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信越来越多。 宁瑶的心也有些乱了。 芳心院伺候她的人有近百名,想要揪出为那女子送信的人,亦是大海捞针。 这写信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 休息了一天,宁瑶身体恢复了不少。 第二天,陆翰波又来了芳心院。 “鸢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拿着满满一碗剥好壳的栗子,金黄饱满的果肉十分诱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宁瑶却双目一怔。 她盯着那栗子,手下意识绞紧了衣袖。 今天一早,她便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封新的信。 【我说想吃栗子,哪怕如今还没有,王爷也令人翻遍京城给我找来了,还亲手给我剥了一碗,姐姐,我让他给你也送了一碗。】 【对了,王爷的玉佩不小心落下了,姐姐替我还给他吧。】 那玉佩被放在信封里。 宁瑶再熟悉不过,凰纹玉佩,是她亲手送给陆翰波的。 他日日佩戴,从未取下过。 却出现在那个女子送来的信封里。 如今,陆翰波手中亦拿着一碗剥好的栗子。 站在她面前,对她说。 “鸢儿,这是我特地为你剥的。” 第二章 难道又是巧合吗? 连宁瑶都无法用这样的理由再解释。 她怔愣的看着那碗栗子许久,明明有许多话想问,却发现自己都问不出口。 半晌,宁瑶才开口:“现在的时令,就有栗子了吗?” 陆翰波神色自然:“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我家王妃想要的,本王上天入地自然也要给你。” 他的语气,与从前如出一辙的宠溺。 仿佛那些信,只是她的错觉。 宁瑶不敢再想,只问:“沉玉,你只为我一个人剥过栗子吗?” 陆翰波笑着握住她的手:“这世间,莫非还有第二个人值得我这样做?” 是啊,怎么会有第二个人呢? 高高在上的晋王,怎会放下身段,为另一个女人做这些贴心之事…… 他曾说过,只宠她,只爱她。 宁瑶压下心底的怀疑,不再开口。 陆翰波留在芳心院,亲力亲为的喂她吃了药,又用了早膳,也不肯走。 陪着宁瑶一起休息,但不过一炷香,他便靠在床边不小心睡了过去。 这几日他殚精竭虑,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宁瑶有些心疼的抚开他微蹙的眉,用手指描绘着爱人的脸。 他睡得有些不安稳,突然动了动。 一份随身携带的便签掉了出来。 宁瑶弯身捡起,打开一看,里面竟慢慢都是关于她的事。 一、鸢儿体弱,每月派人去寻找天山雪莲,为她养身体 二、鸢儿怕苦,总不爱喝药,芳心院需常备蜜饯果子。 三、鸢儿喜静,无论朝中有任何烦心事,都切勿在她面前抱怨。 …… 足足有十几条,全是类似的事项。 宁瑶一条条看完后,眼眶都湿润了。 陆翰波的爱如此深刻又热烈,一丝一毫都不掺假。 可信是怎么回事? 落下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最终,她无奈的闭了闭眼,悄然将便签与玉佩,一同放进了他的衣袖中。 眼看着宁瑶的身体逐渐恢复。 陆翰波高兴非常,又怕她关在王府里太闷,三天后,就特意安排她出门散了散心。 不过这次,他做足了完全的准备,生怕宁瑶再感染风寒。 给她带了厚厚的大氅,从出府到上马车,都全程由他抱在怀里。 一点风都吹不到。 带着她去秋湖散心,十里之内不准有人靠近。 两人回府时,她也是由陆翰波抱着走进王府大门。 但一进来,就看到了两张面容不善的脸。 “沉玉,你堂堂一个王爷,如此宠溺一个女子,像什么样子!” 陆翰波的母亲,老王妃对着她怒目而视。 老王爷亦是一脸的不悦。 宁瑶立刻恭敬地开口:“儿媳见过公公、婆母。” 但两位尊贵的老人半个眼神都没给宁瑶。 陆翰波握紧宁瑶的手,像是生怕她受委屈。 “是因为鸢儿生病了,您别责怪她。” 宁瑶不仅迷得陆翰波发誓永不纳妾,成亲三年又无所出,公婆对她早已心生不满。 陆翰波知道她不自在,柔声在她耳边道:“先送你回芳心院歇息。” 说着,便抬步把人走回了芳心院。 “乖,先回家等夫君。。” 他又在她额间落下一枚吻,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不一会儿,院外就传来争执打骂声。 隔段时间,王府总要上演一次这样的画面。 老王爷和王妃不认可宁瑶,当年是陆翰波一意孤行去求了赐婚圣旨,他们才能成亲。 可如今,她又连嫡子都生不出来,更是惹怒了老王妃。 “你还不肯休她?那妖女到底怎么迷了你的心!” “先前为她遣散了王府,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说,而今你堂堂王爷,若没有子嗣,你要叫旁人看我们晋王府的笑话吗!” 哪怕宁瑶坐在芳心院,也仍然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神情苦楚,心里有些发酸。 第三章 一阵吵嚷后,老王妃和老王爷才终于离开了。 太上皇如今在行宫养病,特地请老王爷和王妃陪伴左右。 因此宁瑶从嫁过来后,就从未与公婆相处过。 只是每隔段时间,他们便会回来催促陆翰波休了自己。