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怜摸摸衣袖中的纸包。 那是嘉柔郡主交给她的,还说:“只要你把这个放进唐挽柔的房中,我就去求皇上把你指婚给你心悦之人。” 鬼使神差地,她收下了纸包。 但今天在唐府,她看着含笑唤她妹妹的唐挽柔,只觉得羞愧。 她不能那样对唐挽柔。 苏卿怜正要将纸包拿出来,扔掉时,一骑骏马从旁掠过。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躲闪不及,被带倒在地。 脚腕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 苏卿怜脸色发白,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你还好吗?” 苏卿怜猝然抬头,正好对上程潇霖的眼神。 程潇霖见她呆呆坐着不动,眉心微蹙,加重了语气,“能站起来吗?” “我、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程潇霖蹲下身,看了一下苏卿怜高高肿起的脚腕。 随即招手让裴鹤过来,“扶这位姑娘上马车,送她去医馆。” “是,殿下。” 苏卿怜晕晕乎乎的,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原本想着偶尔远远看程潇霖一眼就好了,却没想到还有和他同乘的时候! 忍不住就悄悄打量身侧容颜冷峻的人。 不知不觉地,耳尖就悄悄红了。 程潇霖完全忽视身侧隐隐约约的视线,掀起帘子看着外面。 直到传来一道细若蚊呐的声音:“殿下,您还记得我吗?一年前,我们见过面的。” 那次她被家里嫡出的姐姐欺负赶出家门,大雨时只能躲在大街上的屋檐下。 正冻得瑟瑟发抖时,路过的程潇霖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 不仅给了她一把伞,还有一些热的吃食。 “早些回去吧。” 少年嗓音冷寂,她却觉得十分程暖。 从此,她的心就落在了程潇霖的身上。 后来知道他是皇子,便将心意深埋在心底。 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离他如此近。 程潇霖闻声放下帘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忘记了。” 苏卿怜垂头咬住唇,不让程潇霖看到她的泪眼。
程潇霖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迟疑了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 却带出了另一块帕子。 苏卿怜的视线顺着移上去,旋即凝住了。 只见程潇霖立马弯腰将帕子捡起来,小心翼翼拂去上面的灰霖,又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口处。 那帕子颜色已经有点发黄,实在不像是皇子所用的东西。 而上面的刺绣,针脚时粗时密,花纹更是潦草。 却十分熟悉,因为她才刚刚见过。 那是唐挽柔的绣工。 程潇霖,竟贴身收着唐挽柔的帕子? 苏卿怜听到自己的牙关在轻颤,“殿下,这帕子已经旧了,您怎么还留着呢?” 程潇霖蹙眉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答了。 “因为是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那日他将唐挽柔的帕子取下来,好不容易才将上面的血迹洗干净。 然后贴身收着,偶尔拿出来看看。 因为是唐挽柔绣的,是那个在意他是否因为他人恶言而生气的唐挽柔绣的。 所以他也不在意帕子是否旧了,而是视若珍宝的带在身边。 但是唐挽柔能给他的,也只有这方帕子了吧……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苏卿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苏卿怜指甲嵌入掌心,甚至连脚腕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唐挽柔是程潇霖很重要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和程潇霖不熟? 她知道自己对程潇霖的心意,是否在暗中嘲笑她自作多情? 居然还能一脸无事地叫她“妹妹”? 苏卿怜咬紧唇,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程潇霖敛起思绪,见苏卿怜似是在发着抖,以为她是疼的。 “医馆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