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病房可以住,人员流动的很快,这样倒也是正常的,她应该是走了。” 走了? 傅淮川皱眉,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昨天她走的时候,跟什么人在一起?”傅淮川想了想,又问。 医生摇摇头:“没有人看见,她晚上自己走了吧,反正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诊所里了。” 突然消失? 傅淮川心里忽然有个可怕的猜测。 他猛然转身:“回看守所!” 这里面不对。 那天那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多想,以为她是在看守所里闹事,用自己的名头来威吓别人,傅淮川甚至脑补了她可能说的话:“我是傅淮川的太太,你们敢这样对我?” 于是他回的毫不留情。 可是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她不在看守所,也不在诊所,事情好像越来越向他担心的方向靠近了。 坐在去看守所的车里,他仔细的回想那天的蛛丝马迹,猛然抓住了重点。 狱警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那天的狱警,大有问题。 他回到看守所,再次找到所长,单刀直入,直接问:“看守她的狱警呢?都在哪儿?” 他要求查看所有的狱警,尤其是看守苏浔烟的狱警。 职责所在,所长自然不同意。 傅淮川沉声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涉嫌有人施虐甚至人员失踪,这件事性质一下不同了,所长也重视了起来,带他去辨认看守狱警的声音。 傅淮川反反复复听了他们的声音好多次,竟然没有一个跟那天打来电话的声音重合。 他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真的可能是绑架。 他立刻报了案,心情却直直下坠。 他记得,那天先是她打过来了电话,他没有接。 她打电话给他,是在绝望中向他求救吗? 而绑匪后来又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我不是都已经吩咐过了?我在度蜜月,这种小事就不要再来烦我了。”面对嚣张的绑架者,他就是这么说的。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绑架,那么,他说的这句话,会把苏浔烟推到什么样的境地? 傅淮川绝望的把脸埋在手心里。 良久,他抬起头,重新打起精神来,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那是他轻易不会动用的私人关系,一旦动用,代价很大,但是他没有一丝犹豫:“帮我找一个人,我把她的照片和最后出现的讯息发给你们,酬金随你们要,我只有一个要求,查的越快越好。” 第十四章不是前妻 无论是警察局,还是傅淮川的私人侦探,给傅淮川传回来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苏浔烟,可能已经遇害了。 傅淮川看着手里的照片,那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一个圆柱旁边,散落着一些绳子,显然这绳子曾经绑过人,在绳子旁边,地上沉积着一片暗褐色的液体,那是血液沉积之后的样子。 所长拍拍傅淮川的肩膀,十分歉意:“发生这种事,也有我们疏忽的原因,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去调查的。” 傅淮川连应付他两句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所长走了,他下楼开车,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在颤抖。 他叫来司机,给了他地址,颓然坐在后座上。 如果……如果她已经…… 车停在照片里的那个仓库边,傅淮川深吸一口气,挺直肩膀走了进去。 这里已经被封起来了,他默默的站在圆柱边,看着地上那摊已经干涸的血液,根据那血液和绳子的样子,推测着她可能遭受过的遭遇。 绳子中间,有一块柠檬黄色的布料,还勉强能看出来是一个衣领,边缘整齐,是刀割过的痕迹。 绑架她的人用刀割裂了她的上衣,他们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傅淮川拳头都捏的发白。 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血液在地上拖拽出长长的一道。 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他身后,语带歉意:“从痕迹上来看,她很可能遇害,然后被抛尸了,具体地点我们还在查。” 傅淮川根本不信:“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 不是说恶人命久吗? 她明明满口谎言,心思恶毒,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不信! 可是很快就传来更新的消息,苏浔烟确实已经遇害了,他们查到了抛尸地点,歹徒将她扔进了大海,海下潜流众多,无论是警方还是他请的道上的力量,都没法下水去查看捞尸。 经过半个月的寻找,她就这样,像一滴在空气中蒸发了的水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生命里。 傅淮川从警察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下楼。 楼下阳光灿烂,地上反射的强烈的白光耀得他睁不开眼,可是他却觉得突如其来的冷。 冷,到处都冷。 世界就像一个冷库,把他包围在其中。 他连闯了几个红灯,冲进了警察局,可是所长给他的信息依旧跟电话里一模一样。 她死了。 警察局说她死了,道上说她死了,所有人都说她死了。 所长看着他青白的面色,有些不忍的递给他现场的照片,指给他看:“根据血液检测,他们就是从这里,将你前妻抛进了大海中。” 傅淮川看着照片上那些青黑密布的礁石,声音暗哑:“不是前妻,是我夫人。” 他跟江瓷的订婚还没举行,而他跟苏浔烟的离婚协议,虽然两个人都签了名,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当时迟迟未去将协议公证生效。 直到她死了,他才明白当时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去公证离婚协议,因为他不想离婚,不想将她让给别人,不想放手让她轻易地离开。 只可惜,在他可以挽回一切的时候,他认不清自己。 等他终于认清自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第十五章最远的距离 海边。 白色的浪花摔打着海面和青黑色的礁石。 人人避之不迭的危险的礁石上,却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傅淮川。 这里是图片上抛尸的地方,因为发生了命案,原本就没怎么开发的海边更是没有人来了,只有傅淮川一个人坐在这里,从天微微亮到天色渐黑,依然一动不动。 他身下的礁石,就是苏浔烟最后待过的地方。就从这里开始,她沉入了大海,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傅淮川低头看着这块礁石,水已经冲刷掉了上面血液的痕迹,干净的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 傅淮川到现在都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一样。 好像苏浔烟还在那个他不常去的公寓里,只要他一回到那里,就能看见她正在里面走来走去,为他偶然的到来而惊喜,或者像后来那样变得不耐烦。 可是不可能了。 他身下坐的这块石头,把这个残酷的现实揭露给他看。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发生了的? 好像,是从他把她丢进看守所开始的? 可是他是为什么把她扔进了看守所? 傅淮川回忆了很久,自从听到她遇害的消息,他的脑子就像锈住了一样,回忆每一件事,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想了好久好久,才回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