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与她的手心温度无异,然而额头的汗珠却越来越多。 沈夏月慌了阵脚,跌了几步向前,却因腿软身子一斜撞在树干上,她缓而起身顾不得凌乱的发髻,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人:“来人!” 未央殿附近未见一个下人,她才意识到,似乎她在淮安王府的地位真的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下人! 未央殿的正前方是安政殿,后方是福安殿,沈夏月在岔路口犹豫了一瞬,转身往安政殿跑。 她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去求柳欣薇,况且此时她还不清楚柳欣薇到底有何目的,傅北玦无缘无故昏迷是不是跟她也有关系。 这一切,总有一天她会弄明白的! 还未踏进安政殿的大门,沈夏月就被拦住,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不屑,“王妃娘娘留步,王爷吩咐过您不可以踏进安政殿一步!” “放肆,本王妃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竟敢阻拦本王妃?”沈夏月的声音里带了一声厉色,侍卫似乎被惊了一下,没想到平时温温婉婉,诺诺唯唯的王妃会有这副模样。 但想到王府后院真正主事的女主子是谁,侍卫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仍是伸手挡着她,“王妃不要为难属下,王爷的吩咐我们也只能照办。” “王爷的吩咐?笑话,王爷只禁了本王妃的,何时下过这道命令!” 沈夏月缓了缓神,嘴角勾起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一个妾而已,还真当自己能挡着王府的半边天?” 侍卫表情一僵,她看在眼底,心底舒了口气,如今她在王府没有丝毫人脉,只能依仗着淮安王妃这个名头行事。 虽然失了势,但她没忘记淮安王府真正的女主子只要她一个! “得罪了本王妃你想过下场吗?本王妃可是当朝叶尚书府唯一的嫡女,解决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侍卫脸色渐白,她勾唇笑的更灿烂,“你觉得到了那时,你心底的那根救命稻草能保住一个不相干的人命吗?” 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几个头,“王妃恕罪,属下不懂规矩冒犯了王妃,王妃饶命。” 沈夏月的表情松了松,绕过侍卫直接走向偏殿啊,她记得之前柳欣薇小产,傅北玦特意寻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太医在王府。 果然在偏殿找到了太医,沈夏月来不及跟他细说,直接带着太医往未央殿赶。 行至岔路口,两人的背影渐远,假山后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脸色慌张的朝四周望了几眼后往福安殿的方向跑去。 未央殿,丝帐之下,男人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眉头锁在一处。 太医手搭在傅北玦的脉上,沈夏月站在一旁眼看着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醒来 太医反复把好几次脉,才转身回话,“回王妃,王爷没什么大碍,许是累着了,睡的沉了些。” 沈夏月闻言一愣,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随即松了口气,若只是累到了就好了。 她再三确认,“王爷真的无事?你再仔细看看,方才王爷无缘无故昏倒,还一直在说胡话,似乎很痛苦。” 太医轻轻退到一边,“王妃放心,王爷应该只是梦见了些不好的事情,做了噩梦,入梦太深,臣给王爷开些安神的药,王爷服下就无碍了。” 听到他无事,沈夏月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紧绷了半天的神经松下来,头开始疼起来,太医看她脸色不对劲,“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臣给王妃看看?” 放松下来,沈夏月只觉得浑身都疼,看了眼榻上脸色和缓了些的傅北玦,走了几步坐在美人榻上,点了点头。 太医拿了帕子垫在她的手腕上,搭上她的脉搏静默了片刻,继而脸上带了几丝喜气,“恭喜王妃,王妃有身孕了,月份还不大脉象还不是很明显,不过臣擅长妇科,这么些年从未把错脉。” 沈夏月眼底满是错愕,以为是她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你刚刚说我有了身孕?” “是,臣这就给王妃开些安胎药。”太医脸上带着笑准备退下。 “等等,这件事先别告诉任何人。”沈夏月看了太医一眼,眼底寒光凌冽,“若是走漏了消息,本王妃不会放过你。” 太医心底叹了口气,“是,臣遵命,那王妃安胎药……” “混着王爷的药一起送过来。” 太医离开后,沈夏月神情恍惚的伸手摸上小腹,摩挲了几下。这里竟然就有一个小生命在了,是她和傅北玦的孩子…… 孩子…… 她ḺẔ顿时脸色一变。 “你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价值就是替本王和欣薇生个孩子!” 这句话像魔障一样冲击着沈夏月的神经,她捏紧了毯子,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心底的念头一刻比一刻坚定。 以前,她护不住花织,这回便是拼了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松懈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毫无力气,她忍不住缓缓闭上眼。 