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缨只能落寞盯着那一地的碎片。 韩卿卿又伸脚碾了碾,不解气似的。 谢夫人笑归笑,还是有些害怕,提醒道:“贵妃娘娘,这玉佩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物件,娘娘就这么摔了不怕陛下怪罪?” 韩卿卿耸耸肩,无所谓道:“本宫过几日去灵隐寺求一个新的送给陛下,这旧的就不必留了。” 说到这,谢夫人一脸愁容:“这旧物尚可摧,旧人却忘不掉啊。” 韩卿卿蹙眉,对视半晌后,才试探性地追问:“怎么,你是说,谢太尉和皇后?” 顾景逸的脸色一沉,就听见谢夫人竟认了下来:“可不是,皇后和我夫君可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小时候形影不离。” “这些天他还一直往将军府跑,我就偷摸着跟了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将军府内,挂起了白绫!” 第6章 韩卿卿脸色骤变,怒斥:“胡说,将军府内若是挂起白绫,本宫怎会不知!” 气氛冷了一瞬,谢夫人歉笑:“娘娘说的也是,兴许是我看错了。” 一时间jsg,这两人竟谁也没再出声。 韩缨看向顾景逸,他深邃的眼暗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跟着他从假石后离开,又跟着他回到御书房。 看着他拿起其中一本奏折,韩缨望去,是钦天监上奏有关星象的事。 韩缨这才明白,顾景逸听到白绫后,竟联想到了钦天监当时那句“天降异像”。 他只是担心他的江山社稷。 眼睛一酸,怅意浮上眼眸,悲伤汹涌,绞痛阵阵。 韩缨想,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一个时辰后,顾景逸换上一身便服,只带了随身太监便上马车出了宫。 韩缨也跟着坐在马车内。 顾景逸正阖着眼,仅看眉宇韩缨便知他此刻定是烦闷至极。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停,她跟着顾景逸一起下了马车。 却发现,他居然来了韩府。 贴身太监开路,直接破开了将军府门。 韩府门前的确挂满了白绫,但根本没有人守灵堂。 奴才和婢女都在府上安静地扫地,擦桌。 顾景逸贴身的太监率先惊恐:“皇上,韩家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顾景逸脸色一沉,直冲着她的院落而去。 他是一国之君,府中小厮和婢女皆不敢拦圣驾。 可只有韩缨心中全是着急,因为她娘竟也不见踪影。 若是被顾景逸发现自己不在府中,追问起来,那顾景逸轻而易举就能查出她的下落。 女子从军,韩缨不怕别的,只怕顾景逸会因为她一人而迁怒韩家。 韩氏世世代代入朝为将,几世英名,不能就这样毁在她的手里! 可尽管她费力地挡在顾景逸的跟前,都是徒劳。 “陛下!” 来人是她的母亲。 韩缨:“娘……” 妇人耳边鬓发苍白,精神不济。 两月不见,娘居然消瘦了这么多。 在韩缨眼中,她娘就这么颤巍跪下,但背脊挺直。 顾景逸这才停下脚步,微敛怒气,问:“皇后呢?” 我娘抿唇:“陛下,小缨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府中休养,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服药睡下了。” 吃了闭门羹的顾景逸脸色极差:“五日后,朕要以皇后礼迎娶卿卿,韩家也要以当初嫁皇后那般,不能因为卿卿是庶出就怠慢轻视。” 韩母一怔:“可嫡庶有别……” 一声冷叱打断韩母接下来要说的话,顾景逸双眸闪过瘆人寒芒:“朕没在同你商量。” 话落,他又补充道:“今日,朕也要将皇后接回宫,谁敢拦朕,杀无赦。” 接着顾景逸就径直往她的厢房走去。 韩缨站在那里,凌风而立。 吹得她魂魄之身遍体生寒。 哪怕娘亲几次阻拦,顾景逸还是到了她的院落。 太监上前,冲她房内高呼:“陛下移驾亲临,皇后娘娘快些出来迎接吧。” 