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答,因为他从没想起过来宋禧辞。 是直到陈序洲冷着脸质问“宋禧辞呢”的时候,他才发现少了个人。 他不回答,陈序洲就不松手。 一旁的苏母感觉陈序洲像是要把她儿子掐死一样,忍不住靠近了一步:“傅先生,星星的死我们也很心痛……” “心痛?”陈序洲冷声打断她,语气里的讥讽丝毫不掩饰。 他把苏景翊随手往外一扔,走到苏母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你说你对她的死很心痛?别装了,那才是心痛的表现。” 他说完,转手指向一个人。 众人齐齐看过去,只见傅家的管家站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掩嘴哭泣。 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她的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只是没人在意,下意识给忽略了。 苏母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陈序洲面如冷霜,再没多看一眼这一家子虚伪的面孔。 他撤回步伐离开苏母,走回到宋禧辞的尸体旁。 “三天时间,找出放火的人。如果你们找不到,等我找的时候,苏氏就不是被收购那么简单了。” 陈序洲冰冷的声音落下,苏家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复杂难言。 但他毫无疑问并不在意。 他对大院的守卫做了个手势:“把她带回傅家。” 再转身对管家稍稍放轻了语气:“李妈,你带他们去东院,好好安置她,在葬礼开始前别让人打扰她。” 管家忙擦了眼泪点头:“是,是,傅先生,都交给我吧。” 两个守卫听命去抬宋禧辞尸体的担架。 刚抬起,苏明诗站出来:“傅先生,你带走我妹妹的尸体要做什么?她是苏家的人,就算安排葬礼也是我们家的事。” 陈序洲掀眼看来,目光尖锐寒冷:“她不是了。” 苏明诗怔住。 而陈序洲已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这一场骇人的火灾事故至此仿佛终于结束。 但苏父看着变成废墟的大宅,耳边回响起陈序洲的话,心头只发凉。 而苏母忙拉着苏景翊坐上救护车,拉着护士赶紧给她儿子处理伤口。 只有苏明诗看着刚才放在宋禧辞尸体的那块空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陈序洲不是残了吗,他怎么站起来的?”2 没人能回答她。 …… 傅家,大宅客厅。 陈序洲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沉一言不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步月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默默站在一旁。 没一会儿,管家走进来:“傅先生,一切都安置好了。” 陈序洲低应了声:“那李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宋禧辞从小就在苏家不受宠,又经常被苏家夫妇遗忘,所以童年几乎都是在傅家度过的,是管家李妈看着长大的。 管家不能说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但也是当成了一家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宋禧辞这么年轻就会离世。 想起那几乎快要不成人样的轮廓,管家眼眶又红起来。 她忙给擦去,朝陈序洲点了点头:“好,傅先生,您也早些休息。” 说完就转身离开。 助理还没走,他先是看了眼步月歌,而后视线落在陈序洲的腿上,犹豫开口:“傅总,您今天……” 话说了一半,陈序洲忽然抬眼看向步月歌:“起火之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家?” 步月歌愣了愣,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蜷了蜷:“傅先生,原因我解释过了……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火灾和我有关系?” 陈序洲毫无情绪波动的收回目光:“这是你自己说的。” 步月歌心里一个咯噔。 她还想再开口时,陈序洲站起身喊了助理一起走进了书房。 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响。 那一瞬间步月歌紧绷的身体立刻松软下来,她扶住沙发把手,低头深深呼吸了好几下。 再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时,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精锐的光。 另一边,书房里。 助理站在书桌前,垂眼恭恭敬敬的看向陈序洲:“傅先生,您今晚暴露了双腿无病可以正常行走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见了,恐怕……” 陈序洲抬手拦住他话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顺着桌面滑去助理面前。 助理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瞬间微变:“傅先生,这……” 陈序洲挥了下手:“按照我说的做。” 陈序洲和助理在书房聊了很久才出来。 等他们出来时,步月歌早恢复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仍静静站在刚才的地方。 助理走出书房后就直接离开了傅家。 而陈序洲又坐回沙发。 他双腿岔开,右手肘抵在右膝盖上,左手抬起去拿茶几上的热水壶,就要把热水往茶壶里倒。 步月歌几步走上前握住陈序洲的手腕,就像刚才阻拦他掀起白布一角那样。 “傅先生,已经很晚了,现在喝茶的话您等会儿就睡不着了。” 陈序洲任由她把自己掌心里的热水壶拿走,整个人向后倾,直到背脊靠上绵软的真皮沙发背,他才淡淡瞥向她:“这么关心我?” 他语气明显刚才问她为什么在苏家时不一样,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平时相处的样子。 她提着的那口气舒了出去,脸上也带上笑容:“我跟着傅先生,就是傅先生的人,怎么能不关心傅先生的身体呢?” 步月歌自认为自己的语气、言语和神情都没有问题。 但说完,陈序洲却没再开口。2 他右手撑着侧脸,就用那样平静却瞧不清情绪的眼睛看着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步月歌越发坐立难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被盯上的猎物,下一秒就要死在猛兽的利齿间一般。 她趁着俯身把热水壶放回茶几上的功夫急忙别开眼:“傅先生,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早点休息吧,我……我也先走了。” 她撑着沙发就要站起来。 “啪”的一声,陈序洲却直起身子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让江泽先回去了,没人开车送你。” 江泽是陈序洲的助理,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人。 步月歌抿了抿唇,一时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只能犹豫开口:“没关系,我可以打车……” 陈序洲淡淡打断她:“今晚留下来吧,先睡客房。” 话毕,步月歌当即怔住了。 她跟在陈序洲身边算算也快有三个月了,虽然对外别人都以为她是他的新女友,但其实他没说清楚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从来没主动碰过她。 他们最亲密的时候,是宋禧辞回来那天,她故意亲了他脸的那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