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个月 韩凝雨看着顾居策,深邃的眸子似乎也被血染红了,他想走过去把顾居策抱起来,可是身体使不上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抱起来,又放下去。 “医生呢,医生!” 顾居策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韩凝雨的脸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苏沫,我说过,顾居策贫血,最多只能抽100cc的血,你是怎么办事的!” 歇斯底里的声音载不住男人的盛怒,声音太大,他的嗓子都破音了。 苏沫的头垂的不能再低了,她哽咽着嗓子解释道:“总裁,我跟江小姐解释过,但是她不肯听我的,她一听说您出了车祸,她想救您的命,非要抽500cc,我拦都拦不住!” 男人攥紧的手指,手背上泛着淤青。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匆忙走出来问道:“谁是病人家属,来签下字。” 韩凝雨转过身,讲了声。“我是。” 医生讲道:“孕妇体内的胎儿已经窒息,胎儿体型太大,我们必须做开腹手术取出胎儿的尸体,并且找到出血口进行止血,但是孕妇失血太严重,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需要家属签责任书。” 医生把笔递过去,还有责任书一起。 韩凝雨听着医生的话有些不真切。“胎儿才两个月,体型怎么会大,为什么要做开腹手术?” 医生跟看傻逼一样看着韩凝雨,“你是孕妇的丈夫吗?自己的妻子怀孕五个月,你不知道?” “五个月!” 韩凝雨踉跄着往后退,木然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五个月! 顾居策根本就没有打掉孩子,他竟然信了她会背叛他! “你到底要不要签字,病人还等着呢!”站在医生身边的护士,冷着脸催促到。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为了个小三,抽干了怀孕五个月的妻子的血。 韩凝雨接过责任书,颤抖着手签了字,护士去拿笔,他却半天没反应,紧紧地攥在手里,拗断了。 护士看他的神色更不屑了。 “现在知道难受了,当初早干嘛去了,小三的命是命,你老婆的命就不是命吗?” 手术室的门猛地被关上,红灯依然亮着。 韩凝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像一尊雕塑。 苏沫默然地走过去,低声安慰道:“总裁,您想开一些,谁也没想到江小姐会……” “滚开!” 韩凝雨突然出声,吓了苏沫一跳。 他抬头时,她才发现,他的眼睛像染了血,那湿润的眼眶,分明是哭过的模样。 苏沫惊呆了,他刚刚是哭了吗? 为了顾居策? “我让你为我办事,前提是什么,前提是她不能出事,你刚刚在抽血室对她讲了什么,你怎么说的!” 男人的声音越拔越高,声声对着苏沫质问着。 “总裁,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刚刚抽血室内有护士,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让她出来跟我对峙。江小姐是您最想保护的女人,我为您做事,怎么会伤害她呢?” 苏沫身子一抖,摔倒在地上,声音越发的委屈,但支撑着身体的手却几乎要把骨头攥碎了。 “咳咳!” 韩凝雨没有看苏沫脸上的表情,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手拿开时,掌心有猩红粘腻的液体。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一边。 “总裁!” “总裁!” …… 第十三章 你是不是当总裁夫人当习惯了 顾居策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下午。 窗外的阳光很好,可是照在她身上,她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像冰,像针。 病房的门打开,身姿颀长的男人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斜睨着她。 顾居策才有了点动静,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苍郁南走进病房,将装了水的杯子递过去。 “你前夫昨天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是我的孩子我的女人,我得自己看着办,然后他就把你甩锅给我了。” 顾居策心猛地一凉,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麻烦苍总了,我现在没事了。” 苍郁南听完顾居策的话,脸上忽地就黑了,天没亮他就被人喊到这,结果这人连句谢谢都没有,醒来就赶人。 “顾居策,你是不是当总裁夫人当习惯了?” 话没讲完,苍郁南看着她难受地咳嗽了一声,跟着捂着肚子,小脸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他就讲不下去了,连忙把保温杯拧开递了过去。 “你做手术的时候,麻醉插了管子,加上麻醉剂的后遗症,这几天嗓子都会难受,但是你不能咳嗽,咳嗽会牵动伤口,会引起大出血。” 苍郁南讲着讲着,又觉得不对,敛了敛脸色,绷起了冷漠。“医生讲的,让你注意着点。” 顾居策小心地把杯子接下。 “谢谢。” 苍郁南神色不自然地别开脸。“没关系,谁让我是孩子他爹呢!” 顾居策一口水咽下,又差点咳出声。 苍郁南有些慌张地出声阻止。 “别咳,忍着。” 顾居策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眼眶就湿了。 可是苍郁南看着烦躁。“顾居策,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居策连忙将视线转开,低声道歉:“抱歉。” 苍郁南有些哭笑不得。“道歉要有诚意。” 顾居策将杯子放下,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我知道苍总最近在投资一个项目,而陆氏那边也在做类似的项目,苍总在项目资金上似乎卡住了,还缺十个亿,而银行那边走流程要走两个月,时间赶不上。” 她讲着,小声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苍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借给十个亿,利息是银行的一半,你觉得如何?” 苍郁南听完愣住了。“你有十个亿?” 顾居策坦言。“我有。” “韩凝雨竟然……” “苍总,别再提那个人了好吗?” 顾居策神情漠然地讲着,像提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苍郁南勾了勾薄唇,心情又突然大好了。 “好,这份歉意我收下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病,我拟好了借款合约再来找你。” …… 顾居策在病房待了三天,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她。 她因为行动不便,每次去厕所只能呼叫护士帮她,但是澡没办法洗,后背刺挠挠地起了痱子,又痒又疼,难受地她想掉泪。 但是眼眶湿了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苍郁南那句讽刺的话——“顾居策,你是不是当总裁夫人当习惯了?” 是当习惯了吧? 记得十二岁时,母亲病故,江御远娶了个带着儿子的新老婆进门,说那个女人的儿子是她亲弟弟。 八岁的亲弟弟,原来她的好爸爸在九年前就出轨了。 从那个女人跟江御远的亲儿子进门开始,她就搬出了那个家,在舅舅家寄人篱下,半工半读一直到成年。 成年后,舅妈把她赶出家门,她却凭着自己的能力读完大学,凭自己的本事进了陆氏,成为了韩凝雨的助理。 她始终记得,韩凝雨第一次见到她时讲的那句话,他说,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感觉,让人移不开视线,忍不住想去疼她。 后来他疯狂地追她,给她最好的一切,最大的宠爱。 他说,他要把她曾经受的委屈都弥补回来,所以他把她宠成了公主,他一个人的公主,只在他面前是公主。 所以挤在三平米不到的出租屋成为遥远的历史,手脚生冻疮成为了历史,吃爬过苍蝇的饭菜也成了历史…… 几乎是泡在蜜罐里的三年,她被韩凝雨养的身娇体贵,连曾经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