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的感觉跟梦一样缥缈,恨意和不甘早就在时间的河流中冲刷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的女孩却默默地替他记着这些,真是个小傻瓜。 齐苗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 一周后,时洲陪着齐苗去齐佑安所在的医院。 清瘦的小男孩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书,柔和的眉眼和齐苗有几分相似。 “来佑安,喊哥哥姐姐。”赵禾轻轻地拍了下他的手背,笑着说。 男孩抬起头来看向他们,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哥哥、姐姐。” 很乖巧,苍白的小脸布满了病容,眼睛却是含着光的。 齐苗站在那没动,反而是时洲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妈妈说我很快就能出院了,我想回去上学。” 赵禾和齐伟强站在一旁看着。 之后,时洲陪着齐苗在医生的带领下去做了检查,检查结果需要等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两人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的联系。 一周后,医生告知他们:“只合两个点,不能够做骨髓移植。” 听到这个结果时,齐苗、时洲、赵禾、齐伟强都很震惊,久久没有说话。 突然,齐伟强扑上去攥住医生的衣领,暴怒地说:“你不是说兄弟姐妹的概率很高的吗?她是老子亲闺女!” 医生被吓得一脸苍白,仍然说:“这就是结果!” 时洲看不下去,甩掉齐伟强的手将医生解救出来,骂了句:“神经病!” 然后拉着齐苗离开。 她尽了最后一份情谊,问心无愧、无怨无悔,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后来,他们也没有再联系过,赵禾齐伟强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短暂的梦。 那些年沉重不堪的记忆就像污水里的泡沫,只要阳光照下来,它们就会破碎。 何必再去在意。 第119章 归途(正文完) 一年后,齐苗获得了A市法院的提名,这可是A市史无前例的荣誉。 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忙,每天要工作到深夜。 时洲看着她疲惫的模样也心疼极了,将人抱在怀里说:“怎么那么拼啊?” 齐苗歪着脑袋想了想,眼中的光芒璨若星河,说: “说真的,当年我完全是因为你才选择这条路,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想让世界上的虚伪卸下面具、想让道德摆脱枷锁、想让正义得到伸张、想让罪恶接受惩罚,不只是为了你我,更是为了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 男人听到后感觉心脏颤动了一下,他的女孩真的成长了。 这样的齐苗简直让他迷恋得无可救药、无.法.自.拔。 …… 早上,齐苗醒得比较早,先去了宝宝房看时恋和时侓。 时恋也醒了,正趴在床上玩布娃娃,看到齐苗后奶声奶气地喊:“妈妈,饿饿。” 齐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宝宝今天想吃什么?” “想喝糯米糍和南瓜小米粥。” “小馋猫。”齐苗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起身出去了。 她去厨房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食材了,就下了楼到小区旁边的超市买。 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提着一袋食材走回到小区门口。 时间还早,附近都没有什么人经过,她拢了拢衣服挡住寒气。 正准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问时洲醒了没,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来不及尖叫,就被人拖拽着往一边去。 那一袋子食材和拴着哆啦A梦大头的钥匙扣跌落在地上。 时洲醒来后发现齐苗已经不在身边了,问了时恋才知道原来是出去了。 这么冷的天……他皱了皱眉。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人还没有回来,也不回信息,他拿出手机打开定位器。 两人很久之前就有互相定位的习惯,就怕有什么不时之需。 结果发现,齐苗的手机定位到了不远处的一栋拆迁楼中。 多年来的当兵经验告诉他,齐苗一定是出现危险了! 毫不犹豫地,他穿上了外套就出了门。 残破慌乱的拆迁楼中,齐苗被人绑在了一张椅子上,黑胶布封住了嘴巴。 面前的男人拿着一罐东西向周围泼洒,像是汽油。 而女人则诡异地坐在一旁将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有运动裤、有校服…… 齐苗冷静地看着他们,明澈的大眼睛氤氲着泪水。 赵禾将衣服叠好放回箱子里,然后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起身走到齐苗身边,蹲在她面前温柔地说:“苗苗乖,很快就好了,佑安等我们很久了,我们一家四口很快就能团聚了……” 齐苗睁大眼睛看她,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赵禾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那次你走了之后,佑安就说姐姐很漂亮,想要姐姐陪陪他,苗苗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也会心疼弟弟的,我们一起去陪他好不好?” 齐苗拼命地摇着头,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齐伟强倒完了所有的汽油之后扔了罐子,走过来颤抖着声音说:“禾,真、真的要这样吗?” 他的手也在抖。 赵禾凌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冷声说:“佑安死了!我们是他的家人,难道不应该去陪他吗?!” 男人被怼得哑口无言,看了一眼齐苗又默不作声。 赵禾站起来,向他伸出手说:“打火机给我。” 齐苗一听,开始激烈地挣扎,但是除了椅子挪动没有任何变化。 齐伟强咬了咬牙,开口说:“禾,我们别这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们不要儿子了……” 赵禾猛地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他,吼道:“齐伟强你他妈真是个孬种!你儿子死了,你怎么当父亲的?!” 齐伟强抿了抿唇,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恳求说:“禾,你冷静一点,佑安知道我们这样也会死不瞑目的!” 赵禾气疯了,没再跟他废话,直接在他身上寻找打火机。 齐伟强阻止着她,两人挣扎起来。 “齐苗——”大门突然被人猛地踹开,身后的光亮得齐苗睁不开眼。 她看向他,“唔唔”地喊着。 齐伟强停下动作,看向光源处,这时赵禾终于摸到了他身上的打火机。 她癫狂地笑着,那张扭曲又苍老的脸极其恐怖。 时洲冲了过来,在她即将按下打火机的那一刻一脚踹上了她的手,打火机飞了出去。 女人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齐伟强急忙去扶她。 “你他妈两个是疯了吗?”时洲暴怒地说,十分地不可置信。 赵禾只是痴痴地笑着,落着泪。 这时,警察也赶到了,迅速控制住两人。 时洲替齐苗解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撕开黑胶布。 他用力地吻在女孩的额头上,吻掉她的泪水。 “别怕,哥哥在。” 齐苗哭着拥抱他,紧紧地箍住他的颈脖,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带着手铐走出去的两人。 她的生命里遇见了许许多多的人,有以她为命的爱人、有疼她惜她的奶奶、有陪伴成长的朋友、有一起合作的同事、还有仅仅路过的陌生人…… 唯有他们,齐伟强和赵禾。 她无法定义。 * 阳春三月初,新枝迎春,嫩芽栖木。 世间的人自有归途。 A市城郊,这里空旷、荒芜,一般人都不愿意来这里,但是只要你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里也有陌上花开满路、春风复苏万物。 齐苗从身后的森严建筑一走出来,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男人。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走过去。 男人感受到她的脚步,站起来转过身去,眼睛黢黑明亮,成熟的面孔也噙着少年般的笑容。 “怎么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