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声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敢说话出声。 她就这样任由他抱了许久。 直到肩膀位置,一抹凉意渗入到皮肤上,江弥声侧脸去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周应淮,你是不是哭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悄悄收起眼泪。 嘴角上扬,挤出一记苦笑:“好了,心里好受了不少。” 这会,她实在找不出话安慰他。 “我去拿被子。” “好。” 江弥声跑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好被子,回身时,看到行军床上的男人睡着了,他眼角还挂着一丝潮湿未干 。 她怕吵醒他,不敢去抹。 挨着他身侧的位置,缓缓躺下去。 第151章 闹 这一夜提心吊胆,两人都没睡好。 欣慰的是,宁则远一晚安然无恙。 眼看熬到天蒙蒙亮起,露了点鱼肚白。 周应淮睁眼翻身,入目是张文静的女人脸,江弥声睡颜好,唇瓣抿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 他轻手轻脚挪了下身子,下床去隔壁休息室。 坐在沙发里,抽烟到天大亮。 怕她早起肚子饿,周应淮特意早早的去楼下打好早饭,又顺道买了一些日常用品。 宁则远身上的仪器,都是原样未变的。 迷迷瞪瞪中,江弥声觉得小腿抽筋,她被那股麻痹劲折腾醒。 还没挺直腰背,麻劲窜到了大腿根。 她坐着没敢再动,等劲自己过去。 昨晚上两个人挤在这张行军床上,外加半边沙发,江弥声还算轻的,周应淮早起时,半边身子都是僵硬无比。 翻身起来,去休息室洗漱收拾一番。 周应淮拎着两大袋子,进门:“先吃饭吧!” “你昨晚没睡?” 江弥声扭过身子,打量他脸,男人眼底是两层厚重如眼影般的淤青,整个人的状态精神都显得极其的憔悴。 “睡了一个多小时,总怕出事。” 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好:“这样不行的,你赶紧再去补会觉。” 周应淮吃了点东西,半推半就的进去眯了会。 江弥声出去丢趟垃圾的功夫。 宁易年夫妻跟宁息领着律师进了门,迎面直接声明要见周应淮,来谈遗产一事的。 来势汹汹 ,颇有几分撕破脸的架势。 “应淮呢?” 江弥声在几人脸上各自扫了一眼。 同等的语气回了回去:“他现在没空,舅舅舅妈找他什么事?” 徐珺直接摊牌:“弥声,舅妈也不相瞒你,外公清醒时,应淮手里收着他一个印章,现在我们需要这个印章办事。” 办什么事,可想而知。 她江弥声不是宁家人,做不了这个主。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再阻拦,就有点儿手伸太长管闲事了。 “妈,你跟她说什么道理,我们直接……” 宁息作势要进门。 江弥声二话不说,横身拦在门口:“我说了,他现在没空。” 宁息目光凶狠,不给她面子。 撞进来时,她胳膊被男人坚硬的肩膀骨头,撞得踉跄了下,宁息骂骂咧咧:“装什么装?真以为你面子多大。” 江弥声也是个倔脾气。 宁息撞她,她就拿起板凳,一把挡在他脚前。 寸步不让。 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敢问面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要面子的? “宁息,过来。”徐珺先妥协。 宁息这才往后退了几步,但他跟江弥声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应淮他什么时候有空?” 她提了口气,刚要开口,耳听得一句:“大清早带着律师过来,怎么?外公人还没走,你们就想着要瓜分财产了?” 是不是心太急了一点? 江弥声看着周应淮走出来,他脸色阴沉可怖,尤其是他没睡好,眼睛血红血红的。 徐珺怕他 ,不敢直言了。 宁易年开口:“应淮,话不能这么说……” “那舅舅教教我,该怎么说?” 一句话,怼得宁易年如鲠在喉。 宁息面孔上,愠怒一闪而逝:“大哥,按照宁家的祖规,爷爷的印章你得还给我们,我爸才是宁家的长子。” 而他周应淮,不过是外姓的外孙,排队也轮不到他。 闻言。 