榻上的傅北玦又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沈夏月似乎有所察觉,缓缓睁开眼,从美人榻上起身走到床榻边。 她伸手替男人捏了捏被角,伸手抚平他的眉头,勾着唇笑了笑。 傅北玦是她见过大胤最好看的男子。 俊脸如白玉一般精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眉眼含情时能看的人酥软半边身子。 沈夏月看的出神,手被他突然抓住。 “别走,别离开我……” 她心底一软,眼底笑意浮动,伸手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傅北玦长睫微颤,似有似无地呢喃了一声,“别走,别离开我……欣薇!” 沈夏月刚好低着头看他,把这句话听得真真切切,一瞬间仿佛坠落在冰窖,铺天盖地的寒意汹涌而来。 第二十三章 屡教不改 直到嘴唇被她折磨的又渗出血珠,她才回过神。 愣愣地抽出她的手,倒退了几步靠在窗柩上。 眼底闪过一丝丝悲戚,内心深处渗出一股股痛意,她几乎痛的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傅北玦早就忘了她喜欢上柳欣薇了! 他忘了过去的一切,喜欢上一个整日虚情假意看不出一丝真情的戏子! 连昏睡在她的床榻上,都念叨着柳欣薇的名字! 沈夏月看了眼榻上的男人,几乎落荒而逃,满脑子都想着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一路逃到一处废弃的院子,沈夏月呆在角落愣怔了许久。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红霞,橘色染红了半边天。 蹲的太久,她双腿发麻,手支撑着墙慢慢往未央殿的方向走。 离未央殿还有一段距离就远远看见未央殿不断有人出入,沈夏月一顿,手不自觉得紧了几分。动了动酸涩的腿,站直了身子。 “本王妃的未央殿何时这么热闹过?柳侧妃是将这儿当成自己的地方了?一声不吭就带着这么些人来未央殿,这是丝毫未将本王妃放在眼里?” 沈夏月笑意吟吟,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怒意,似乎丝毫不在意。柳欣薇半蹲着身子,低着头,脸色越来越沉。 沈夏月这回怎么学聪明了? 她做到这种地步,她在沈夏月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不悦。 看到柳欣薇带着错愕讶然的眼神,沈夏月冷笑一声,柳欣薇还真当淮安王府的所有人都这么好骗? 摆着那副可怜兮兮,弱不禁风的模样,在淮安王府狐假虎威,还自以为把所有人耍在掌心。 “王妃冤枉妾了,妾只是听说王爷出事了,妾太担心王爷,忍不住……”柳欣薇抬头看着沈夏月,眼眶瞬间红了,滚动的泪珠泛在眼睑处,一副满脸委屈却硬是不说的模样。 太会演了,若她是个男子恐怕也见不得美人含泪的这副模样。 不过,她不是男子,柳欣薇的这副模样对她没有丝毫用处,她看的心烦,冷哼一声,“你从何处知晓王爷出事了?王爷好好的在未央殿呆着,柳侧妃你是在咒王爷吗?” 柳欣薇小脸一白,似乎受到巨大的惊吓,身子都得如筛子一般,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泣不成声,“王妃为何又要如此冤枉妾?妾只想着王妃和王爷能好好的,从未有过半分其他的心思……” 沈夏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柳欣薇又在作什么妖? 背后突然涌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夹杂着冷冽的寒意,冰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沈夏月,你又在闹什么?” 沈夏月身子一僵,偏头,眼光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柳欣薇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傅北玦,似乎想不到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朝沈夏月发火?! “傅北玦,你不生气?” 第二十四章 与我何干 “为何要气?因为你冤枉她?”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凉薄,但沈夏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话里没有半分恨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明他昏倒之前还恨不得她去死,甚至昏迷中都念叨她死,为何一醒过来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就好像他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心里是满心的不解,她忍不住眼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 傅北玦看起似乎有些茫然,俊脸上甚至带了一丝委屈,没有半分煞气。柳欣薇心里一个“咯噔”,顾不得思考,连忙伸手将傅北玦扯到她身后。 “王妃,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沈夏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眯眼笑了笑,“本王妃还未问你,你倒是先血口喷人了?” 话是对着柳欣薇说的,但她的眼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傅北玦,她的话音落下,站在柳欣薇身后的男人只是皱了皱眉,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