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霄眉心微蹙,却也没多问,抬脚朝外走,手臂摆动间,黑色佛珠若隐若现。 温岚指尖颤了颤,她记忆中的清霄,明明是一点小伤都会为她寻来上好金疮药的人。 走到车前,温岚正要上车,却听祁清霄开口:“你去医院。” 温岚僵住,明明是为她好的话,可她却从祁清霄冷淡的眼里看出一丝嫌恶。 山间的风瞬间穿透骨缝。 温岚看了眼自己指尖干涸的血迹,微微退后一步:“好。” 车子很快便消失在山道上,温岚苦笑一声,刚要拿起手机,右肩陡然升起一股剧痛。 仿佛筋骨被人揉碎的感觉让温岚不禁闷哼出声。 直到十分钟后,那股钻心的剧痛才逐渐消散,她才叫车前往医院。 窗外风景飞逝,温岚心里却隐隐发沉。 这股莫名的痛意从何而来?那和尚口中的十日,又是什么意思? 思绪纷杂间,温岚只觉得眼前好似罩着一层迷雾。 医院里,医生看着片子,说道:“温小姐,您的肩胛处没有问题。” 温岚皱了皱眉:“那血常规呢?莫名流鼻血是因为什么?” 医生仔细查看:“一切都正常,估计是你最近压力大,有些上火,尽量多吃点清淡的。” 温岚心下松快许多:“好,多谢。” 出了医院,她拦了辆车,直奔祁氏。 刚踏进公司,就见林绍站在自己的位子前。 “温特助,祁总让你去顶层一趟。” 顶层办公室,温岚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舒梦华的声音,进退两难。 林绍暗叹一声,上前敲门:“祁总,温特助来了。” “进。” 温岚走进去,檀香味瞬间萦绕鼻尖,祁清霄坐在黑色大理石桌后,淡淡开口。 “梦华的新戏有打戏,为免她受伤,你替她去拍打戏部分。” 温岚瞳孔微缩。 舒梦华会受伤,她就不会吗?更何况,自穿越过来后,她的身手远不如前。 见她沉默,祁清霄蹙眉:“温岚,舒家对公司还有用。” 温岚被他语气里的寒凉震的心里一酸。 前世祁清霄也运筹帷幄,步步算计人心,却从来不会用她当做筹码。 而且舒氏集团早就步入衰败,对祁氏百害无一利,哪还有有用一说。 温岚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才勉强压下喉间的涩意:“我知道了。” 第二天,她便跟着舒梦华去了片场。 面对剧组人员好奇的眼神,舒梦华笑着解释:“这位是清霄哥的特助,他听说有打戏,怕我受伤特意派来的。” 众人顿时围了过去,恭维声不断。 “连温特助祁总都舍得用来给梦华做替身,是真把梦华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啊。” “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喝梦华的喜酒,改口叫祁太太了。” 温岚站在人群外,只觉得那些话像是刀子一遍遍扎在自己身上。 是前世跟清霄甜蜜顺遂的老天都嫉妒,才让她重活一次受这样的惩罚吗? 这时,副导演看向温岚:“你会功夫?” 温岚身子站直了些许:“学过。” 前世父亲的告诫还在耳边。 “岚儿,你现在留的每一滴汗,都会成为你在战场上的一线生机。” “身为将军府的女儿,四书五经可以略通,但武艺,每一招你都要练到极致!” 寒来暑往,她和祁清霄日日相对习武,是苦也甜。 见温岚被人注意,舒梦华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她故意挑了场最难的打戏:“温特助,今天刚好有场对敌的戏,你试试吧。” 说着催促温岚去换装。 五分钟后,换了装的温岚出来,黑色长发被束成一个高马尾,红衣黑甲,衬的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愈发英姿飒爽。 众人眼里纷纷闪过惊艳,导演更是眼睛都亮了,跟温岚讲戏:“这场戏说的是女将军身弹尽粮绝死守城门,这是台词,你看看。” 温岚低头看了那寥寥几句台词点头:“记下了。” 等导演喊出那句‘Action’后,所有人都感觉到,场中的温岚,气势变了。 她看着倒在四周盔甲破碎的群演,和前方冲来的敌军,仿佛又回到了大朔的战场。 温岚眉眼一扬,枪出如龙,明明只是道具,却被她挥出了残影。 叮! 枪尖点地,站着的,唯有那道单薄却好似能抵过千军万马的身影。 温岚气息有些不稳,长发落在颈侧,可那双清眸,却像跳动着火焰。 她字字铿锵:“你们侵我国土,屠我同袍,来一个,我杀一个。” “凡犯我大朔者,有来无回!” ======第6章======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屏住呼吸,直直的看着温岚,仿佛真的看见了保家卫国,从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女将军! 不知道是谁先鼓了下掌:“好!” 顷刻间,掌声如雷。 温岚松了口气,肩胛处隐隐作痛。 她正要放下长枪,抬眸却看见祁清霄。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红装黑甲的身影映入眼帘,祁清霄骤然捏住佛珠。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梦境中的片段。 凄惨的战场,抱着自己的女人,漫天的箭雨…… 这个梦,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到如今,已经困扰了他十五年。 他永远都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却能清楚记得那双漆黑的眼。 此刻,梦里的身影和温岚渐渐合为一体,祁清霄狂跳的心脏倏然一静。 温岚?怎么可能会是她?! 祁清霄看着温岚收起长枪,晦暗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温特助什么时候练了这么好的身手?” 温岚卸下盔甲的动作微顿,一时听不出他是在试探,还是关心。 “很久之前。” 祁清霄听着,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兀的塌陷一块。 两人气氛竟然奇怪的和谐,引得片场众人频频侧目。 舒梦华简直要气疯了! 这是第一次,在有她的场合中,祁清霄却将目光看向了温岚。 她快步走上前,娇嗔开口:“清霄哥,我饿了。” 祁清霄收回目光,看着舒梦华,声音温和:“我订了你想吃的餐馆。” 舒梦华这才展颜笑开:“我就知道清霄哥对我最好。” 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温岚按下心底闷疼,逼迫自己不再去看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 可越是不看,心底的涩意越发翻江倒海。 以往,在大朔,近至京都,远到边塞,几乎有名的酒楼都知道祁清霄的名号。 只要她卸甲在家,祁清霄就会放下手中事,带她去寻各地的特色菜。 那时,他说:“阿岚,我听宫里嬷嬷说,人老了会尝不出味道,我不想我们有遗憾。” 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怎么会有遗憾呢? 可时光跨越千年,一切早已不如初,只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