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林婉英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荆文柏,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荆文柏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林婉英却爆发了。 “荆文柏,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荆文柏,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荆文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林婉英,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荆文柏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婉英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林婉英。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林婉英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荆文柏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林婉英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林婉英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荆文柏。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林婉英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文柏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林婉英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荆文柏,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荆文柏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林婉英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荆文柏,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荆文柏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林婉英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荆文柏,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荆文柏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林婉英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第7章 林婉英怔住,清楚看见荆文柏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荆文柏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林婉英面色微变,艰难扯开嘴角:“我是认真的……荆文柏,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诚点吧。” “昨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于英楠,等离了婚,你可以无拘无束地跟她在一起,不用再让自己有遗憾。” 总以为把心里话说出来,她的心能轻松些,可意外的,和男人的视线对上,她竟有些无法呼吸。 沉寂的气氛逐渐僵凝。 敲门声骤响,荆文柏收回怒色,拉开门,是通讯员。 他匆匆敬了个礼,又瞄了林婉英一眼:“政委,司令那儿让您跟夫人过去一趟,说是要问问刚刚夫人在广播里说话的事。” 林婉英心一下悬了起来,脸上也浮起丝懊恼。 荆文柏揉了揉额角,眉宇间有无奈和疲惫:“知道了。” 不久,司令办公室。 面对威严的首长,林婉英紧抓着衣角,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们夫妻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文柏脸色有些难看,却说:“司令,我没想离婚,我们夫妻之间只是有点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听了这话,林婉英眸色一变。 婚,她是一定要离的。 荆文柏若是担心前途,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行。 她深吸了口气:“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荆政委过下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一只铁烙般的手登时攒住她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荆文柏深沉的眼神。 他下颚紧绷,匆匆朝司令敬了个礼:“我们先走了。” 说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 林婉英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直到出了机关大楼,她才用力抽出被攥红的手:“放手!” 荆文柏看着她,语气加重:“林婉英,你也知道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 面对男人少有的愠怒,林婉英心头颤了颤,委屈一下涌上心:“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成熟?你让于英楠顶替我进了电视台,她让我参加不了高考,你也维护她………” “我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算离婚也影响不了你的前途,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难道在你这儿,我已经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看着她渐红的眼眶,荆文柏心头又躁又火。 僵持了几秒,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越过她大步离去。 林婉英站在原地,仰起头疲惫地吐着气,眉眼间都是被逃避的悲哀。 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嗓子已经沙哑,她只能去单位向站长请两天假。 看着一脸魂不守舍的林婉英,站长将一份文件递过去。 “上回你没去成电视台,我也替你可惜,不过厂里这次有个去首都培训的计划,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顺利完成培训,不仅有笔丰厚的奖金,还能在首都分配工作,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