里面久久无人应答,里面烛光微亮,分明是有人的。 韩母怯怯出声:“陛下,小缨应是睡熟了,还望陛下……” 顾景逸耐性极差,尤其是对自己。 他一脚踢开她的房门,直冲里间走去。 韩缨一脸震惊:“不要——” 不等娘亲阻拦,顾景逸已将躺在床上的人翻了过来,定睛一看—— 那根本就不是韩缨,而是她的贴身婢女素娥! 第7章 顾景逸暗眸一沉:“怎么会是你,韩缨呢?” 穿着韩缨亵衣的素娥,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出气。 …… 韩府正堂之上,顾景逸端坐太师椅上,韩母立在一旁心神不安。 顾景逸冷看跪着的素娥,转眸问:“韩夫人,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论处?” 韩母上前同素娥跪在一起,向顾景逸求情:“陛下,是臣妇让素娥这么做的,这件事和这丫鬟没有半点干系。” 顾景逸狭长的凤眸蕴满了怒意:“朕再问一句,韩缨人呢?” 跪在那的素娥和韩母都没有回答。 他勾了勾唇角,眼神阴鸷寒凉:“好,很好,你们当真以为韩家战功赫赫,深得民心,朕便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吗?单凭这欺君之罪,朕就能诛韩家九族!” “陛下息怒!” 不承想谢欢不知从何处跑来,竟跪在顾景逸跟前。 韩缨一惊! 他过来干什么?此举不但火上浇油,更是证实了谢夫人那番荒唐言论! 她不安地朝顾景逸望去,只见他果然寒意浮现,杀气腾腾。 气氛顿时紧绷。 还不知情的谢欢还在替韩母求情:“皇后娘娘一贯与人为善,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一直不肯露面,还陛下查清后再处置也不迟。” 顾景逸冷嗤一声,面露凶意:“看来谢夫人说的没错,谢爱卿倒是比朕还要了解皇后。” 谢欢脸色微变,仍然临危不乱:“陛下,那都是女子吃醋说的话,臣绝无非分之念!” 韩缨祈求似地望住顾景逸,望他别再深究下去。 谢欢是无辜的…… 可他眉头轻佻:“那谢爱卿倒是说说,此事该如何?” 谢欢恭礼:“陛下,不如等皇后娘娘回来,询问真相后再照条例处置。” 顾景逸怒气不减:“真相!朕现在看到的就是真相,皇后不知所踪,让一个奴婢来假扮她满山过海,说不定出去和什么人鬼混。” “陛下,切不可如此说皇后娘娘。” 韩缨当下心脏一紧,谢欢说错话了…… “谢爱卿这般着急,朕看皇后就是和谢爱卿你厮混去了吧?” 他怎能如此想她!她虽然和谢欢是青梅竹马。 但彼此早已双双有了家室。 平日也鲜少见面,更不可能有顾景逸想的那种龌龊关系。 顾景逸却用力拍在桌子上,冷叱道:“谢欢!别以为朕不知你和皇后是什么关系,你想护住这个贱婢,朕就偏要杀了她!” “来人!此女欺君罔上,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素娥猛地抬眸,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顾景逸。 片刻后,她忽然笑了,那笑中带泪,直让顾景逸觉得心烦意乱。 素娥垂眸,徐徐脱下身上韩缨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后,才直视着顾景逸。 “陛下,我家娘娘到底会不会和太尉私相授受,您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娘娘惦记的只有陛下一人,尽管您欺她,辱她,冷落她,她都以命相授。” “奴婢命贱,但还是忍不住要质问陛下一句:娘娘为您赴汤蹈火做的事,还少吗?!” 话落,她猛地起身拔出身旁侍卫插在腰间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含恨地看着顾景逸。 “不必等到明日了,娘娘,奴婢这就来陪您!” 韩缨面露惊恐,飞身过去拦她:“素娥!不要——” 可终究她只能穿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