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处陆陆续续有大臣走出,见到他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秦徵或将迎娶安乐公主的事情,在众人心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但还是第一次,众人看到两人一同出现。 秦徵攥紧手,沉声道:“先上车再说。” 安乐也没多说,直接上了秦府的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朝前进,秦徵看着对面的安乐,淡淡开口:“当时公主确实说过,若我不愿,随时可撕毁约定。” 安乐面色不变:“本宫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如今沈清辞刚回来你就要悔婚,让本宫的脸面往哪搁?” 她眼眸清亮:“秦徵,总不能因为沈清辞的尸首找到了,你便不跟本宫成婚了,这个理由说出去,旁人难免不会议论本宫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具尸体。” 秦徵闭眼:“那公主要如何?” 安乐公主把玩着指间的扳指:“本宫可以劝说父皇收回赐婚旨意,但你我的婚约必须存在,直到本宫寻到下一个合适的人选。” 秦徵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若公主真能做到,臣答应。” 安乐不满的冷哼一声:“你放心,本宫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婚事成为朝堂之争的牺牲品,但本宫也绝不会觊觎一个心里装着旁人的夫君。” 秦徵垂眸:“是臣的错。” 安乐惋惜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与秦徵继续说这件事,而是朝着马车外吩咐:“送我回公主府。”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前,安乐下车后,朝秦徵笑了笑:“记得本宫说过的话。” 看着秦徵的马车缓缓远去,安乐在心里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夫婿人选,可惜,心里有人了。 那个人,还是沈清辞。 看来,自己又得物色下一个人了。 将军府,灯火通明。 我站在灵堂里,我娘跪在我的灵枢前,双眼红肿又无神。 沈繁霜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低低开口:“娘,吃点东西吧,清辞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您这般模样。” 提起我的名字,我娘又想哭了。 她擦了擦眼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秦徵呢?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还不来陪着清辞?” 沈繁霜眼睫颤了颤,轻声解释:“他刚从塞北回来,事务缠身,应当还要过两天才来。” 我娘没有怀疑,端过那碗粥,低低道:“他要来,清辞才能走的安心,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我看着我的灵位,心底泛起一点苦意。 秦徵来或不来,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我们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夜深人静时,秦徵来了。 他穿着玄色衣服,从黑夜中无声无息,他在我灵枢旁坐下,低低道:“我已经跟陛下说过当年那场战事的疑点,陛下也放手让我去查了。” “清辞,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找到陷害你的凶手。” 秦徵眼里露出一丝压抑极深的痛意。 “若是当初,我信你,是不是就不会将自己陷入现在的境地?”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秦徵也没有继续吐露的意思,只是靠着我的灵枢,不知眼里在想什么。 莫名的,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疲惫。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繁霜走进来,见到坐在灵枢旁的那个人,先是一惊,认出来人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做什么?” “祭拜。” 沈繁霜点上了新的沉香插在炉中。 “秦徵,回去吧,将军府与清辞,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只一瞬,秦徵眼眶骤红 烛火在灯笼里跳动,在秦徵的眼里闪动。 我从那簇光亮里隐约窥见他有落泪的想法。 我心脏森*晚*整*理处传出一阵难以言喻的闷疼,我自嘲一笑。 这三年,无论我看见他如何冷漠,但看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还是难受。 沈繁霜看着他如此,应当也是不好受。 她看着秦徵,声音缓了些许:“秦徵,别怪我心狠,若清辞还活着,她也不想掺和进一场三个人的感情。” 沈繁霜很了解我,秦徵也知道这一点,他听见我名字时,眼瞳震颤,像是将心底的情绪狠狠压下去。 他站起身:“繁霜姐,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