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个个面露难色,你看我我看你。 越文廷却要出宫门去找野百合的花香是从哪飘来的。 太监们费尽全力才勉强把越文廷劝下,说他们闻到了花香味,叫人去找来后采集给越文廷。 但越文廷虽行迹疯魔,但人不蠢。 他知道那些人没有闻到花香的味道,也不可能顺着花香味找到野百合。 夜晚,越文廷一个人偷偷地出了宫门。 第14章 翌日。 皇宫就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都在皇宫里寻找越文廷的下落。 几乎把整个皇宫都要翻过来了,连越文廷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跟在越文廷身边的太监突然想起来昨日越文廷说的什么香味,还说要出宫。 他们迅速把搜查范围扩大,连着方圆几十里都开始派人仔细地找。 沈太傅更是走到宫墙这,来闻闻越文廷所说的那一股花香。 确实什么都没有。 而另一边的越文廷却一直循着花香的味道走在街市上。 找到一半,那股香味就消失了。 越文廷只能停在半路,迷茫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完全没有办法再判断具体散发出花香的方位。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皇宫里的人找了出来。 正好看到了站在街市中间的越文廷。6 越文廷还是回了皇宫。 今日这大半日的几顿折腾也煞费精神,虽心中仍惴惴着,依旧和衣到床上躺了一躺。 却不想躺得也不安生,一闭眼,面前一派黑茫茫中便呈出霍璇苍白的脸来。 他轻揉眉心,下床来到院子里的躺椅坐着,想着这一切也是他罪有应得。 太监拿着披风上前,“陛下,秋日风寒,莫要着凉了。” 越文廷点了点头,把披风收下之后便让太监退下。 他把披风盖在身上,看着宫中枫叶随着风飘散,顿感岁月飞逝。 距离那一日也过了好几日了。 越文廷还是没有勇气去霍府见霍璇,也没有去问他们把霍璇的尸首葬在何处。 此时,他突然想起还被他关在天牢里的谢欢。 越文廷急匆匆地便拿着披风赶去了天牢。 他直冲着关押谢欢的地方而去。 谢欢正背对着他,越文廷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想要知道谢欢知不知道这一切的始末。 “谢欢,你和阿清之间是清白的吗?” 谢欢闻言站了起来,回道:“臣和皇后娘娘少时虽为青梅竹马,但各自婚嫁之后便不再来往,更何况她是大歧的皇后。” “此前种种,皆是谣言。” 越文廷姑且信他,但是他还是拿出了当时在边疆截获的那些书信。 他把书信扔了进去,“那你为何频繁出入霍府,你早就知道阿清去了边疆?为何知情不报!” “若是你早些告诉朕,阿清或许就不会战死沙场……” 谢欢猛然抬头,在看向越文廷时带着几分疑惑,在看到越文廷眼中有痛时,才捡起地上的书信,“难怪这几日并未有皇后娘娘的消息,竟是……”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早已红透了:“陛下,若是将此事告知与您,您的做法或许还不如让皇后娘娘在边疆战死。” “皇后娘娘本就时日无多,相比死在深宫,她更爱自由。” 越文廷苦笑:“更爱自由……” 他重复了一遍谢欢说的话,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那她又为何要嫁入王府,又要成为皇后呢。” 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在问谢欢。 谢欢把书信递给越文廷,“那是因为皇后娘娘,想比自由,更爱陛下。” 第15章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 如果不是爱他,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她还能离开皇宫,过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从前,竟还怀疑过霍璇和谢欢两个人之间不清白。 荒唐! 越文廷背过身,凄笑着。 他什么都没再说,就离开了天牢。 随后命人把谢欢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越文廷一路走回长宁殿,一步一步地。 他逐渐明白,导致这一切的,都是他的不信任。 可他便是这样过完了他的一生。 越文廷生在帝王家,他小时候也曾天真快乐过。 只是那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在告诉他,在皇宫里,只有勾心斗角,处处提防才能活下去。 他也在这皇宫里,葬送了那一个曾经的自己。 越文廷他也曾那般随心所欲过,可换来的却是被算计,经历生离死别。 他那时才逐渐地将自己封闭,变成冷心冷情的帝王。 他出生那年皇城正下着大雨。 永宁殿外一个穿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在外来回踱步,身旁的太监生怕帝王的身上沾到了雨水,也跟着拿着伞挡住侧飘下来的雨。 今日是皇后临产的日子。 殿内不间断地传出一声声的疼叫以及产婆接生的声音,都在时时刻刻的拉紧着帝王心上的弦。 太监一直在跟着劝导。 突得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那一瞬宛如白昼。 随即永宁殿内传出一声声响亮的哭声。 帝王眉头倏地舒展开,那屋内忽闪忽闪的烛光,在湿寒的夜里,似是曙光。 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 帝王迫不及待地就推开门冲了进去,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个太监。 太监特别细心地把门关好,防止冷风吹入惊扰刚刚产子的皇后。 太医把刚出生的孩子抱到帝王面前,喜笑颜开地恭喜道:“是位小皇子,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帝王从太医怀里抱过正在哭的孩子,紧接着便询问太医,“皇后如何了?” 太医笑着答,“陛下,皇后娘娘无碍,只是太累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子时三刻,雨已经停了。 帝王抱着孩子一点睡意都没有,看着怀里的孩子愣神。 那孩子眼睛没有睁开,就在长宁殿哭过后就没有再哭过。 先前的那几个皇子生下来就一直哭个不停,哄很久才会安静下来。 而他,却安静得不像刚出生的孩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帝王发现不对劲。 便叫来太医来查查孩子是不是得了病。 太医把脉却并没有把出什么问题。 “陛下,小殿下的脉象并无不妥。” 听到这,帝王又寻来了钦天监,钦天监问了小皇子出生的时辰,再看了看外面的星象。 帝王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着,钦天监突然猛的睁开眼,脸色顺便变白了些,“请陛下恕罪,小殿下生在荧惑守心之时,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将来会带来祸端的灾星,不过实际上,只是因为小殿下命中带劫,还全是死劫啊!” 偏巧就有人将“灾星”两个字听了去,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 第16章 越文廷的母妃在他四岁时便因病离世。 自此之后皇后之位便一直空着。 皇后薨逝之后,那些嫔妃贵妃的皇子便更为放肆。 人人都说他是灾星,在宫中人人都可以欺负他。 甚至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 他宫殿里的嬷嬷都可以随意苛待他,不给他吃穿,季节更换也从不加炭添被。 导致越文廷一次风寒都好几个半月才能痊愈。 从此就落下的病根,起初是总做噩梦,后来便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去寻过父皇。 只可惜母妃走后,即便父皇有愧于她,却也看出他注定碌碌无为,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 也开始不将他看重。 越文廷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孤身一人。 每逢过节,宫中都会大摆设宴,太和殿热热闹闹的,只有他的寝宫毫无生气。 他也不去参加宴会,毕竟一去,就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可偏偏在冷冷的宫中,越文廷看到了有人递过来的糕点。 越文廷蜷缩在寒凉的秋夜里,抬头看,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二皇兄。 “二皇兄,你怎么来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动作催促着越文廷赶紧接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