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予路凝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周年宣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予路凝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周年宣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予路凝。 望着周年宣铁青的脸,予路凝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周年宣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予路凝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周年宣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予路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周年宣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予路凝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苏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小瓷,你这是怎么了?” 予路凝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苏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予路凝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予路凝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苏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小瓷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予路凝的后背:“你喜欢小季,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予路凝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苏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予路凝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周年宣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予路凝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周年宣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白裙的予路凝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周年宣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予路凝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周年宣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予路凝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周年宣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周年宣,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周年宣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予路凝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周年宣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予路凝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白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周年宣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予路凝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苏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予路凝攥紧了拳,没有动。 周年宣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予路凝!” 予路凝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周年宣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予路凝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小瓷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嘭!” 巨大关门声响起,周年宣转身望去。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响隐隐从门缝中传出…… 第四章 她不配 予路凝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苏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予路凝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予路凝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周年宣吗? 陈慧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一脸慌张:“老,老太婆出事了……” 予路凝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苏父收了棍子,不耐问:“怎么回事?” 刚说完,予路凝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冲了出去。 “死丫头!站住!”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予路凝踉跄的影子。 她捂着剧痛的肩膀朝苏奶奶家奔跑,心肺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予路凝呜咽着,胸口的恐慌多了分委屈。 可想到陈慧身上的血,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予路凝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躺在血泊里,半睁的双眼浑浊一片。 “奶奶——!” 邻居听到予路凝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予路凝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予路凝靠着墙滑落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紧了双臂。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七十二小时。”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予路凝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 可奶奶已经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些,予路凝攥紧了拳,眼眸也染上了一层恨意。 次日傍晚。 周年宣从事务所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予路凝经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