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但是没什么心思理会他,心情依旧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要不她试着跟陆逸辰说一下吧?正好他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顺便也打探一下他的意思。 顾芳菲心里装着事,对薄屿深自然也就冷落下来,无论他怎么逗她,她都兴致不高。 很好,又是因为那个陆逸辰。 薄屿深悄悄捏紧了拳头,对这个名字的厌恶更加深刻了几分。 “陆先生应该不喜欢你跟他提起来他残废的手指吧?要不我和他聊聊试试?” 薄屿深露出和煦的微笑,看起来十分体贴并且善解人意。 顾芳菲果然被他故意表现出来的假象蒙骗了,但是还是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了。 她必须得照顾逸辰的感受,他在这方面异常敏感偏执。 “不用了阿深,我想还是我亲自去和逸辰说吧。对了,你那位医生朋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得提前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人家才行。” “不用准备,到时候我会给他安排好住宿的酒店,咱们什么都不用管。”薄屿深漫不经心道。 “那样不好吧,失礼于人不说,而且人家帮我们这么大忙,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顾芳菲很坚持,决定这次不听薄屿深的。 就那么点人际关系,肯定得省着点用,要不然都早早的消耗完了,以后不就没得用了吗? 但是她不知道,她越是在关于陆逸辰的问题上表现得和薄屿深唱反调,就越会让薄屿深对陆逸辰反感和厌恶。 啧,那男人似乎伤得还不够重。 要是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再被撞断一条腿,以后只能拄着拐杖走路就更让人满意了。 断了手上的神经都看得那么重要,要是真的断了腿还不得天天蹲小黑屋不敢出来。 薄总阴暗地想。 但是任凭他再怎么咬牙切齿,也还是只能目送着自己老婆光鲜亮丽地出了门。 呵,一定是去找陆逸辰了。 薄总悄悄捏碎了一只茶杯,随即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让王医生立刻过来这边,准备安排一台手指神经的修复手术。尽快。”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薄屿深很清楚,要想彻底斩断陆逸辰和他老婆之间的这种藕断丝连的暧昧,那就得对症下药。 陆逸辰不是拿陈年旧事来引起他老婆的愧疚吗?那他就找人把他的手治好,看看还有什么理由接近他们。 余年接到吩咐,立刻去安排。但是却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吐槽。 怎么BOSS就跟害怕自家小白菜被别的猪拱了的猪一样。还是特别小心眼儿的那种猪。 顾芳菲拎着特意煲的鸡汤去了医院,陆逸辰正在做复健。 大概是为了出汗方便,他露着精瘦有力的脊背,正在复健器械上挥汗如雨。 “已经练了很久了吧?快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煲了鸡汤,你刚好可以尝一尝。” 看到陆逸辰恢复的不错,顾芳菲心里也高兴,热情地倒了鸡汤给他喝。 陆逸辰端起来一饮而尽,忍不住夸赞她。 “芳菲,你的手艺还是那么棒。不过做鸡汤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吧?谢谢你肯为我费这么多心思,这段时间我都被你养胖了。” 陆逸辰爽朗的笑着,一边亮了亮肌肉紧实的手臂。 “看你说的哪里话,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当然有义务常来看你,多给你补充点 营养,好恢复身体。” 顾芳菲没说的是,这汤原本是做给薄屿深的,不小心做多了他们喝不完,这才给陆逸辰带来的。 至于出门之前他们家薄先生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不提也罢。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儿,顾芳菲这才看准时机,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你的手指……有过修复的念头吗?” “当然有过,不过这些年看了不少医生,国内国外的都看过,都说太迟了没办法,慢慢的也就不想这回事了。” 陆逸辰带着苦笑,抬起右手看了看,眼神带着伤痛。 顾芳菲沉默下来。 大概是怕她觉得愧疚,陆逸辰又提高了几分声音,努力让自己显得高兴雀跃起来。 “不过没关系,对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你看,依然很灵活,连一根头发丝都能夹得住呢。” 听着他特意安慰自己的话,顾芳菲只觉得心酸,也越发坚定了要抓住机会替他修复手指神经的可能。 “我最近偶然认识了一位医生,听说对神经外科这块很有研究。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他吗?也许还有希望呢?” 顾芳菲神情真挚地说。 但是陆逸辰显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的沉默已经是无声的拒绝。 顾芳菲依旧专注期待地看着他。 许久,陆逸辰才沙哑着嗓音开口。 “芳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想再面对了。你当我懦弱也好ᴊsɢ,认命也罢,谢谢你,不过我想我不需要。” 顾芳菲长了张嘴,就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啊,陆逸辰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一次次看到希望,然后再被重新打回原形的感觉,只会让人陷入绝望。 “我怎么不知道陆先生居然这么懦弱不经事,一点挫折就能打倒,看来陆氏未来堪忧啊。” 男人略带几分嘲讽的话传来,顾芳菲立刻回过头去看。 “老公,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