “阿奕,你不要再说这种质疑我的话了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你这样真的会让我很伤心的,我哪里是那么恶毒的人。” 刀叉坠落,窦然在瓷器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响声大概太大,惹得身旁那一桌的人都不由得侧目。 沈霁烟慌了神,又不敢多言,只能够低低唤一声傅奕的名字:“阿奕?” 傅奕不做声,起身,如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一般冷漠的瞧着沈霁烟的脸。 梦境破碎,换来的终究是现实的残酷。 曾经梦想之人,也不再是那样的纯粹了。 “以后我们两个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不喜欢跟不诚实的人交朋友。” 狠话撂下,他的脚步真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傅奕背影在沈霁烟的视角里逐渐行远。 她这才发觉曾经少年单薄的肩膀已经变得宽大了。 原来当初已经过了那么久,自己的出国到底改变了些什么。 当真是自己做错了吗? 她不过是想要得到这两个人更多的怜爱,明明这些曾经都是属于自己的。 为什么现在都被傅靖年给抢走了呢? 就连傅奕也甘之如饴的倾倒在傅靖年身边。 旁桌的人都开始向沈霁烟投来可怜的目光,周围一切的反应,都开始让沈霁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狗。 她不接受,她绝对不甘心就这样跪倒在傅靖年之下。 …… 办公室里已经不再常日开着冷气,气温逐渐转凉,路边的草木也开始有发黄的迹象。 分明是这样让人舒心的季节,司清晚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眉心迟迟舒展不开。 再三犹豫,他还是起身,跟先前步伐一样快的离开办公室。 刚进入办公室的李睿就这样被司清晚晾在了一边。 毫无存在感。 他半抬着平板,司清晚的种种行径告诉他,傅靖年这是又出事了。 西餐厅过后,沈霁烟就一直待在别墅里闷闷不乐,感觉心底被人深深的塞了一块棉花,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女佣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招惹沈霁烟,毕恭毕敬的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偌大别墅竟安静的一点声响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