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目的,不过是为了姜之梨。 萧文浩眼眶泛着赤红,更是多了满满的仇恨。 他从口袋中拿出姜之梨的保险单,心中的杀意越渐加深。 “姐,你不要怪我,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他呢喃着。 医院。 郁祈然将姜之梨抱到病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揉了揉她的黑发。 “饿了吗?”他问。 姜之梨没有说话,好玩似的含着下唇咬着。 看到跟孩子一样的她,郁祈然心里更觉发闷。 他坐在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已经很旧没有打开过的微博。 热搜不再有他,粉丝掉了近百万,私信有骂的有鼓励的。 郁祈然此刻忽然有些后悔,他转头看着姜之梨,眼中染上一层水雾。 他忘记当初是为什么要踏进娱乐圈了。 也就是因为在这个圈里,外头的姜之梨无法追上他…… 这时,姜之梨的手僵硬而又缓慢地抬起来。 在郁祈然微愣的目光中,那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郁祈然瞳眸一震:“依依……” 姜之梨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只是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忽然掉下了眼泪。 她没有眨眼,半垂的眼眸一片晶莹。 郁祈然呼吸都不禁放轻了,他握住那只手,激动不已:“你明白我说的话吗?依依?你能明白对不对?” 姜之梨依旧看着被子,除了满脸的泪水,神情与往日没有半分区别。 郁祈然叫来医生,医生却说这还是她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然而他并不这么想,他觉得姜之梨一定是懂的。 “依依,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跟沈翎川说只让我们在一起一个月?”郁祈然轻轻地帮她擦着眼泪,心尖微颤,“我怎么舍得放手……” 入夜。 郁祈然看着姜之梨的睡颜,视线缓缓向下,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起身悄声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梁诺。 “梁姐。” 梁诺语气中满是诧异:“望北?你恢复记忆了?” “嗯。”郁祈然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缓缓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 他望着远处斑斓的霓虹灯,喉间发涩:“帮我把放在家里的戒指拿来。” 第四十二章 破镜难圆 昨日的阳光并没有延续,郁祈然看着阴沉沉的天,心头总有种不安感。 姜之梨抬着头,一直看着窗外。 “想出去吗?”郁祈然轻声问。 闻言,姜之梨眨了下眼,扯着嘴角:“呃……” 知道她无法表达,郁祈然摸了摸她的脸:“那我们就下去待半个小时吧。” 住院大楼外。 散步的病人不少,还有不少陪护的护士。 姜之梨坐在轮椅上,倚着椅背打盹似的歪着身子。 郁祈然拿着梳子,轻轻地给她梳着长长许多的黑发。 “依依,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沈翎川给你梳头?”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满满的酸涩。 认识姜之梨时,她是齐耳短发。 她说头发太长难打理。 后来他说她长发比较漂亮,她就再也没剪过头发。 郁祈然眼睛一涩,险些落了泪。 突然,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他将梳子放在姜之梨手里,便拿出手机。 “梁姐。” “望北,我快到了,但是我公司那边还有事儿,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吧,我把东西给你就掉头走。” 郁祈然微微蹙了下眉:“……行。” 挂了电话,他看着姜之梨,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天他是从没离开过她半步的,虽然医院也并没有什么危险。 郁祈然只能让一个陪护别的病人的护士帮忙照看一下,他才往医院门口跑去。 过了两三分钟,梁诺的车才渐渐靠近。 梁诺见他憔悴了不少,也没说什么,将戒指盒递给他:“怎么,破镜重圆了?” 闻言,郁祈然苦笑了一下:“谢谢,辛苦了。” 梁诺抿抿唇,叹气道:“别客气,你们好好的就行。” 说完,车窗关上,她开着车掉头离开。銥誮 郁祈然打开盒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除了不舍更有期待。 如果姜之梨习惯了他现在的陪伴,潜意识是不是也会舍不得他? 带着复杂的心情,郁祈然往住院大楼走去。 可放眼望去,坐着轮椅的姜之梨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跑过去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 视线搜寻间,陡然落在原本该在姜之梨手上的木梳上。 郁祈然眼眸微震,走过去将梳子捡起。 梳子掉落的地方离轮椅的地方足足有三米远。 “护士,我妻子呢!?”郁祈然紧攥着梳子,语气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护士也是一愣:“这,刚刚还在这儿呢……” …… 萧文浩推着轮椅,一路走到车流量最多的路口。 道路正对着斑马线,又是一个微微倾斜的下坡。 要是红灯,轮椅直冲出去,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萧文浩戴着口罩和帽子,蹲在姜之梨面前,声音嘶哑:“姐,还认识我吗?我是文浩。” 