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振兴,这可怎么办?小洲的事上新闻了!” “你说说,我明明让大哥替他登门道歉,对方也答应会再给他一次机会,怎么转头还被写进新闻了?” 宋静芝语气焦急万分。 夹着报纸,换完鞋一路小跑着去了楼上书房。 最近开会期间,刘振兴下班回来得早。 到家后习惯去书房泡杯茶,看书看报。 今天与依旧与往常一样。 他从报纸里抬头,看了正噼里啪啦说话的宋静芝一眼。 宋静芝没立刻得到回应,有些狐疑。 顺着对方手里的报纸看去,只见刊头《首都日报》几个红字异常扎眼。 难道刘振兴已经看到新闻了? 那正好。 她叹了口气,接着刚才那番话: “振兴,既然都上报纸了,你也别想着去跟报社施压,这事儿就当给小洲长个教训吧。 这孩子常年不在我们身边,也不知道在外面结交了什么朋友,性格变得这么偏激,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拳头。幸好这次人家没事,要真失手伤了人性命,怕是咱们都保不住他。” 刘振兴放下报纸,端起手边的茶杯。 呷了一口,放下。 语气不咸不淡:“上次你让大哥去给人家道歉,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宋静芝目露疑惑。 刘振兴怎么对她的话没反应? 怎么反而问起大哥上门道歉的事? 以前她一煽风点火,刘振兴必对儿子失望愤怒,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大哥前几天还给我回电话呢,低声下气的好话说尽,对方怎么都不肯松口,还扬言要把事情闹大。估计也是小洲把人家欺负狠了。” 刘振兴点点头。 看向宋静芝的目光中,颇有些意味深长。 然后,他慢慢站起身。 经过宋静芝身边的时候,朝书桌上那份报纸扬了扬下巴。 “看看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平静得跟就跟无事发生过一样。 不对劲,太不对劲。 宋静芝面色一僵。 拿起书桌上那份《首都日报》翻开。 新闻的位置很显眼,在社会版头条。 报道篇幅几乎占据一个完整版面。 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写得清清楚楚。 尤其着重渲染了打人原因、打人者在事后的一系列自省行为, 以及记者在涉事人单位进行的采访。 宋ᴊsɢ静芝一目十行,每看一行,眸中的失望就多一分。 完全没找到她想象中,对周北屿的抨击与指责。 反而夸他是高干子弟的榜样。 王公犯法,庶民同罪。 知错就改,深刻反省。 树立了正确的社会价值观。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不是说打人事件影响恶劣,还被举报了吗? 怎么看着这篇报道,就跟专门为周北屿洗白一样? 宋静芝保养得宜的脸,表情就跟彩虹一样绚烂。 赤橙黄绿青蓝紫。 七种颜色轮番闪过。 随即她想起自己包里还有另一份报纸。 赶紧掏出来看。 哼,首都日报说不定是刘家人施压的手笔,并不一定实事求是。 但法制日报不一样。 能登上那上面的人物,都不是啥正面形象。 抱着一丝侥幸,宋静芝打开手里的报纸。 《法制日报》的排场更夸张,直接给的头版头条! 足以说明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有多大。 宋静芝一眼望去,报道前面的内容跟《首都日报》相差无几。 只在最后记者采访的部分添了一点新内容。 “据被打者称,事后打人者家属曾登门辱骂并威胁,扬言如果不接受和解就要实施打击报复。 经本报记者多方查证,打人者对此行为并不知情且无授意,自称家属的人系打人者继母娘家人,在此之前双方已无联系多年。” 宋静芝反复读着这段话,拿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想到刚才刘振兴特意问她的问题,而她的回答…… 什么大哥低声下气的好话说尽,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跟报纸上白纸黑字的描述全然不同。 “啪嗒” 宋静芝手里的报纸滑落地面。 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一片。 完了。 自己维持这么久的善良后妈形象彻底崩塌。 难怪从回家开始,刘振兴一句都没接她的话。 难怪他用那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反应过来后,宋静芝脑子飞转,努力想着怎么补救。 楼下。 刘振兴自顾坐在饭桌前,保姆正在将晚餐的饭菜摆上桌。 “帮我把酒和酒杯拿来。” 看着空荡荡的饭桌,不知想到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一丝落寞。 保姆停下手里的动作,语气有些犹豫:“您要喝酒?” 刘振兴掀起眼皮扫了保姆一眼。 乍看起来平淡无波,但已经透着不悦。 他喝不喝酒轮得到一个保姆管? 如果是他身边的勤务兵,肯定察言观色,知道领导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绝不会去触霉头。 可惜保姆完全没有眼力见,人仍然停留在餐桌前。 一边摆弄碗筷,一边带着驳斥:“可太太说让您少喝酒,不让我……” “让你拿你就拿。” 刘振兴打断她,语气冰冷。 再配上威严的表情,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保姆刚好回头,两人视线对上。 这次她没敢再顶嘴,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行动起来。 保姆一走,刘振兴拿着筷子夹了两口菜吃。 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觉这保姆比张妈差远了。 也不知道宋静芝从哪儿找的。 改天得问问,把张妈叫回来。 刘振兴吃了好几口菜,酒一直没拿过来。 家里就那么大点地方,取个酒要多久? 他黑着脸站起身,打算去看看保姆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158章 有的是坑等着他跳 酒柜那边站着两个人。 保姆正跟宋静芝说着什么。 “太太,怎么办,酒上次被您……” 宋静芝打断她的话。 “明明是你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两瓶酒摔碎了。” “我、我……不是您让我把酒偷拿出去寄走的,怎么能怪在我头上?” 保姆没想到她如此阴险,竟然要自己替她背黑锅。 还想再争辩几句,宋静芝示意她闭嘴。 刘振兴已经走过来。 也不知道听到多少。 视线扫过放酒的柜子,没找到他想要的。 “我那两瓶茅台酒哪儿去了?” 这话向着保姆问的。 保姆低头,咬着唇不说话。 横竖那酒不是她拿的,太太自己解释吧。 宋静芝看了她一眼,维持刚才的说法:“振兴,那两瓶酒之前打扫卫生……” 刘振兴扬手打断她。 “我在问她,没问你。” 随即转头,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被点到名的保姆没法再沉默,支支吾吾:“我、我……” 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要是平时她肯定是站到夫人那边。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今天,她有种如果把这事儿认下来,可能就要失去这份差事的直觉。 所以她心头十分挣扎,不知道该怎么选。 刘振兴心头已经有数,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射向保姆。 再次逼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保姆下意识抬眸去看宋静芝。 却见对方嘴角带笑,眼神中带着只有她能懂的威胁。 那意思再清楚不过,她必须把这件事认下来。 横竖都是死,但死也要死得清白。 保姆心一横,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那两瓶茅台酒,夫人让我帮她寄去东临了。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偷拿酒,也没有失手打碎。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邮局的登记表,上个星期刚寄出去的。” 说出真相,保姆才终于长舒口气。 刚才刘振兴的视线太过犀利,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让她不寒而栗。 比起宋静芝这种笑面虎,层次确实高了一级。 所以她选择跟刘振兴说实话。 放松后,她才想起去看宋静芝的反应。 却见对方威胁的表情已经转变为…… 愧疚、自责还有一丝楚楚可怜? 保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她已经上前挽住男人手臂。 语带哭腔: “对不起振兴,这件事我不该瞒着你……酒被我寄回娘家了,我爸办生日宴,大哥让我找两瓶好酒回去充充面子,当摆设也不喝,完事就给我寄回来。” 刘振兴倒是没推开她。 先看了保姆一眼:“你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