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很好,没什么破绽,就是左边这片看着突兀了些,莫名有些打眼。 姜雪宁觉得不能任由它这么放着,这般打眼若吸引了谢危注意力就不好了。 扔掉? 那也太浪费。 所以还是把它吃掉算了,这不算她偷吃,也不是她真想吃,是为了让这碟桃片糕看起来正常点! 她发誓,吃过这一片就真的不吃了,再吃会死人的! 可偷吃这种事……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距离上瘾不远了,而且一片一片地吃,也的确看不出此刻这盘桃片糕和之前的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罪恶的小爪爪再一次地伸了出去。 “真的,最后一片,最后一片!” 姜雪宁对着自己手里第十片桃片糕立下誓言,然后咬了下去。 谢危这时正好从门外进来,也没听清,只道:“什么最后?” “咳咳咳!” 姜雪宁吓得一哆嗦,刚吃进去的桃片糕咽都来不及咽便噎住了! 她连忙给自己灌了半盏茶,才避免了被噎死之险,转身来道:“没,没什么,说最后一泡茶了,念叨谢先生您怎么还没回来呢。” 谢危走近了一看,她的确是泡了茶,不过…… 这碟桃片糕原本是这么少? 他看着姜雪宁,似笑非笑。 姜雪宁顺着他目光一看,原本装着云片糕的小碟…… 摆盘什么时候这么稀疏了? 没没没没关系! 也许谢危这人眼瘸呢! 她讪讪一笑:“刚才有点饿了,吃了一点,就吃了一点……” 谢危挑眉:“当我眼瘸?” 姜雪宁咬了咬牙:“比一点多一点。” 谢危于是“哦”一声:“尝着怎样?” 姜雪宁心想自己可不能记得当年的味道,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跟昨天差不多,宫里的厨子就是花里胡哨,看着好,吃着不行,喝个茶吃吃还是可以的。” 谢危忽然觉得—— 这丫头片子可能是真的活腻了。 念头一动,他走上前去,作势要把那一盘端了,道:“既然不好吃也不必委屈自己,扔出去好了,叫宫里厨子再好好给宁二姑娘做一盘。” 扔了?! 姜雪宁脱口而出:“别啊——” 话一出口她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谢危停下来,饶有兴味地看她。 姜雪宁终于知道,自己不仅是个有逆鳞的人,还是个有死穴的人。 由奢入俭难。 乡野之间长大,口腹之欲难饱,是以尝过好的,便总念念不忘。 她心内惨淡一片,干脆豁出去,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面无表情,顶着对方的注视,脸不红心不跳,语重心长地道:“也没有那么不好,做人当戒奢从简,不可浪费。” 然后把那碟桃片糕从谢危手里接了过来。 谢危:“……” 若早知一碟儿桃片糕便能把这祖宗收拾得服服帖帖,先前费那么大劲儿,又是哄又是训,担心她不学好,都是为了什么…… 突然有点怀疑起自己看人的本事? 他莫名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 来liao~ 红包√ 第086章 分享 从奉宸殿离开时, 姜雪宁把没吃完的桃片糕一并带走了。 谢危看着她。 她还一脸义正辞严地解释:“谢先生常日出入宫廷,料想不会把糕点带进带出,如此这碟桃片糕放在殿中无人享用, 搁到明日怕就不好吃了, 不如让学生带回去。” 谢危没说话。 姜雪宁便当他是默认了。 食盒往手里一拎,她大步跨出了奉宸殿:反正馅儿也露了,装也装了,谢危没看出来就不会看出来, 看出来了自己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或决定。那不如趁自己脑袋还在脖子上,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吃一点是一点。拿命换来的桃片糕, 当然要带回去继续吃! 