姜之梨歪着身子,神情呆滞。 或许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看过姜之梨了,萧文浩忽然红了眼。 他脑子里不断的在想还不上钱以后的惨状,可心里却浮现出小时候和姜之梨相处的一幕幕。 他任性顽皮,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姜之梨背锅,可她从没有怪过他。 甚至在他不慎落入水库中,姜之梨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他就上来,而她差点淹死。 回到家,萧母责怪她没照顾好弟弟,让浑身湿透的她在院子里跪了两个小时…… 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萧文浩呜咽着扑在姜之梨的膝上。 “姐,就帮我最后一次吧,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第四十三章 血泊 萧文浩抬起头,最后深深看了眼姜之梨。 他站起身,看向那信号灯的数字,心里默念着:十、九、八…… 等绿灯亮起,他放开了手。 坐着姜之梨的轮椅就像失去了控制般像那斑马线冲去。 萧文浩转过身,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保险单快步跑着。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随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他的脚步一顿。 萧文浩逼着自己没有回头,咬着牙重新迈开腿离开。 车流量虽多,行人却少,只有几个路人皱着一张脸望着路中央血泊里的人。 司机彻底地傻了,他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冲出来的女人。 而根据路人提供的消息追来的郁祈然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霎时间像停止了跳动。 姜之梨穿着病号服,鲜血不断地从她嘴里鼻子里涌出。 天蓝色的毛毯一角被血染成了红色,那瘦弱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可她的表情呆愣,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痛苦。 “依依——!” 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让司机和路人下了一跳。 郁祈然疯了一样跑过去,跪在姜之梨身旁,那才梳过的黑发被血凝成一团,一条细小的血路顺着发梢缓慢地流远。 “依依!依依!” 鲜血染红了郁祈然的双眼,脸却是一片惨白。 他想去扶起姜之梨,却又怕给她带去二次伤害。 姜之梨手指微微一动,半垂的眼睫颤抖着,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救护车呼啸而过,刺耳的鸣笛声引的行人多看了两眼。 郁祈然紧紧攥着姜之梨的手,猩红的双眼中满是恐惧:“依依,依依,你坚持住,我在,我在这儿……” 纵然他怎么说,一旁做着急救的医生依旧是满面难色。 郁祈然的手颤如筛子,他脑袋空白的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唯一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也就是心里那刻骨的痛楚。 他没能救姜之梨,他没能救她…… 直到医院,移动病床已经被血染红,抢救室外,护士强行拉开郁祈然的手才将姜之梨推了进去。 郁祈然望着白花花的墙,眼前黑了一片,陡然瘫倒在地。 他怔怔看着衣襟上的血,只觉又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依依,依依……” 他酸涩的眼中含着泪,不断地叫着姜之梨。 他想安慰自己她会没事的,想安慰自己他们就算分离,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绝对不是现在! 一路跑回从前住的那个破出租屋,萧文浩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满脸疲惫的萧母见他这样,已经没力气管了。 她一直在想,这些到底算不算她的报应。 “妈。”萧文浩哑声道,“我,我……我杀了我姐……” 闻言,萧母眼睛猛然睁大:“你说什么?” 萧文浩看着她,忽然笑了出来,笑到不能自已时又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他的贪婪,他杀了姜之梨。 杀了对他好了二十多年的亲姐姐! 萧母急哭了,抓着他的肩膀就扇了一巴掌:“你在胡说些什么?” 萧文浩没有再说话,又笑又哭地如同一个疯子。 抢救室外。 门开了,郁祈然狼狈地爬起来:“医生,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什么事?”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抱歉,我们尽力了……” 第四十四章 最后一首歌 一句“我们尽力了”像一道雷在郁祈然脑子里轰然炸开。 “你,你说什么?”他紧缩的瞳孔颤动着,每个字都带着心如刀绞的痛苦。 医生皱眉道:“伤者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郁祈然更觉这是死亡的气息。 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只是那原本红润的脸苍白如纸。 姜之梨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胸膛起伏微弱,半睁着眼。 身旁的心电仪中跳动的绿线像是随时都会归于平静。 郁祈然僵硬地走上前,渐渐弯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