周应淮低笑着,慢条斯理理袖口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起唇说道:“那就等外公醒来再说。” “你……” 宁息气急败坏,伸出手指指着人,却被周应淮一个眼神逼吓得,没了声音。 他笑容很淡,在每个人脸上都扫了一圈。 看到律师那时:“邹律师,麻烦你跑一趟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先回去吧!有需要的那天,我们再叫你。” 邹平是一直负责跟进宁则远遗产的律师。 跟周应淮也算得上半个老熟人。 邹平点了点头,撤身退去。 徐珺是敢怒不敢言,心火早在烧了。 周应淮直勾勾的盯着宁息看,宁息脸色锃怒难看,相比较之下,他要显得沉稳老练得多,不动声色,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两人行事圆滑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宁息属于青铜级别的。 四目相对了几秒钟。 周应淮提步上前,替宁息扭正领带。 他脸上是笑的,笑意却没达眼底,语气很淡很淡的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搞得这么难堪伤和气,外公也不愿……” “别跟我打 亲情牌,谁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宁息一把掀开他的手。 这些年,徐珺两口子没少在他耳根子前,吐周应淮的碎嘴。 江弥声站在旁边,心里直觉得他胆大。 周应淮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冷下去,被打开的手指还扬在半空,没拉下来。 顿了好一会,他才收起,冷冷的说了句:“那就按流程来办。” 宁易年眉心紧锁,面上有点虚。 想什么来什么。 周应淮道:“大家都在,我有什么说什么,外公之所以给我保管这份印章,是当年舅舅从宁家私自挪走了一大笔钱。” 他勾起嘴角:“至于这个钱去了哪,至今舅舅也没说。” 徐珺抽了口气,怔怔看向身侧的男人。 宁易年面部紧绷,绷得每一根神经都要裂了。 周应淮面色无异,笑着问:“舅舅要不要解释一下?” 都说家丑不宜外扬。 徐珺不可能当着他跟江弥声的面,指责宁易年的不是。 她强硬的挤出点笑,笑容僵硬得不如客套:“应淮,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舅舅他……” “这件事小姨也知道。” 唯独她作为老婆的人,不知道。 徐珺是想藏都藏不过去,咬着牙偏头去看男人。 良久,宁易年都没说出话来。 周应淮道:“既然舅舅没给个说法,那我这个印章暂时不能给你们,就算要给,也得外公醒了,争得他的同意。” 两口子都清楚,宁则远历来宠爱这个外孙。 捧着怕摔,含着怕化,比 宝贝还来得珍贵。 什么好的,金贵的都往他那送。 第152章 我等你 没人看过宁远则的遗嘱。 正因为如此,夫妻两才更担忧,怕宁远则人不清醒,整个宁家都拱手给了周应淮。 当然,周应淮素来表现的野心勃勃也有很大成分。 讨不到好,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不过宁易年的事揭开,对这一家子算是沉重的打击,当时徐珺脸都白了,口中压着话没说,心里肯定是恨得不行。 这一闹,江弥声也没心思吃饭了。 勉强合着疙瘩汤,啃下去几口包子。 中午换周晋安跟宁悦过来守。 周应淮没直接回宁家,选择落住酒店,避免跟宁息产生正面交锋。 这个时候,他没那个精力去处理矛盾。 关少章的电话紧跟而来。 他打的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昨晚上,江弥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一直没听到,早上忙着应付徐珺跟宁易年,她没注意看,直到眼下…… 铃声急促而沉闷。 她捏着手机迟迟没接听,在想该如何回复。 周应淮看了她一眼,说:“要是你不好说,我来说。” “我自己跟他讲吧!” 她且没应诺过关少章任何事,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周应淮打鼻息中哼出一个“嗯”字。 即便是什么都没说,但他眼睛垂下去的那一刻,江弥声看得懂,他有些吃味了。 “我跟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