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福薄命贱,消受不起,你还是把它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傅景钰怒火被挑了起来,“时繁星!我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你见好就收就行了,别太得寸进尺!” “我就是这么个得寸进尺的人,傅景钰,不如我们打个赌,”时繁星抬眼直视着他的双眸,眼神前所未有的平淡,“看我跟你离婚后到底有没有能力生存下去。” “好啊,”傅景钰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是怎么溺死在泥潭里的!林书,停车!” 林书手抖了抖,赶紧靠边停车。 “下车!”傅景钰的声音,又冷又无情。 时繁星看了眼刮着风,死气沉沉渺无人烟的马路,心里沉了沉。 气氛一时僵硬起来,林书小声劝道,“薄总,这一片不好打车,等到市区再说吧。” 傅景钰冷笑,“她不是要给我看看,没有我她怎么活吗?我给她这个机会!连这点路都走不下去,也配跟我谈能力!” 时繁星的自尊心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没有什么比你喜欢的人看不起你,更羞辱人。 她没再开口,解开安全带,拉开了车门,下车前回头看了眼傅景钰,“什么时候办手续?” 傅景钰盯着她的眼神似要窜出火,几秒后,冷硬道,“明天下午三点。” “那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 时繁星说完下了车,沿着绿化带,朝远处走去。 没有回头,没有求他,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 傅景钰绷着脸,手指一点点收紧。 “开车。” 林书有心相劝,“薄总,这片还在改造,路上监控都不齐,太太一个人也太不安全了,要不……” 傅景钰打断他,声音极冷,“开车!别再让我重复!” 林书只好闭上嘴。 时繁星走了百十米,听见身后传来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随后“砰”地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接着傅景钰的车就从身旁穿过,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她扭头一看,刚刚车上傅景钰塞给她的包,此刻被连盒丢在了马路上,包从里面摔出来,弹出去好远。 她动作顿了顿,继续朝前走,但是没超过十米,又咬牙退了回来。 三百万的包,说扔就扔! 傅景钰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把包捡起来,里里外外翻看了一番,好在除了有点灰,并没有什么损坏。 她就这么捡回去,合适吗? 可是这是傅景钰丢的呀,应该没关系吧? 客户送他的也算是他们婚后财产吧?那也该有她一半的,她捡走那也很合乎情理吧,大不了卖了钱分傅景钰一半。 想到这儿,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理有据,于是心安理得地抱走了。 ———— “啊啊啊——” 唐笑笑一声尖叫,差点把时繁星手里的电风吹吓掉。 “卧槽卧槽卧槽!二百八十多万!” 唐笑笑抖着手指着那个包,“疯了吧,就这么个玩意儿?三百万?我配跟它呆在一个屋檐下吗?” 第十三章你觉得她算活着吗 时繁星关掉电风吹,梳着半干的长发,调侃道,“你当年不该学什么编剧,表演才是最适合你的。” 唐笑笑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个包,咬牙道,“今晚我跟它睡,我要做个富婆梦!” “您随意,不过睡之前帮我给它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唐笑笑扭头,“拍照片干嘛?发朋友圈啊?你是要气死那些阔太太们吗?” “不是,”时繁星坐下来,“我想把它挂售了。” “啊?” “明天我就要跟傅景钰办手续了,我想等离婚后买套房子,最好离南山医院近一点,精装修,拎包入住那种,方便照看我妈,我之前去看过那附近的房子,符合我要求的,价格都挺高,我手里那点钱,买完房基本就不剩什么了,再加上《封神》那边今天通知我,我的试音没有通过,所以离婚后,我会很缺钱,这个包对我来说不如换成现金来得实在。” “试音没过?”唐笑笑难以置信,“当初他们不是已经敲定了,只是合同没制作好,让你过两天来签合同,现在这算什么?” “我也问过,为什么又突然说不合适,那边给的回复是,他们有个老板不太喜欢我的声音,可能音色太成熟了吧。” “屁!肯定哪个王八蛋走后门了!不然说好的事情怎么会临时变卦?知道他们签的是谁吗?看我不喷死那个家伙!” “算了,本来合同就没签,口头约定也没有录音,就当我运气不好吧。” 唐笑笑还是愤愤不平,骂完“走后门”的,又骂傅景钰,“你就是心太软,要我就去找他出轨的证据,就算不能让他净身出户,也要扒他一层皮!” “随便怎么分吧,”时繁星垂着眼,“我已经不在意了。” 傅景钰今天那番话,以及把她扔在路上的操作,已经让她彻底认清现实,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婚,彻底结束这段关系。 唐笑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后用力抱了抱她,“我手里长得帅又有钱的帅哥资源可多了,姐妹儿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气死傅景钰那个王八蛋!” 时繁星哭笑不得,“先赚钱吧,等赚了钱,我去挑我喜欢的,我再也不要被别人选择。” 第二天早上,时繁星起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早上起来头有点昏昏沉沉。 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要离婚的日子,于是开始精心打扮起来。 当年跟傅景钰领证的时候,十分匆忙。 她记得那是她毕业答辩的前一周,熬了一夜修改论文,天亮才躺床上,结果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傅景钰的电话惊醒。 那一天之前,傅景钰只见过她三次,他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甚至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在室友半梦半醒的抱怨声中,她跑去洗手间接了电话。 “有空吗?” 其实傅景钰的声音非常冷淡,但是那时候,她大概是花痴上头,就觉得那个声音怎么那么好听,于是小声回道,“有。” “那我去接你。” 她心脏跳得飞快,结结巴巴道,“去,去哪儿?” 傅景钰似乎在开车,她听见了引擎声,然后听见他说,“领证。” 那一整天,她其实都是晕晕乎乎,乖乖按照他说的穿了白衬衣,怕他等着急反悔,甚至连妆都薄不得化,就跟着他去把证领了。 证领的随便,照也拍的随便,结婚证上傅景钰甚至笑都没笑,只有她开心得像个傻子。 随随便便的开始,不能再随随便便的结束。 她对着镜子抿了一下唇,唇上的朱红衬得她明艳动人。 体体面面离开,也算给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恋,画上一个句号。 下午两点半,时繁星出发去民政局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南山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母亲心脏骤停! 时繁星心口一窒,立马掉头开去了南山医院。 到的时候,她母亲还在急救室抢救,医护人员递给她病危书,她抖着手签上了名字。 这些年,她已经签了不知道多少份病危书。 每次签完,她都像溺水的人,喘不上气,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后一次签。 签完字,她昏昏沉沉,半天才想起给许旭升打电话。 “爸,我妈情况不太好,你来下医院。”她语气很冷静,但是声音却在发颤。 许旭升那边有些嘈杂,“我这边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暂时走不开。” 时繁星攥紧手,“医生说很有可能抢救不过来,也许这是最后一面。” “这话医生从六年前就开始说了,是你一直不肯放弃!她那个样子,你觉得她算活着吗?” 时繁星眼圈发红,“所以您是什么意思。” 许旭升敷衍道,“等我忙完给你回电话。”说罢,不等时繁星回,直接挂了电话。 她蹲坐在地上,突然觉得心灰意冷,扭头看着手术室,眼泪毫无征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