想明白这一点, 她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 人走在路上,跟要飞起来似的。 谢危在她后面看着, 只觉得她悲伤快乐都很真切,也很简单。 * 仰止斋众位伴读中,只有姜雪宁是被谢危提溜着需要另花时间去进学练琴的, 所以旁人的时间往往和她对不上, 旁人休息的时候她可能才回,她休息的时候旁人可能已经在看书了。 这会儿也一样。 姜雪宁拎着食盒回来,众人基本都在午歇, 整座仰止斋里安安静静。她进屋将食盒放在自己的桌上, 打开来又没忍住吃了两片,才琢磨起来。 被陷害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尚且还能为自己找借口, 说是没防备,不小心;可如果再发生第二次, 那就连借口都没得找,是真的蠢且钝了。 与其暗中猜测,不如当面澄清。 更何况这一世她与萧姝实在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她在宫内这段日子,不该这么难过才对。 那枚或许惹了事的香囊,此刻就放在桌边上。 一道破损的划痕十分明显。 姜雪宁盯了它有片刻,一念落定时,便将食盒合上,直接从桌上抓了香囊,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屋子在整座仰止斋最偏僻的角落。 萧姝的屋子却是这里最好的那一间,坐北朝南,两面开窗,采光很好,邻着一条走廊,周遭也没有旁人。 走过去并不需要多久。 门口却有宫人静立着伺候。 姜雪宁走过去时,站在外面伺候的宫人便看见了,朝她弯身一礼,竟然直接向她道:“姜二姑娘是来找萧大姑娘的吧?我们姑娘正在等您。” 姜雪宁顿时有些讶异地一挑眉。 这可真让她有些意外了。 她看了这宫人一眼,没有说话。 宫人也不多言,上前便将门推开了,请她进去。 姜雪宁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布置得竟不比她那边差多少,处处透着点世家勋贵才有的底蕴,看起来没有那么富丽,可连角落里随便放着的一只花觚都是雨过天青的釉色。 宫人站在书案前伺候笔墨。 萧姝穿着一身浅紫的留仙裙,一手挽着袖,一手持着笔,正在作画。大江流去,两岸对出,古松兀立在高崖之上,孤帆飘荡远影渐淡于水波尽头。 气魄竟然不小。 旁的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大多偏爱工笔花鸟,写些闺中春怨,可萧姝显然不爱,更喜水墨染江山,格局更开阔些。 也或许,这是她想要给别人的感觉。 姜雪宁进来时,她笔尖正好点着那孤帆的帆影,抬眸看见她便勾唇一笑,道:“我便知道姜二姑娘会来找我,不过比我想的还早了许多。” 说话间她搁了笔。 也摆了摆手叫伺候笔墨的宫人出去了。 屋内就剩下她们两人。 姜雪宁早知萧姝不是个好相与之人,闻言并不惊讶,只道:“那看来,我还是很出乎萧大姑娘的意料的。” 萧姝点了点头:“岂止出乎意料,简直是有些佩服了。” 姜雪宁道:“你指的是查抄仰止斋那一桩吗?” 萧姝一笑:“姜二姑娘明白人。” 姜雪宁一声嗤,也不想废话,直接将那一枚香囊搁在书案上:“昨儿你还给我的香囊,的确是我所有。不过你捡到香囊的地方,大约并不是我丢香囊的地方。” 萧姝竟道:“我知道。” 姜雪宁顿时挑眉。 萧姝却沉默了片刻,似乎斟酌了一下,才道:“查抄仰止斋那一桩是我做的,可这一切也不过源于一个荒谬的误会,我并非想要针对你。” 姜雪宁忽然觉得她很有意思。 回望着她,她微微一笑:“我也知道。” 这番对话颇有点耐人寻味。 两个人之间互有试探。 其实在刚知道有姜雪宁这么个人时,萧姝并没有想过将她当成自己的敌人,一是她出身高门,能威胁到她的人很少,二是姜雪宁与她之间也没有实质的利益冲突。 要成为敌人,这二者缺一不可。 然而入宫之后,一切似乎就有了变化。 姜雪宁在肉眼可见地备受重视,虽然出身不如,可在宫中竟然也不比她差;随即而来的便是沈玠对姜雪宁的过度在意,甚至还私藏了一方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