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大典,在地坛,太和殿前举行。 顾凌泉故意不在太和殿内举行,他就要在全天下人面前,迎娶他最爱的女子。 阳光和煦而灿烂,徐徐倾洒在琉璃屋角廊檐上,分外耀眼。 满朝文武百官庄严而肃穆地站在玉阶之下,个个身着朝服,神情郑重。森*晚*整*理 茫茫的宫道旁是肃穆而立的士兵,从宫道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上,壮观而雄伟,声势浩大。 顾凌泉害怕委屈了韩卿卿,还特意叫人在两边皆挂满大红灯笼。 韩卿卿走过之处,还有人撒着红色的花瓣。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三书六聘,十里红妆。 就连封后大典都没有这样的盛况。 韩卿卿从轿子里走下,头上戴着金凤凰金钗,微颤的尾羽更是让凤凰活灵活现。 喜服的每一处都精致而奢华,足以看出帝王对新贵妃的宠爱。 顾凌泉走下高台亲自迎接。 他环顾四下,仍未见韩灼身影,隐怒腾腾升起,好个韩灼,竟是抗旨到底了! 在吹吹打打的喜乐中,却响起了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唢呐声。 听声音像是从殿外传来的,封妃大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打断。 众人一下子不敢言语,生怕触怒了帝王。 此时正鸦雀无声。 这也让刚刚若隐若现的唢呐声更加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仔细辨认。 这唢呐调子,是丧乐啊! 礼官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何人找死,不知今日是陛下和皇贵妃大婚吗?” 顾凌泉脸色阴郁,快滴出墨来,遥遥望去朝不远处望去—— 咿咿呀呀地唢呐声越来越近,一队白衣白袍的丧葬队伍从远处,徐徐走来。 漆黑的棺椁开路,薄薄的棺却压得扛棺的人直不起腰。 顾凌泉手骤然收紧,那个在撒纸钱的人,竟是韩夫人! 而扶棺走在丧队前的,赫然是凯旋而归的韩将军。 他本该雄姿英发,眼下却仿佛老了几十岁。 丧队走在原本应由韩卿卿走过的红毯。 不知哪里来的花瓣落在了黑木棺上,扶棺的韩老将军细细将花瓣拂去。 顾凌泉寂然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口朝他送来的棺材,在自己眼前稳稳落地。 “咚”地一声闷响,直接让在场礼官双腿发软。 顾凌泉望着漆漆的黑棺,冷眸如刀:“韩将军这是何意?皇后人呢?这是她故意让你送来恶心朕的吗?” “还不快叫她出来见朕!” 韩老将军闻言,抚了抚棺木,轻声劝说:“阿灼,你深爱的郎君今日大婚,还不快快起来一同道喜?” 第10章 怎么会…… 一阵死寂过后,顾凌泉竟笑了,然后指着那个棺材:“韩老将军和韩夫人为了帮韩灼掩护行踪,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韩昀听顾凌泉不信,只觉得荒唐:“老臣怎敢拿此事开玩笑,这里的将士们个个都能作证。” 顾凌泉心慌得厉害,看着这具黑漆漆的棺材,仿若阴沉的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相信,分明韩灼只是说要省亲才回了韩府,分明就是因为他要纳韩卿卿为妃才躲着不愿意出来。 又怎么可能突然就躺在了这冰冷的棺材里? 韩昀似是看出了他不信,“陛下,阿灼是在边疆战死的,她是为国捐躯!” “而陛下却和皇贵妃娘娘新婚燕尔,还非要阿灼来封妃大典,现在阿灼来了,陛下满意了吗?” 顾凌泉红着眼,伸手就要去打开面前的棺材盖。 他想要看看,想要确认这里面躺着的人到底是不是韩灼!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让韩家给一个说法,也一定要问韩灼到底在玩哪一出。 如果是……3 帝王面前不见刀刃。 这一次,韩昀和众将士都露了剑锋。 “陛下今日若开棺,便别怪老臣以下犯上!” 韩昀上前扒开顾凌泉的手,他突然趔趄了几步,好在被太监扶着才没有倒下。 他红着眼,便只是死盯着那具黑漆漆的棺材。 半晌,韩昀对棺木中的韩灼轻声说:“阿灼,此后,你与陛下便再不相干,生未同床,死亦不同穴!” 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封写好的和离书,扔到顾凌泉的面前。 “陛下,韩灼从今日起便不再是大歧皇后,只是韩府的小姐韩灼。” 顾凌泉眼睁睁地看着韩昀和那群将士把韩灼的尸体带走。 韩卿卿站在那,还等待着顾凌泉继续他们的封妃大典。 等了急了,她便直接上前问顾凌泉:“陛下,吉时已到,切不可误了吉时。” 顾凌泉看着韩卿卿那身无比红艳的喜服,眼睛登时红得像血。 他一把将韩卿卿推到地上,离开了太和殿。 在回寝宫的路上,顾凌泉突然头晕目眩,吐血昏迷。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他睁眼便看到神医在那替他把脉,神医见他苏醒,连忙恭礼:“老臣拜见陛下,陛下此回只是心肺郁结,才会导致的昏迷,无大碍。” 顾凌泉却只是凝视着神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良久,顾凌泉哑着嗓子问:“你前些日子说,试药救朕的是皇后。” 神医顿时明了,点头:“正是,试药之人脉象气血两空,会显将死之兆。” 闻言,顾凌泉猛地坐起,又吐了一口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