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柔,还有些委屈。 时洲轻笑了声,又喝了一口,淡淡地说:“没生气。” “哦。”一下子倒不知道让她说什么了。 刚才发生了那么激烈的争吵,现在的安静倒让人感到十分地心安,还有点想困。 齐苗什么话都不再说,就坐在他旁边看着面前的黑暗,辨别黑暗中是什么。 时洲也不理她,当她不存在,晃动着手里的酒瓶。 坐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齐苗真的打起哈欠来了,像是小猫哈气一样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歪头看了看时洲,感觉他没动过似的,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时洲哥哥,瓶子里还有吗?”齐苗瞧着时洲手里的绿罐子,有些心动。 时洲瞥了眼她,拧着眉问:“要干嘛?” 齐苗咬了咬下嘴唇,小声地说:“我也想喝。” “嗤——你才多大,学人喝酒。”时洲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见他瞧不起自己,齐苗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有些生气地略微嘟着嘴。 “真想喝啊?”时洲笑着问,不太相信的样子。 齐苗不回答,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来,仰起头抿了一口。 好难喝。 原本垮着的小脸立刻皱起来,表情很滑稽。 她的模样逗得时洲直接笑出声来,一手支着脑袋歪头看向她,抢回了酒罐子。 “人喝你也喝,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两。”时洲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一口喝完了剩下的。 齐苗“唔”了一声,没有反驳。 两人又安静了很久,这里没有什么风,不是很冷。 正当齐苗歪着脑袋快要睡着时,时洲突然开口:“齐苗,哥跟你说个秘密,想不想听?” 第42章 报警 时洲从小就是野惯的孩子,他亲生父母很少管他,也管不住他。 可能天生就是桀骜不羁、淡漠冷傲的灵魂,他很少会交付自己的真心。 浪荡、痞野是他的外衣,可实际上他缺乏安全感、不会轻易去相信别人。 七岁那一年,时洲失去双亲,成为了真正的野孩子,没有人去管他,他说不上十分难过,只是淡淡地哀伤。 同一年,他来到了一个新家,有很疼爱他的奶奶和还算听话的妹妹,赵禾齐伟强也不怎么管他,他表面上收敛了身上的野性,内地里却任其野蛮生长,他最恨别人说他是“没爹妈的野孩子”。 直到十岁那一年,他都在这个家里生活得好好的,也付出了真情。 这时齐伟强夫妇却以一副虚伪的面孔再次出现,给予他关爱去骗取他的真心,时洲相信了。 抛弃了奶奶和妹妹,他怀揣着满满的期待跟着他们去了坞市,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第一年,齐伟强夫妇对时洲还算好,跟对亲儿子差不多,时洲也算听话,在那边认真学习没有再打架。 过年跟着他们再次回到边县时,齐苗悄悄地问他能不能不走了,时洲也只是拒绝。 看见齐苗和奶奶对他有些疏离了,他还有点难过。 不过他只在边县待了两天又回了坞市。 不久后的一天,齐伟强和赵禾坐在沙发上,神情认真地问他:“时洲啊,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笔钱,我们现在急需一笔钱放到店里,你先拿出来好不好?” 柔和的声音,诱哄的语气,时洲想他就是这样被骗的。 那笔钱是他亲妈留给他紧急时候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们的。 时洲平静地说:“没有,我身上没钱。” 结果却换来赵禾的冷脸:“我知道你有,赶紧拿出来,晚点就来不及了!” 可能是那笔生意真的很急,她的语气一下子冷了好几个度,和平时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时洲倔着一张脸再次回答:“没有。” 这时,齐伟强直接冲上来揪住他的胳膊,冷声说:“拿出来,错过这一单有你小子好看!” 可是时洲就是不肯,这时齐伟强直接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打了他一顿,逼他把钱拿出来。 十一岁的小男孩还没有齐伟强胸口高,被他打也无法反抗。 但是时洲死活不松口,最后满身都是淤痕地被扔进房间关了起来。 “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什么时候有饭吃!” 饿了两天快晕了,他们才把他放了出来,然后把他房间翻了个遍找到了银行卡,逼问他密码, 但是时洲打死也不说。 最后,那笔生意错过了,他们才肯罢休,但是把银行卡拿走了。 但是从那天起,往后的每一天,时洲宁愿当没爹妈的野孩子在外面流浪乞讨,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 一下课就得回家做饭,周末一整天都要去店里帮忙,时不时吃不上饭。 齐伟强专门买了一条粗皮鞭,只要时洲一反抗就皮鞭伺候一顿。 渐渐地,他的棱角被打骂磨平。 第二年的春节,他又跟着齐伟强夫妇回了趟边县,齐苗已经不爱搭理他了,奶奶也只是客气地问他在那边学习怎样、过得好不好,他都撒谎瞒过去了。 到了初中,时洲的个头蹿高了不少,渐渐开始反抗齐伟强。 他初中是住学校的,但是只要一回家,一言不合两人就会打起来,经常把家里弄得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邻居只当作那屋子住着一个不听话的儿子和粗暴的父亲。 因为打架,时洲也没少受伤,两次手臂脱臼、一次小腿骨折,还有一次一块玻璃片擦着他的脸划过,差点就毁容,连他班主任都急忙问他怎么回事,老是受伤。 时洲每次都是淡淡地说:“哦,和别人玩来着。” 最严重的一次,时洲被齐伟强抽得校服都破了好几道口子,流了一背的血。 最后,时洲当着齐伟强的面,毫不犹豫地报了警,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话那头说:“喂,这里有人家暴——” 齐伟强被带走了。 虐待未成年人,情节恶劣,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赵禾狠狠地刮了时洲一巴掌,冷着脸说:“立刻去撤案!不然我立刻去告诉胡惜花,让她看看你是怎么把她亲儿子送进监狱的,看她管不管得了你!” 她知道胡惜花是时洲的软肋,他不会不听胡惜花的话。 时洲还是妥协了,前提条件是把银行卡还给他、中考完让他回边县,从此他们两清。 * 齐苗听时洲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完这五年的经历后,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时洲只是无所谓地轻笑了下,他侧头看向红着眼眶的女孩,蹙着眉问:“你哭什么?” “我……我,对不起。”齐苗嗫嚅道。 他明明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她还要跟他耍脾气,嫉妒他抢走了爸爸妈妈。 “嗤——别同情老子,不稀罕。”时洲黑着一张脸用力地帮她抹掉泪珠,然后恶狠狠地捏了把她的脸颊。 结果,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