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陆翰波推开房门,一向一丝不苟的锦袍上,有明显被杖打后的痕迹。 老王爷年轻时征战四方,他又格外看不惯陆翰波儿女情长,生起气来就忍不住动手。 骂他说我们萧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情种。 宁瑶慌乱上前替他查看伤口,发现有一处锦袍颜色格外深。 她掀开一看,果然是受伤流血了。 “父亲下手也太重了。” 宁瑶赶紧拿来药和纱布,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忍不住红了眼。 陆翰波温柔的吻了吻她。 “怎么心疼成这样,乖,夫君无妨。” 宁瑶没回话,只是安静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最后才哽咽道:“我努力过了,可总是……” 知道子嗣对皇室的重要性,三年来,她不知吃了多少助孕的偏方,无论味道多难闻,宁瑶都咬牙喝了。 可是,也许是因为她是穿越而来,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翰波察觉到她的难过,抬起她的下巴见她双眼通红。 立刻心疼地哄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本王舍不得你痛,不想让你生。” “鸢儿,我宠你就够了,有了孩子,反而让我分心。” “别哭了,我真见不得你哭。” 一声声温柔的低哄,简直宠溺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在外冷血无情的晋王殿下,会甘愿为她化为绕指柔。 宁瑶被他揽在怀里,也忍不住想要沦陷了。 如果……她刚才走进房间时,没有看到那封新的信的话。 这次,那女子没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只是在信封上写道:【姐姐,你想知道我是谁吗?三日后,来长明街听风院,真相自然揭晓。】 长明街在城西,地处偏远,但景色宜人。 城内有不少富贵人家会在那儿购置院子。 宁瑶靠在陆翰波怀中,忽然缓缓道:“夫君,你去过长明街吗?” 陆翰波身子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问这个做什么?” 她抬眸,直视着陆翰波的眼睛:“听说那儿风景不错,想去逛逛。” 陆翰波直接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那儿太偏了,你去不安全,若是想出去玩,南风山庄有一处温泉,我送你去休息几天如何?那儿附近晚上还有萤火虫,也是你喜欢的。” 仍然像以前一样,他会熟练的替她安排好一切。 可宁瑶还是从这周全的安排中,察觉到了陆翰波的心思。 他不想让自己去长明街。 为什么呢? 宁瑶眼神黯淡,心里五味杂陈。 …… 三日一晃而过。 这天正好是十五,宁瑶这才反应过来。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每月十五这天,陆翰波永远不在王府。 从前,他总是说朝中有事。 今日,他亦早早的准备出门。 却头一次被宁瑶抓住了衣袖。 她心神不宁的开口:“夫君,今日留在府里,陪陪我好不好?” 宁瑶从不这样黏人,更多时候,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合格的晋王妃。 陆翰波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枚吻。 “乖,听话,本王回来给你带荣和斋的点心。” 他只当宁瑶在撒娇,还是离开了。 而宁瑶呆呆的看着他踏出王府,心也不断随之下沉。 那股惊慌不安叫嚣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她真的即将失去什么。 在原地愣了许久。 最后,宁瑶还是忍不住,悄悄避开下人们,一个人出了王府。 她蒙上面纱,按照那信中的地址,找到了长明街的听风院。 长明街的院子错落有致,但各个高雅精致。 眼见着越走越近,宁瑶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忽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眸望去。 当看到眼前那一幕时,刹那间,天地无声。 她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第四章 她看见…… 那个曾为了娶她甘愿违抗父母之命,那个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个全天下都说爱惨了她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走在院子里散步。 看清那女子的脸,宁瑶又是一震。 鸣月! 晋王府以前的医女,她曾见过几次,后来老王妃离开,便带着鸣月一起走了。 陆翰波从前从未多看过鸣月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