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本来是想请看护的,可是斯年不放心。”李盈盈靠在厉斯年的手臂上,笑得一脸娇羞,“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哦!” 厉斯年拍了拍李盈盈的手,“谈何麻烦!本就是她害的你,理应照顾你。” 李茉莉不忍再看,心仿佛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搅一般。 “我去做饭!”她勉强笑道。 料理台上,李茉莉揭开了炖锅,鸡汤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 斯年,这大概是她离开前最后给他做的一顿饭了。 医生已经判定她得了骨癌,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李茉莉盛了汤,正要端出去,喉间一片腥甜,她努力咽下,可血腥味却越发上涌,她控制不住一口吐进了鸡汤里。 金黄色的鸡汤里,猩红的鲜血诡异的晕开。 “李茉莉,你干了什么!”李盈盈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茉莉一僵,忙拿起勺子搅拌。 第7章 不可能 厉斯年疾步走了进来,目光迅速在李盈盈周身一转,确认她没事。 李盈盈无助地望向厉斯年,脸色发白,“斯年,姐姐她就那么恨我吗?竟然在鸡汤里吐口水。” 厉斯年犀利阴鸷的眸子落在李茉莉端着的汤里,胸口剧烈起伏。 他端起鸡汤,狠狠摔在地上。 滚烫的鸡汁飞溅,李茉莉的小腿一片灼热,她下意识的蹲下。 可还不等她看,厉斯年骤然攥住了她的手,语气骇人,“给盈盈道歉!” 厉斯年越是在乎李盈盈,李茉莉越是倔强不肯低头,“你就那么相信李盈盈吗?我说没有,你信吗?”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相信盈盈难道相信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斯年,姐姐既然不想道歉就算了,我也想不到姐姐会那么恨我。”李盈盈一脸的委屈伤心。 她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肚子,眸底闪过阴笑。 李盈盈这是用孩子在威胁她! 李茉莉惨然一笑,肩膀落下去,周身都是绝望的气息,“盈盈,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现在重新去做饭。” 转过身,眼泪猝然滑落。 “斯年,即使姐姐重新做,可能也不是心甘情愿,我不想勉强她,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李盈盈可不想厉斯年真的吃李茉莉这一顿饭,感念她哪怕一点点好。 “我送ḺẔ你。”厉斯年声音冷然,携了李盈盈就往外走,至始至终没有看李茉莉一眼。 关门声传来,李茉莉蹲了下来,被烫伤的小腿红肿一片,可腿上的痛又哪里抵得过心里的伤。 她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清理着碎片和汤汁,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等李茉莉重新煲好了汤端上桌的时候,厉斯年才回来。 “斯年,我重新煲了汤,你喝点吧!”她朝着出现在客厅里的男人笑着说道。 她的心里在无声的呐喊。 斯年,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顿饭了,你知道吗? 男人视若无睹的往楼上走,没有一丝迟疑。 李茉莉拿起桌上她和厉斯年曾经的相册追了上去。 “斯年,你看看这些照片,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她真的不甘心在她离开之前他还什么也记不起来。 男人上楼的脚步一顿,深眸骤然一凛,缓缓转过身来,“李茉莉,你不仅心肠歹毒还蠢得无可救药!” 他抬手拿起女人手里的相册,狠狠扔了出去。 “别再试图骗我,你那些蹩脚的手段可笑至极,别以为我车祸失忆,你就可以篡改我的记忆!” 照片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每一张都是年少时的他们。 青春洋溢的两张脸灼伤了李茉莉的眼,她指着地上的照片,“斯年,你难道看不到吗?照片上的我们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男人低下头,脸几乎贴在女人的脸上,单手控制住女人的下颌,眼里是汹涌的恨意,“就算我以前真的爱你,但你爱我吗?你爱我的话,为何在我快死的时候离开了我?在我需要换肾的时候跑了?!嗯?” 李茉莉的眼里乏起水雾,拼命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车祸后,我也昏迷了!如果我知道,别说一颗肾了,就是需要两颗肾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你……” 男人的嘴角扯起一丝风轻云淡的弧度,“可事实是盈盈给了我一颗肾!” “斯年,你不能只听李盈盈的,她在撒谎!”李茉莉撕心裂肺的嘶吼。 她怕再不说,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够了!”厉斯年暴力骇人的冷嗤,“我不是信她,我信的是我自己!我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的日记本里记载的清清楚楚,我爱的人一直是盈盈!” 李茉莉一双水眸瞬间瞪圆,“这不可能!” 第8章 不要命了 “怎么?”厉斯年勾起阴凉的弧度,“没想到我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看着女人脸上愣怔的表情,厉斯年无情地推开了她,抬脚往楼上走。 李茉莉的后背狠狠地撞到护栏上,疼的她后脊发凉,额上冷汗如瀑。 厉斯年有写日记的习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的日记,记录的一直是他们相遇后的点点滴滴。 18岁她生日那年,他带着几本厚厚的日记向她正式表白。 她翻看着日绿̶记本里的一幕幕,感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 从那之后,她闹着也要写日记记录他们的点滴。 他取笑她的字丑,说毕竟要留给子孙后代看的,他一个人记录就好。 难道他们曾经这些美好的过往都消散在风里,全然不记得了吗? “斯年,日记能不能让我看看……” 李茉莉伸手想要去拉住厉斯年,可小腹突然翻搅一般地疼,大腿间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巨大的恐惧袭击了李茉莉,她捂住了小腹。 她的孩子! 她转身艰难地向前走,她应该去医院。 绝不能让厉斯年知道她怀孕了! 厉斯年眼角的余光看到女人的背影,有些诧异,下意识的扭头瞥了一眼。 猩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女人的臀部,正雨水一般往下滴,在冰凉的地板上逶迤出艳丽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男人的大脑像被利器击中了一般,疼的快要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