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弄错了?当年试药救主之人不是夫人,是皇后。” 第5章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韩芸汐将视线移到顾玄瑾的脸上。 她不由猜想,他是否会生气,韩卿卿蒙骗了他? 半晌,却是顾玄瑾亲手拭去韩卿卿脸上的泪水。 他轻言轻语,甚至松了眉宇:“幸亏当年试药的人不是卿卿,未伤你的身,朕甚是欣慰。” 却又听顾玄瑾吩咐:“神医,给夫人开些调补身子的药。朕龙脉单薄,卿卿可要努力才是。” 韩卿卿化忐忑于娇羞,低下头应了声。 神医哑然,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欲言又止低头离去。 韩芸汐知道神医心中所想,当年她为了求得龙嗣,日日忍受一百零八根银针刺入穴道。 只为快些促使当年试药时,残留体内的毒素排出。 可叹她韩芸汐,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她多想要问他一问:“顾玄瑾,我这一生竟都是错付吗?” 可如今她终是亡魂,连话都说不了一句。 这两日顾玄瑾一直陪在韩卿卿左右,亲自为她换药缠纱。 每每他为她上药皱眉时,韩芸汐便想到那年,她为他挡太子暗杀那一剑时,他好似也曾如此皱眉。 剑毒沁入脾肺,她高热不退缠绵病榻,他说:“王妃骁勇,全京城都知晓本王无用,真是幸有尔焉!” 韩芸汐抚了抚胸口凸起的疤痕,似还隐隐有些作痛。 这日,下了早朝,顾玄瑾照例去长乐殿探望韩卿卿。 顾玄瑾路过莲花池时,却见韩卿卿同谢太尉的妻子坐在亭中。 韩卿卿的手中拿着一枚同心玉佩,举至眼前,凝神细看。 谢夫人眼前一亮,问:“这可是皇后在灵隐寺求来的同心玉佩,陛下赏赐给夫人您了?” 韩芸汐定睛一看,果然是。 那是在顾玄瑾病重快要不行时,她苦行徒步百里至东杭,与菩萨发愿求来的。 她发愿,求用自己余生福报换顾玄瑾一生平安顺遂,不求他倾心,只求她能生死相依伴其左右。 后来他果然‘起死回生’,日益康健,而她也…… 菩萨,还是灵验的,韩芸汐想。 韩卿卿得意地扬着眉,拿着玉佩一甩一甩地:“区区一个玉佩,还需赏赐?” 谢夫人欣然笑出声:“皇贵妃说的是,这玉佩,陛下恐怕都嫌碍眼,毕竟是皇后求来的。” 她语气尾调上扬,捂嘴笑得刻意。 看呐,就连宫外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皇后不过空有名分。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韩芸汐见韩卿卿眸中寒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不要!”韩芸汐吼得声嘶力竭,但没有办法阻止。 只能听“啪”的一声,同心玉碎了一地。 韩卿卿故作可惜:“哎呀,不小心掉了。” 韩芸汐恨不能上前把碎玉捡起来,然后把它重新拼好…… 但是怎么也过不去,顾玄瑾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沉如水冷冷看着。 韩芸汐只能落寞盯着那一地的碎片。 韩卿卿又伸脚碾了碾,不解气似的。 谢夫人笑归笑,还是有些害怕,提醒道:“贵妃娘娘,这玉佩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物件,娘娘就这么摔了不怕陛下怪罪?” 韩卿卿耸耸肩,无所谓道:“本宫过几日去灵隐寺求一个新的送给陛下,这旧的就不必留了。” 说到这,谢夫人一脸愁容:“这旧物尚可摧,旧人却忘不掉啊。” 韩卿卿蹙眉,对视半晌后,才试探性地追问:“怎么,你是说,谢太尉和皇后?” 顾玄瑾的脸色一沉,就听见谢夫人竟认了下来:“可不是,皇后和我夫君可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小时候形影不离。” “这些天他还一直往将军府跑,我就偷摸着跟了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将军府内,挂起了白绫!” 第6章 韩卿卿脸色骤变,怒斥:“胡说,将军府内若是挂起白绫,本宫怎会不知!” 气氛冷了一瞬,谢夫人歉笑:“娘娘说的也是,兴许是我看错了。” 一时间,这两人竟谁也没再出声。 韩芸汐看向顾玄瑾,他深邃的眼暗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跟着他从假石后离开,又跟着他回到御书房。 看着他拿起其中一本奏折,韩芸汐望去,是钦天监上奏有关星象的事。 韩芸汐这才明白,顾玄瑾听到白绫后,竟联想到了钦天监当时那句“天降异像”。 他只是担心他的江山社稷。 眼睛一酸,怅意浮上眼眸,悲伤汹涌,绞痛阵阵。 韩芸汐想,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一个时辰后,顾玄瑾换上一身便服,只带了随身太监便上马车出了宫。 韩芸汐也跟着坐在马车内。 顾玄瑾正阖着眼,仅看眉宇韩芸汐便知他此刻定是烦闷至极。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停,她跟着顾玄瑾一起下了马车。 却发现,他居然来了韩府。 贴身太监开路,直接破开了将军府门。 韩府门前的确挂满了白绫,但根本没有人守灵堂。 奴才和婢女都在府上安静地扫地,擦桌。 顾玄瑾贴身的太监率先惊恐:“皇上,韩家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顾玄瑾脸色一沉,直冲着她的院落而去。 他是一国之君,府中小厮和婢女皆不敢拦圣驾。 可只有韩芸汐心中全是着急,因为她娘竟也不见踪影。 若是被顾玄瑾发现自己不在府中,追问起来,那顾玄瑾轻而易举就能查出她的下落。 女子从军,韩芸汐不怕别的,只怕顾玄瑾会因为她一人而迁怒韩家。 韩氏世世代代入朝为将,几世英名,不能就这样毁在她的手里! 可尽管她费力地挡在顾玄瑾的跟前,都是徒劳。 “陛下!” 来人是她的母亲。 韩芸汐:“娘……” 妇人耳边鬓发苍白,精神不济。 两月不见,娘居然消瘦了这么多。 在韩芸汐眼中,她娘就这么颤巍跪下,但背脊挺直。 顾玄瑾这才停下脚步,微敛怒气,问:“皇后呢?” 我娘抿唇:“陛下,小汐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府中休养,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服药睡下了。” 吃了闭门羹的顾玄瑾脸色极差:“五日后,朕要以皇后礼迎娶卿卿,韩家也要以当初嫁皇后那般,不能因为卿卿是庶出就怠慢轻视。” 韩母一怔:“可嫡庶有别……” 一声冷叱打断韩母接下来要说的话,顾玄瑾双眸闪过瘆人寒芒:“朕没在同你商量。” 话落,他又补充道:“今日,朕也要将皇后接回宫,谁敢拦朕,杀无赦。” 接着顾玄瑾就径直往她的厢房走去。 韩芸汐站在那里,凌风而立。 吹得她魂魄之身遍体生寒。 哪怕娘亲几次阻拦,顾玄瑾还是到了她的院落。 太监上前,冲她房内高呼:“陛下移驾亲临,皇后娘娘快些出来迎接吧。” 里面久久无人应答,里面烛光微亮,分明是有人的。 韩母怯怯出声:“陛下,小汐应是睡熟了,还望陛下……” 顾玄瑾耐性极差,尤其是对自己。 他一脚踢开她的房门,直冲里间走去。 韩芸汐一脸震惊:“不要——” 不等娘亲阻拦,顾玄瑾已将躺在床上的人翻了过来,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