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絮怡满意的将信纸小心翼翼的装进笔筒里,等着明日一早就送过去,希望他在南阳能收到自己的信。 她就这样满怀期待的睡着了,梦里都是顾牧言的样子。 刚开始还好,梦里的画面十分和蔼甜蜜,转瞬之间,美好的梦境支离破碎,化作遍地的黄沙走石,她看见顾牧言被敌军围剿,胸口处还插了一把利剑。 鲜血染红了他玄金色的铠甲,他浑身浴血,眼神冰冷而决裂。 姜絮怡被吓醒了,醒来时,浑身冷汗淋漓。 她被这个噩梦吓得不轻,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复。 醒来后姜絮怡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彼时。 南阳。 顾牧言率领士兵将贼寇打得落荒而逃,此刻正在热热闹闹的办庆功宴呢。 他们在广阔的平原上堆起了篝火,夜空繁星璀璨,众将士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篝火前,有身姿妖娆的舞姬为他们载歌载舞。 将士们推杯换盏,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篝火旁,顾牧言神情淡漠的坐在人群中央,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将士们热情的敬他酒,他偶然接下一杯,一饮而尽。 面前,有容貌绝佳的舞姬卖弄着身姿,时不时对他暗送秋波。 顾牧言目不斜视,只紧盯着那团跳跃的篝火。 副将王魁不由感叹道:“南阳果真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地肥物饶,连这的人也长得好看,怪不得常年有山匪作乱,” 另一将士附和道:“是啊,不过区区山匪,在王爷面前犹如蝼蚁,这一战,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他们打得落荒而逃!” 王魁道:“那是,有王爷在,那些小鬼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说不定不用半个月,咱们就能返京了。” 说着,将士们又端来美酒敬顾牧言。 顾牧言面如寒霜,这次没有去接他们敬的酒,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篝火,眉目微蹙。 将士们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谁也没敢再说话。 第242章 王魁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属下说错了什么?” 顾牧言回过神,忽然问道:“这几日,可有收到本王的家书?” “家书?什么家书?”将士们面面相觑。 他们随顾牧言出生入死十年,从未有谁给他寄过什么家书。这次不过出来半个月,怎就问起这个了? 王魁摇了摇头:“这几日送到王爷手里的都是捷报,未曾有过家书。” “没有?”顾牧言脸色越来越沉了。 那个小没良心的,都分开五日了,也不知道给他写一封信!临行前,明明嘱咐过她的。 想他的时候就给他写信,多远他都能收到。 可是,她怎么还不给自己写呢? 难道,她就不想他吗? 可他怎么就这么想呢,想到快要发疯了...... ...... 次日。 天还没亮,姜絮怡就把信送出了驿站,回府后,她拉着冬梅就要往灵云寺去。 她要去给菩萨烧香,乞求诸天神佛,让他们都去保佑顾牧言平安归来。 冬梅自然是不愿意去的。 灵云寺太远了,真要去需得耗费大半天光景,还要徒步爬九百九十九节阶梯,累都要累死了。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睡个懒觉呢。 姜絮怡苦苦哀求:“好冬梅,求求你了,就陪我这一次吧,求你了。” 冬梅不解:“王爷战无不胜,是从无败绩的战神,上次匈奴来犯,他以一己之力,击退百万雄兵,区区几个匪寇又能奈他何?” “你就放宽心吧,王爷每次出征少则三个月,多则三年半载,这次既然说了半个月就回来,就说明这次的匪寇不足为惧。” 冬梅百般安慰,可姜絮怡就是不放心,她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心里总也不踏实。 今日这灵云寺,她非去不可! 冬梅拿姜絮怡没办法,最后只得同意陪着她去。 “可不是白陪的!”冬梅趁火打劫:“三盒桂花糕,一包松子糖,还有一串冰糖葫芦,一个都不能少。” 姜絮怡看着被冬梅愈发壮硕的腰身,无奈道:“你确定要吃这么多吗?” 冬梅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胖啊?” 姜絮怡不敢说实话。 这段时间,顾牧言投喂她,她转身就投喂冬梅。冬梅比她能吃,短短两个月就长胖了十斤,腰都胖了一圈了。 不过冬梅不在乎,她说:“我娘说了,女人就是要胖一点,胖一点好生养,还旺夫。” 姜絮怡信以为真,这话,她娘也说过。 临出门时,冬梅想起一件事,转头问姜絮怡:“今日一早你做什么去了?” 姜絮怡道:“给王爷送信。” 冬梅道:“写的什么啊?” 姜絮怡有些雀跃地往前面跑了两步,手腕上的银铃叮铛作响,她转头冲冬梅扮了个鬼脸,笑道:“不告诉你。” 冬梅追了上去,嘴里嗔怪道:“臭丫头,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话吧?” 第243章 烈日当空。 太阳残酷地蒸烤着大地,一望不到尽头的石阶上隐隐能看见升腾起的一缕热气。 热气无孔不入,一头戴斗笠的女子衣决飘飘地站立在台阶上,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一旁的妇人连忙扶住她。 “夫人,还是回去吧,灵云寺陡峭,您身躯娇贵,如何能吃得了这苦。” “不,今日,我一定要上去。”斗笠下,传来女子轻柔悦耳的声音:“听人说,中原的灵云寺香火最盛,里面的菩萨也一定是最灵验的。” 老妇人默默叹了口气,搀着她继续往上走:“夫人说得是,希望这里的菩萨真的能帮您找到他们。” 女子喘了口气,稍走两步都得歇息一阵,她望着头顶蜿蜒不绝的台阶,接过老妇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只是辛苦了你,不远千里还要陪我来这受罪。” 老妇人受宠若惊,忙道:“娘娘说的什么话,这乃是老奴的本分。” 女子神情一凝,颇为严肃地看了她一眼。 “我说过什么,这里是中原,你只能唤我夫人,切忌暴露身份。” 依旧是轻柔悦耳的声音,如山间清泉般温婉动人,可她浑身自带的威压还是让身旁的老妇人为之一震。 自知漏了嘴,老妇人连忙改口道:“是老奴一时说漏了嘴,还望夫人责罚。” 女子神色略有缓和,淡淡道:“这次不与你计较,也难为你陪我奔波千里,只是,我的行踪不要告诉我的夫君,他若是知道,定然又要大动干戈的来找我。” 老妇人连连点头:“老奴明白。” 女子提起裙摆,继续往上攀爬,随着时间流逝,转眼到了午后,头顶的烈阳如烈火烘烤大地。 此时,已是阳光最烈的时候。 周遭没有树荫可以避暑,唯有老妇人手里握着的一把油纸伞。 女子眼前一阵模糊,面前连绵不绝的石阶也忽然变得扭曲,她身子微晃,终是坚持不住,身子软软朝后倒了去。 老妇人大惊,忙丢了手里的东西想要去拉住她。 可终究晚了一步,老妇人眼睁睁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