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语气更错愕:“妈?” 其实想问的是:你真是我妈妈吗? 又或者是:你真的看清楚我是陶幼心而不是苏明诗了吗? 但她没能问出口,而只见苏母怔了怔,忽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呀星星?怎么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摸完却又更不解:“没发烧呀。” 放下手,见陶幼心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苏母立马转身走到门口往门外喊了句:“老公,你快回来看看星星!”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怎么了,星星怎么了?” 苏母拉住他手臂:“不知道,我刚来喊星星起床,她醒来就这个样子,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你说会不会她真的把我给忘了?” 她说着,眼眶都倏然泛红。 苏父忙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小心坐到陶幼心的床边,小心开口:“星星啊,你……你还认得爸爸妈妈吧?” 如果说刚才陶幼心还是错愕,现在她就是完全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于是抬起手,毫不客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啊!” 第24章 发出尖叫的并不是陶幼心,而是看见她想打自己,迅速上前伸手挡住她的侧脸的苏母。 这一下打的不算轻,苏母的手背一下就红了,陶幼心的脸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而挨了打的苏母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手,一把就将陶幼心给抱进了怀里,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星星你怎么了?你有事和妈妈说啊,你干嘛要打自己啊?” 陶幼心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僵住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没被爸妈抱过了。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有了儿子,而大女儿成绩更好,什么都没有的她自然而然被所有人忽略,别说爱,就连关心都没有。 可现在她竟然被母亲抱在怀里! 陶幼心更加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 但此时此刻的触感不是假的,眼前的一切也不是虚幻的。 所有的人事物都真真切切地展露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梦……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火灾里没能救出她,所以他的父亲母亲为此感到愧疚和后悔? 不,不对。 陶幼心猛然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就是苏家大宅,就是她自己的房间! 大宅明明……明明被烧了! 就算是花大价钱,请数十个工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一间房子给修缮到最初的样子。 而且这房间也不与她记忆里的房间一模一样。 现在的房间更加的……华丽。 陶幼心脑中思绪更乱了。 “妈……”她轻轻推开苏母,眼神在父母两人之间打了个转。 她很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声音比人更快到达:“二姐!” 只见一个半高的少年风一样的冲进房间,然后一下就钻到了她和苏母之间,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身,而后撒娇道:“二姐,你去给我开家长会吧,别让大姐去!” 他无疑就是苏家最小的儿子苏景翊。 但他的出现却让陶幼心无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亲密举动,更因为他样貌彰显出来的年龄—— 他明明应该十八岁了,可现在的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不等她捋清思绪,房间门口又出现一道人影。 苏明诗抱着双臂在胸前,举起食指隔空用力的点了点苏景翊:“你少缠着你二姐,星星马上毕业了,最近熬夜画作品写论文,你让她看你考试的那几个分,不给她添堵吗?” 苏景翊抱着陶幼心摇头:“我不,二姐更好看,上次她给我开家长会,我同学都夸她漂亮,我倍有面子!” 苏明诗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扭头看向苏父:“爸——” 苏父立马上前抓住苏景翊的衣领:“没听你姐姐说星星要忙毕业嘛?赶紧给我上学去!” 苏景翊不情不愿的被抓走送去上学,苏明诗解决完他也拎着包去医院上班了。 房间一下又空下来,但苏母还是担忧的看着陶幼心:“星星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熬夜太辛苦了?我这就去让吴妈炖点老母鸡人参汤给你喝……” 明显年轻的一家人,还没发生火灾的大宅,还有毕业,她竟然还没毕业? 陶幼心脑袋疼的快要爆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生?复活? 苏母刚要走出去,吴妈却在这时走了进来。 “二小姐,傅先生的车已经到门口了,还要他在外面多等一会儿吗?” 陶幼心猛然抬起头:“你说谁?” 第25章 接下来的半小时,陶幼心在洗漱穿衣的空隙中将目前发生的一切都给整理了遍。 刚才她已经看过日历,方方正正的黑字写着她今年二十三岁。 她的第一反应是重生到了二十三岁那年。 可是不对。 就算她回到了二十三岁那年,她父亲母亲,姐姐弟弟对她的态度也不该是那样的—— 那是一种从内心发出来的真诚的爱。 不管是父爱,母爱,还是姐姐对妹妹的宠爱,弟弟对姐姐的依赖,都不是演出来的。 他们不屑,也没有理由演出一副很爱她的样子。 就像是……就像是换了一家人给她一样。 他们与她记忆中的家人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让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而吴妈刚才来说的话,更让陶幼心心慌茫然。 傅先生,许嘉时。 如果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相反的,那许嘉时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和许嘉时在一起了,并且已经是第三年。 听吴妈的语气,许嘉时绝对不是第一次来接自己去上学。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陶幼心在苏母的注视下喝完一整杯牛奶,然后被苏母轻轻推着走向大门口。 她的鞋子被整整齐齐摆放在玄关处,一看就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陶幼心的心像是被狠狠撞了下。 不为其他,只因为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别说是鞋子,曾经的她就连衣服都要自己拿去洗衣机洗,家里的帮佣完全不把她当成二小姐。 陶幼心坐在矮凳上,不由得陷入伤心回忆,久久都没有动作。 还是吴妈出声提醒了她:“二小姐,傅先生还在等你呢。” 陶幼心倏然回神,点了点头,套上鞋子就往外走。 走出院门,果然看见许嘉时的那辆黑色红旗车停在路边。 而他的助理兼司机江泽站在车门边,看见她,他立马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二小姐,您请。” 这场景让陶幼心莫名想起她从冰岛回到北京的那天。 车门打开,只见车后座上,许嘉时一身意大利手工黑色西装,修长笔挺的大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而他正在和谁打电话,脸色严肃冷凝。 陶幼心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可这一眼,只有她知道隔着什么。 隔着在冰岛孤单一人的两年,隔着曾经未能说出口的秘密,隔着种种误会,隔 |