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混乱中,车子停在沈家别墅门口。 守在门口的管家刘伯看到沈初澜,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小、小姐……您终于回来啦!” 一声‘小姐’惊得沈初澜手一缩,伞掉地上,水溅到刘伯鞋上。 他们说了,如果她还把自己当成小姐,就会继续折磨她。 她好怕疼,她不想死…… 所以,她不是沈家小姐。 “对不起,我不是小姐……我也不是故意弄脏你的鞋,我这就给你擦干净……” 下一秒,一只手把沈初澜从地上拽了起来。 裴肆琛神色阴沉:“沈初澜,三个月不见,你怎么活得到像只狗了!” “是,我是狗,汪汪汪——!” 第2章 像是得到指令般,沈初澜挣脱裴肆琛跪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头求饶。 在关押地的三个月里,她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唯有顺服才能少挨一顿打。 是狗也好,是猪也罢,只要不被挨打,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裴肆琛面沉如水,随即怒不可遏呵斥。 “想当裴家狗的人多了去,你又算什么东西!” 沈初澜卷缩着颤抖的身体一言不发,早已伤害累累的自尊再一次被割开。 腐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 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沈初澜扯了过去。 她被裴肆琛连拖带拽扯,向拖着死狗一样拖进进了屋里,然后随意一丢。 ‘哐!’一声巨响。 沈初澜膝盖撞倒冰冷的瓷砖上,磕得生疼。 沈母因沈初澜的出现,停下了手中的麻将。 “薇薇?” 母亲的三位好友也纷纷抬眸看向沈初澜,随后又立马收回视线。 “都说了不用担心,没人愿意放着这破天的富贵不要去寻死!” “闹来闹去不就是想多要些钱,挨不住了自然就回来了!” 沈母亦觉在理,又回头继续搓麻将:“既然回来了,就去洗洗,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大家都挺忙的。” 只一句,沈初澜就红了眼眶。 被绑架的这三个月,她无时不刻都在想念母亲。 想念自己曾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听母亲说:“薇薇就算长大了,也是妈妈的宝贝。” 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 母亲要是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却没想到失踪了三个月,狼狈至此的她,还不如沈母手里的麻将。 可沈初澜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她已不再是沈家大小姐,也自然不该享受沈母的疼爱。 沈初澜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心口,痛到极致。 身体,痛到不知所措。 之前的房间,已经给了沈明珠,她不知该去哪里洗干净自己。 思来想去,沈初澜红着眼缓缓站起身,在裴肆琛的目光中走到屋外,拿起花园里的蓬头,脱下衣服…… 下一秒,她的头发猛然被人扯住。 沈初澜痛到呼不出声,接着就被扯到了房间的浴室里。 裴肆琛二话不说拿起花洒头开了水就往她身上淋—— “沈初澜,看来这三个月都还没能让你的脑子清醒过来!” 裴肆琛冷冽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宛如地狱的低语。 泥水顺着脸颊滑到嘴里,土腥味令人恶心,但沈初澜还是忍住了呕吐,毕竟这些日子她就是这么活着的。 这三个月,她被关在铁笼子里,被蚊虫蛇蚁包围,被电棍夹击,曾经还温热的一颗心早就已经死了。 想着想着,沈初澜泪如雨下,神情哀恸。 可落在裴肆琛眼里,却只剩嫌恶:“这里没有别人,你演戏卖惨给谁看?!” 沈初澜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唇,任由裴肆琛摆布。 冰冷的水淋在伤痕交错的皮肤上剧痛无比,她也闷不吭声。 直到半透明的衣服裸露出交错的伤痕。 裴肆琛的眸底才闪过一丝吃惊:“这些伤……” 听闻此话,沈初澜瞬间委屈酸红了眼。 自从沈明珠出现后,裴肆琛就再没这样关心她。 她小心翼翼撩起衣服,想要给裴肆琛看身上的伤口。 “你做什么!” 裴肆琛却怒斥一声,眼里嫌憎丝毫不掩:“我和明珠下周就要订婚,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最好给我藏好了!” 龌龊的心思…… ‘不准肖想裴肆琛!’ 脑海里突然炸响绑匪警告她的话,耳边仿佛伴随着恐怖的电流声。 沈初澜被吓得一颤,她害怕地蹲到角落,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我真的不爱裴肆琛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3章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裴肆琛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丢掉手中花洒:“你的确不配。” 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沈初澜小心翼翼抬起红肿的眼,去看裴肆琛的背影。 四肢百骸的疼汇聚在心尖。 沈初澜不敢再想,木然洗完澡,躲到杂物间捡起佣人的衣服穿上。 暴雨之夜的夜晚,她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但她也不敢去问佣人多要一个毯子。 第二天,沈家早宴。 沈初澜局促又小心的站在角落里,生怕被人注意到。 瑟缩间,裴肆琛整理着袖口从楼上下来,随即坐在了沈父的身边。 沈初澜呼吸一窒。 以前她害怕的时候,裴肆琛都会留在沈家陪自己。 但是这次,他估计是在等他真正的未婚妻吧…… 这时,沈父重重放下筷子,满脸不悦:“你穿成这样做什么,我们沈家亏待你了!?” 众人的目光移过来,目光如针扎在沈初澜身上。 惊恐笼罩了她,她顿时抖的像是簸箕,一句话也说不清:“没……我没……” 沈母冷嗤一声:“行了,别倒胃口,快点过来吃饭。” 沈初澜惨白着脸色一步不敢动弹,但是一句命令让她不自觉的挪动了两步。 她走到餐桌旁,眼神躲闪又试探了看了众人一眼。 见他们没有什么指示,她迅速抽走自己的餐盘,然后如同抢到了东西一样,飞快跑到远处的角落里蹲下。 众人反应过来时。 沈初澜正双手捞着滚烫的粥,猛往嘴里塞。 粥顺着指缝滴在洁白的瓷砖上,又狼狈又脏。 被绑架的这三个月,沈初澜每次都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 日复一日的殴打下,她早就忘了怎么正常使用餐具。 见她这副受惊的样子,裴肆琛气得额尖青筋暴起。 他当即走上前,抬腿一脚踹掉她的碗—— “沈明珠,这戏再演就过了!” 哐—— 沈初澜的粥洒了一地。 高档昂贵的皮鞋踹中她的手背,刺骨的疼瞬间涌上来。 可身体上的疼,此刻却比不上心痛半分。 她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没拿稳的……我会舔干净的……” 裴肆琛薄凉的眸子盯着她,里面全是冷漠和阴郁。 那刺眼的目光让沈初澜鼻尖发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这一刻,她才明白,在他们眼中自己是天生的肮脏劣种。 沈母嫌恶的看着她,语气不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没去找你?所以才故意这样恶心我们?” 沈初澜眼角含泪地摇摇头。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只是觉得自己不该上桌,她不配。 但是沈母现在看到她的眼泪就烦。 “行了行了,我看你也不想在我们家待了,回你自己家里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沈母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刃刺入沈初澜的心。 向来疼爱自己的母亲居然要赶她走…… 沈初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此刻已经无地自容。 她知道,今天如果走了,以后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可以往疼爱她的父母早就不见了,如今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沈初澜垂下头忍住了泪水,她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拜都道尽她的不舍。 但现实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她沈初澜注定不是这家的孩子,也没有资格得到他们的疼爱。 “谢谢爸妈的养育之恩,我走后,你们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沈初澜颤声说完,顶着额尖的青紫离开。 往外走的每一步,她都觉得心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疼。 但沈初澜不敢回头,害怕再次看到父母脸上鄙夷的神情。 也怕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