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他看着小妮,认真地说,“叔叔要去找医生姐姐了。” 小妮眨了眨眼:“医生姐姐在哪里?她也会回来吗?” 孟鹤权眼眶微涩,仍笑道:“等小妮长大成为医生,医生姐姐就回来了。” 他给不了小妮答案,只能在她心中种下希望。 但愿她在未来能学有所成,再回来时亦如当年的白采霓。 雪渐渐大了,孟鹤权站在路旁,遥遥望着北方。 白采霓的生日快到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照片,轻轻地抚了抚:“甜甜,你想去哪儿过生日呢?”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孟鹤权还是忍不住,好像能让白采霓听见一样。 忽然,他眼眸一闪,从包里拿出白采霓的日记本。 在第十五页,白采霓在最后一行留下了一段话。 ——其实我一直想让少御陪我去一次天湖,那里真的很美,可每次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我想他应该很讨厌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吧。 但如果我这次我能顺利的回家,我一定会说出来,哪怕我已经提出了离婚,也请让我自私这么一回。—— 看着翻看过无数遍的话,孟鹤权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克制不住的落泪。 现在有的只有满心的遗憾和眷恋。 他阖上笔记本,朝北方的天空大喊着:“甜甜!我向你请个假,等去了天湖,我再去下一个目的地好吗?” 去天湖要跨两个省,孟鹤权计算了下日子,到天湖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 孟鹤权做了一天的高铁才到达目的地,而后辗转了几趟大巴车才到了天湖山脚下。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他只好找了个民宿住下。 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人,怕孟鹤权觉得冷,还多给他添了一床被子。 卸下了两天的疲惫,孟鹤权仰头倒在柔软的床上。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天花板出了神。 他该为白采霓准备点什么呢? 思来想去,结果却让他心底泛起了阵阵愧意。 他对白采霓的了解或许太少了,连她喜欢什么都想不清楚…… 次日。 天才刚亮,孟鹤权已经准备出发。 从老板那儿得知走小路会快一些,他也没犹豫,借着微亮的天色迎着细雪上山了。 南方的雪并不是很大,四五米宽的道路上只铺着薄薄的一层雪,树叶末端冻成水滴的露水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淡淡的光芒。 孟鹤权拿出手机,打开摄像,看着镜头笑道:“甜甜,我正在往天湖走。” 呼出的雾气模糊了屏幕,他抹了一下继续说:“虽然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但我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山,真的很美!” 说着说着,他眼眶一热,视线也变成了一片迷蒙。 孟鹤权狠狠地擦了下双眼,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今天可是白采霓的生日,他怎么能哭呢…… “对不起甜甜,我又哭了。”他苦笑着看着屏幕中有些狼狈的自己,然而心中却又生了丝期待。 他边走边低喃道:“如果你还在,你一定会笑话我的吧?毕竟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但是我可是为了你啊,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随着孟鹤权的自言自语,天也渐渐亮了。 周围的景色也逐渐清晰,远处的瓦房楼房四散坐落着,近的地方可以看到起得早的老人在门外走来走去。 孟鹤权停下脚步,遥望着远方。 这里不是一片雪白的世界,掺杂的绿色让他的心底又多了几分惆怅。 他已经适应了身边没有白采霓,但却不接受她已经离开。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生活不会那么无望。 孟鹤权收起手机,转身继续走着。 可没走多久,十几米外的路边躺着一个人。 他一愣,立刻跑了过去,见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羽绒服,围着红色的围巾,看起来很虚弱。 孟鹤权并没有带急救箱,只能先查看她的情况。 谁知道刚把她扶起来,那女孩突然醒了,看了他一眼猛地将他推开:“你谁啊!?” 孟鹤权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到。 他蹙起了眉,看着一脸警惕的女孩,沉声道:“我是医生。” 女孩愣了愣,而后嫌弃地挪开了眼:“多管闲事。” 孟鹤权顿时有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女孩的抗拒让他也不想耽误时间,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女孩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几番思索还是回过了身:“哪里受伤了?” 女孩像是看见了什么猛兽一样往后一仰:“我有老公了,别打我主意。” “……” 孟鹤权脸色一黑:“我也结婚了,而且我并没有想打你主意。” 女孩还没回答,本就苍白的脸好像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她扭过头,手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 孟鹤权耐着性子从口袋里拿出纸递过去,却见鲜红的血从女孩的指缝间滴落。 血砸在莹白的血上很是刺眼。 “你……”孟鹤权眉头紧拧。 女孩也没看她,只是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擦掉唇角和手里的血。 而后才转过头,强扯着唇角笑问:“你是医生,能猜出我得了什么病吗?” 闻言,孟鹤权眸色一暗。 能引起吐血的病有很多,但是他更好奇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儿。 见孟鹤权不说话,女孩哼了一声:“没劲儿。” 说着她就颤颤弋㦊巍巍地站了起来,朝去天湖的路走去。 孟鹤权也站起身,看她走几步就停下来喘气的模样,走了过去:“你还是去医院吧。” 如果她想去天湖,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到半山腰就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